十年之後

程諾這次國慶是徹底不用回外公家了,當天晚上,程諾就收到了安晚的消息她又住院了。

程諾從家里打車到的醫院,她這次可來不及走著去了,一到醫院的時候安晚就已經在床上躺著輸液了。

听到開門的聲音,安晚睜開眼看向程諾,「你來了,真快啊!」

「能不快嗎?你一發消息我就過來了。」程諾有些著急。

「沒事的,過幾天就會好的。」安晚笑著和程諾說。

程諾站著看著躺在床上的安晚,一個月不見她好像更加消瘦,也更加憔悴但雙眼還是有神的。

程諾把她額前的碎發撥到而後,她的臉上也沒有太多的肉,沒有雙下巴,顎骨特別明顯。

「你太瘦了,是不是沒好好吃飯?」程諾問。

「吃了,每頓都吃,你外婆每天都變著花樣給我做。」

程諾听著這話,笑不出來,不知是真是假。

「胖一些吧,你胖一點好看。」程諾握住了她的手,手指本來就細,這下子手指上更沒有太多肉了。

「現在人不都追求骨感美嗎?」

「我不管什麼骨感不骨感,非要瘦的就只剩一把骨頭嗎,那樣健康嗎。」程諾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但她就是笑不起來,沒有了和她開玩笑的興趣,每說的一句話都異常地煩躁。

醫院的食堂也就那麼幾道菜,而且賣的還比外面要貴,味道也沒有外面的好,程諾就跑到醫院外面的小餐館,要了兩碗小米粥,一份鍋包肉,一份炖豆腐,當然鍋包肉是給自己吃的,安晚吃不了這麼油膩的東西。

「鍋包肉好吃嗎?」安晚看程諾吃的噴香問。

「還行吧,沒有你店里做的香。」程諾有點想念安晚飯點大肚子師傅做的鍋包肉,湯汁包著肉片,吃到嘴里是又香又脆,這家店里只能說湊合,但也不能說難吃。

程諾從小和安晚混的,從小都不挑食,除了對瓜類食物過敏之外,程諾有口吃的就不挑的。

「想吃隨便去吃,自己家的。」安晚夾了一口豆腐,吃了幾口她就不吃了,果然她不好好吃飯。

程諾扒了幾口飯,收拾了一下垃圾,坐在她床頭的櫃子上做起了高考題,太著急了隨便拿了幾本書就出來了。

「你明天有事嗎?」

「沒用啊。」程諾說。

「沒事的話去機場接個人吧。」

「誰啊?」程諾也不抬頭,和她說著話。

「初儲。」

「誰?」程諾害怕自己听錯了,停下筆又問了一遍。

「初儲,你初儲小姨。」

在程諾的印象里,在她很小的時候有一次和初儲小姨去游樂場的經歷,在對這個人就沒有什麼印象了,只有安晚隔三差五地還會提起,程諾有了微信之後,初儲就加了程諾逢年過節地還給程諾會發幾個紅包。

程諾雖然對安晚過去的事情很感興趣但是她從來沒有主動問過她過去的事情,不願意提她也不會主動去問。

今天的天氣有些不好,上空霧蒙蒙的,不知道機場的航班能不能延誤,程諾還是提前到了半個小時,在機場的門口,找了一個顯眼的地方,她不記得初儲長什麼樣子,朋友圈的照片她害怕認不出來。

半個小時的時間,已經有五六架飛機從她頭頂飛過,她還沒有做過飛機,每次都是在天上看到的,她總是以井底之蛙的姿態審視,覺得這麼小的東西能裝幾個人?

她離飛機最近的距離才發覺飛機真的很大很大,一大波人流量從機場走出來,她看到了好幾個長的像初儲的人她拿不準主意,低頭發微信給初儲,一陣行李箱的車輪聲咕嚕到她的面前,她一抬頭就看到一頭卷發帶著墨鏡穿著卡其風衣黑色行李箱的女人站在她的面前。

這打扮可比安晚潮流多了…

「你是初儲小姨?」程諾問。

「yes!」初儲摘下墨鏡,看著程諾眉眼帶著笑。

「小程諾長的這麼大了,真漂亮,我記得十年前你才這麼一大點。」初儲伸出手比量著。

程諾想自己小時候也沒有那麼小好吧…十年前的初儲也是個土丫頭呢!

程諾結果她手里的行李箱帶著她走出機場,在路邊打了一輛出租車,上車的時候本來想爆出安晚醫院的地址,但還是問了一下初儲,初儲說出的目的地是安晚的飯店。

「去飯店?」程諾坐在車上問。

「是的,去見一個朋友。」初儲看著車窗外這個城市的變化,這里真的和她走的那年變得太多了,她已經十年多沒有回來了…

朋友?什麼朋友,安晚不是還住院呢嗎?那是高中時候的朋友還是大學時候的朋友,高中時候的朋友安晚會不會也認識,李子坤還是于清懷?

到店里的時候正是飯口,十一店里的生意很是火爆,一樓的散台上都是顧客,服務員忙的不可開交。

服務員大姐看見程諾來了,手里還拎著個箱子。

「小諾過來幫忙了?」

「今天確實挺忙的,可我大概是幫不上了。」

李浩瀚從樓上走下來看見往程諾這邊看,程諾向他打了個招呼︰「浩瀚叔。」

李浩瀚走了過來,可她看向的人不是程諾而是她旁邊的初儲。

程諾瞪大了眼楮,看著這兩個人好像很熟的樣子。

李浩瀚說的第一句話是︰「好久不見。」隨即,初儲就抱住了李浩瀚,說了一句︰「回來了。」

程諾有些看傻了眼,呆站在旁邊,設想著這兩個人會有什麼聯系。

她的頭腦中有了一個強大的想法,李浩瀚李子坤,會不會是兄弟倆?

初儲說了一句話讓她的腦子嗡地一聲炸開了,一瞬間店里嘈雜的聲音她都听不見,只能听見初儲呼喚的那一句「阿坤」。

「阿坤?」程諾反應過來問。

「你不知道嗎,這是我和你小姨的高中同學李子坤。」初儲說。

程諾不可思議地看著李子坤,李子坤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二樓最角落的包間里,慢慢一桌的菜鍋包肉色澤鮮艷,菜的香味撲鼻,可是程諾現在毫無食欲,腦子里始終回蕩著那一句,「這是我和你小姨的高中同學李子坤。」

不知道為什麼程諾有一種被欺騙了的感覺,她死死盯著面前這個她也許很熟悉但是卻才知道他叫什麼的男人,很期待能從他嘴里听到一些什麼。

「你叫李子坤?你不是叫李浩瀚嗎?」程諾問,語氣里帶有一些咄咄逼人。

「李子坤是我的曾用名。」

「那為什麼要改名?」

「因為我五行缺水,土又克水大師說讓我改一個水多的名字。」這話說的一本正經,如果是小時侯的程諾肯定會眨著眼楮覺得不可思議,現在的他只覺得可笑至極,他們這些大人好像還在拿她當小孩騙。

可在她眼里這些大人才是愚蠢至極。

「那你和我小姨為什麼不告訴我你們是高中同學?你們曾經是關系那麼好的朋友?」

「你小姨沒想瞞著你,只是不想讓你知道的太多。」

「那現在我知道了,都告訴我吧!」

初儲看了李子坤一眼,當李子坤看到他的時候,回了她一個眼神,程諾看不懂,這大概就是他們高中同學所有的默契。

「那你想知道些什麼,我們知道的都會告訴你。」初儲覺得安晚的過去沒有瞞著這個小孩的畢業,要知道的有一天她總會知道,晚知道不如早知道。

程諾現在心里想知道的太多,但是她現在心里只有一個人的名字「顧純」。

「你知道顧純?你怎麼知道的?」初儲問,十多年後初儲再次听到這個名字還是從一個不認識她的小孩嘴里提出。

「從我小姨的日記里,那里的你們都是她密不可分的好朋友,除了你們還有顧純。」

初儲嘆了口氣,講起了十年前的事情。

關于安晚陪顧純過生日的事情,初儲一直是不知道的,回到學校安晚也才知道他們沒有為李子坤慶祝,說是不能拋下她一個人吃獨食,當知道是因為這個理由的時候,安晚的心顫了一下。

當時文理分班之後,文科就不用學理科的東西,理科也是一樣,十月一假期回到學校第一件大事就是模底月考。

月考的成績一出,安晚不再是理科班的榜首,但也名列前茅,出乎他們意料之外的是顧純居然是全年紀文科班的第一名。

安晚原來不知道她的文科學習竟然那麼好,有那麼好的家庭,學校成績也那麼好為什麼總是悶悶不樂。

大概什麼都有的人才是煩惱的吧安晚想。

安晚每天都會帶著顧純送她的那塊手表,為了防止那塊手表進水,在踫水的時候安晚都會摘下那塊手表。

有次初儲看見她手上的新手表還問了一嘴,她也只是笑著問她好看嗎,得到初儲的肯定也就沒有多說,初儲也以為是她心血來潮買的,不知道這表來的原由。

李子坤每天晚自習前的自習課都在操場訓練,有的時候他們下課了,他們體育生還在繞著操場一圈一圈地跑,下午放學的時候有時安晚下樓吃完飯也會踫到李子坤虛月兌地訓練完走上樓。

「剛開始的訓練量對于這些新的體育生來說都是大的,後來習慣了就好了。」這是李子坤和她們說的。

雖然有了體育加持,但是李子坤在文化課這方面也是毫不松懈,每周有空的時候還是會讓安晚教他英語,他理科雖然挺好的但他說他不想偏科。

有的時候安晚給李子坤開小灶的時候于清懷也會旁听,安晚一下子成了兩個人的小老師。

一天下課的時候,走廊里沸沸揚揚的,好像都要湊到什麼地方看熱鬧,安晚沒這個興趣,高二的物理越加難了,有的時候老師當堂講的內容她都得反應好一陣子。

于清懷和初儲可是好奇極了,上課听到些什麼風聲心就跟著飄出去,兩個人一下課也都不約而同地走出門看熱鬧。

等他們回來的時候,化學老師都進入了班級,踩著上課鈴進來的,一進屋落座于清懷就咋舌不停,好像看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喂,安晚。」

安晚側過頭看他。

「不要那麼明顯,你听我說就好了。」于清懷正著頭,眼楮也不看安晚,化學老師可是出來名的狠,他可不敢招惹。

「你知道出什麼事了嗎?」

「張其先,就是那個張其先你記得嗎?」

他談戀愛被抓了,現在他爸媽過來了,那女孩爸媽也過來了,學校方面說只能留一個,你說這慘不慘!」

他正嘖嘖,不知道是看熱鬧還是在惋惜什麼,化學老師一下點他的名字讓他有些反應不過來,一下子慌了,安晚用胳膊拐了拐他的腿,手指著書,成功接過信號也就逃過一劫松了口氣。

這一個插打的這一節課他也消停了一點,直到下課的時候初儲也轉過來和他們一起聊這件事。

「你說這張其先也真行,談戀愛就談戀愛就不能謹慎些,咱們學校可是明令禁止男女生不能談戀愛,他也不避諱一點。」初儲說。

「听說人家小姑娘還是高一剛上來的,才來學校不到一個月,這以後三年在學校可怎麼混。」于清懷說。

周圍也有幾個好事的人湊過來聊天。

「听說昨晚教導主任巡查的時候兩個人在小樹林不知道窸窸窣窣干什麼呢,反正是逮了個正著,這有嘴也說不清只能越描越黑。」

「有什麼可描的啊,都被人家撞到了,還有什麼可說的,就等著卷鋪蓋回家吧。」

這群人在安晚周圍嘰嘰喳喳說了半天,捂住自己的耳朵不如叫他們閉上嘴,手底下什麼題都做不了。

「談戀愛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而且和你們也沒什麼關系,都別說了!」

看見安晚生氣,周遭的人都是頭一次。

安晚起身往外走。

「阿晚你去哪啊?」初儲問。

「送作業。」今天的語文作業安晚還沒送,正好借著這個機會送去。

初儲和于清懷大眼瞪小眼,于清懷把周圍的人都遣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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