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金符衛統領?」石飛白的神色略帶一些慌張。
「是的。」蘇南秋的眼神有些飄忽,他突然注意到了一個細節,隨機問道,「嶺南王府和三皇子的關系不好。」
石飛白驀然得看了一眼蘇南秋,這才問道,「你可是臨危受命的蘇同甫兒子?」
「正是。」蘇南秋沒有任何的隱瞞。
「你不懂這局勢。」石飛白道,「卻能夠安然入世,佩服至極。」
「這大周的糾葛太深了,我和你一言兩語也不可能說清楚,但是你要明白的事情是我的勢力和你的勢力,並不在一個陣營之中。」石飛白道,「但是于我個人情感來講,不想讓你探入那深淵之中。」
「多謝姐夫的好意。」蘇南秋說道,「我對于金符衛也是根本不了解,我能夠從九千嶺戰局之中出來,也並非他們的手段,而是一個我幫助的妖怪帶我出來的。」
石飛白看著蘇南秋,過了半晌才說道,「如若是這樣的話,我勸你還是最好帶著家眷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現如今朝堂格局已經四分五裂,各自的親信都在保證自己的生存,為了活下去,全部都無所不用其極,在這個亂世之中,誰都不好生存。」
「給我講講你知道關于四方城的事情吧。」蘇南秋說道。
「好。」石飛白嘆道,「我現在能告訴你的一些事情,你記住了,王家和四方城城主蘇牧野蘇家,全部都是八皇子的心月復之人,但是這一次四方城要發生的事情,非常的重大,重要到了八皇子已經將四方城變成了自己的棄子。」
「出于特殊的原因,王家一家人之中可能要有人作為魔族入侵四方城的關鍵,是陣法之中的關鍵,但是這個陣法究竟是什麼,我也不得而知,我的權限並不夠。」石飛白說道,「我作為嶺南王府保證王家和蘇家生存的人倒此,我的任務也非常艱巨,我必須要保住這兩家里很重要的一個東西,這個東西,我不會告訴你,你也不必知道。」
「四方城在劫難逃,這里的惡果已經種下了,大陣也已經開起來,這里兩個月的時間,就是在為了這個陣法積蓄能量,到時候四方城被攻打之時,我會開啟一個傳送的通道,將我們幾人帶走,若是你能夠出來,我保證將你帶走。」石飛白深吸了一口氣道,「我不管你是誰,我只是在報恩你救了我的夫人,你明白嗎?」
蘇南秋點了點頭。
二人談了許久,蘇南秋才明白了自己要面對的是什麼。
眼下他對待的事情很殘酷,這是一個可能要祭獻整個城池全部百姓的大陣,這是一個大周和魔族談好價錢的交易,這是一次屠殺。
而他只想好好活下去,根本不能去管這些百姓,甚至出手就意味著自己也會成祭品。
這就解釋了為什麼純陰之氣會在這里出現的原因,也解釋了為什麼千年修為的耳鼠會擔驚受怕的原因。
蘇南秋只是笑了笑,走出了房間,他和石飛白平靜的告別。
「你要去哪兒?」耳鼠似乎听到了一些風聲,站在外面等待著蘇南秋,看到他走出來的時候,平靜的問道。
「我說我要去下深淵。」蘇南秋說道,「你會阻攔我嗎?」
「你知道你面對的是什麼。」耳鼠鎮定道。
「我知道。」蘇南秋說道。
「你不是非去不可。」耳鼠道,「雖然我不懂其中的原因,但是我知道你不是非去不可。」
「我甚至可以直接逃出城。」蘇南秋說道,「只要你能帶我一同前往的話,我們可以直接逃出去,但是現在逃出去,可能並非我所願。」
「你會死的。」耳鼠道。
「暫時不會。」蘇南秋說道,「至少現在危險還沒有那麼快來。」
「像話嘛!像話嘛!像話嘛!」耳鼠道。
蘇南秋只是笑了笑,「我知道你害怕。」
「老子……」耳鼠說了一半,沒有說下去,豆大的汗滴從一旁滑落,「怕!」
「你不是非去不可。」蘇南秋到,「雖然我不懂其中的原因,但是我知道你不是非去不可。」
耳鼠哈哈大笑。
「你會死的。」蘇南秋道。
「女圭女圭,老子真的是小看你了。」耳鼠道,「我突然開始相信那個毛道長說的話了。」
蘇南秋皺著眉看著耳鼠,「你之前見過他?」
「何止見過。」耳鼠笑道,「那一日你割去了我的耳朵,我便可以直接要了你的命,但是你知道為什麼我們見面會在四方城之外嗎?」
蘇南秋不解。
「便是他叫我來的。」耳鼠道。
恍然大悟點了點頭,蘇南秋才問道,「他和你說了什麼?」
「他說……」耳鼠深吸了一口氣,「我想成仙的最後一步,需要旁人來幫我,有一因和一果。」
「因果?」蘇南秋問道,「因是我?」
耳鼠點了點頭。
「那果呢?」蘇南秋問道。
「他說,解鈴還須系鈴人。」耳鼠道。
朝陽天空很美,有日出的喜悅,有清新的空氣,有一日的希望。
蘇南秋煮了一鍋臭氣燻天的東西在自己的院落里面,他存放了十個小包裹備用,和耳鼠一人吃下了一個藥丸,這才走出了王家的庭院。
在三班衙役的帶領下,隨著王岳等人陪伴,走到了民坊外的城門口,對面還有清晰可見的白骨。
「勇士啊!這就是勇者啊!」方牧野看著蘇南秋和耳鼠,贊嘆不絕,「賢佷啊,這一次凶險異常,你做好準備了嗎?」
「我做好了……」蘇南秋話沒有說完,就听到了身後痛哭聲,轉頭看去,是那翠姐抱著耳鼠,二人已經哭成了一團。
蘇南秋沒說話,而他身旁方意歡走了過來。
她低著頭,顫巍巍的交出了一個香囊,臉色有些緋紅,「我準備好了一些,等你回來,這是平安符,你拿好了。」
蘇南秋沒多想她要準備什麼,只是說道,「多謝了。」
一個大型的吊籃早已經安排到了深淵的旁邊,蘇南秋和耳鼠坐上去的時候,所有的人都在旁邊看著,看著那吊籃緩緩地降下去,一寸一寸,王岳此時心如刀絞。
「他們還會上來的吧?」王岳下意識的問道。
「會的,你還會喝喜酒的。」師爺說道。
「我喝喜酒是小事兒,我還是不想失去我的義弟。」王岳模了模光頭。
「喝喜酒為什麼是小事兒!」方意歡怒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