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不太好混。」蘇南秋等到雲夜走出來的時候,笑嘻嘻地看著她。
「你居然沒有哭,我沒想到。」雲夜道,「以前你很愛哭的,記得你第一次上私塾,不敢去,抓住你娘和我,蹲在私塾外面嚎啕大哭。」
「這個我確實沒有什麼印象。」蘇南秋正色道,「不過我到是記得你比我大不了幾歲。」
雲夜擺了擺手,「不聊這個了,怎麼樣你覺得?這戰場里面不是你想象的那般簡單吧?」
「不簡單的不是戰場。」蘇南秋笑了笑,「而是大周。」
「大周?」雲夜不解。
于是蘇南秋一邊走向自己的大帳,一邊將方才發生的事情,如實告訴了雲夜。
雲夜先是詫異後來是氣憤,最後也和蘇南秋一樣,無奈地嘆息了一聲。
「你打算怎麼做?」雲夜問道。
蘇南秋打了個哈欠,「我還能如何?黃政保得了我一次,保不了我第二次,這一次魏宗翰能放過我純粹是因為黃政的威脅,而魏宗翰的態度也很明白,京都城如若是不給他施壓,他不會繼續針對我,可若是繼續施壓,他也沒有辦法。」
雲夜皺著眉看著蘇南秋。
蘇南秋無奈地笑笑,「我現在走,家里的人要被滿門抄斬,我現在不走,就要一直輸下去,看著大周的地界一點一點被妖魔吞噬。」
「你不會這麼有情誼吧?」雲夜一愣。
「那到不是,我的意思是,既然大周的勢力已然說明了不能獲得勝利,那我一直輸就好了。」蘇南秋攤開了手,「只要我們的人不出事兒,其他的隨便。」
「那些將士呢?」雲夜問道,「看著他們白白送死嗎?」
「國已然如此。」蘇南秋無奈道,「如若我是那些將士,我也只能去死。」
雲夜瞠目結舌地看著蘇南秋,「曾經便只是院子里殺雞,你都不敢看的。」
「曾經我不用擔心生死。」蘇南秋說道,「但是現在如若是我死和雞死選一個,我會毫不猶豫的將雞殺了。」
雲夜歪著頭,神經質地問道,「如果我是雞呢?」
蘇南秋一愣,「那我得舒服舒服。」
「啊?」雲夜沒听明白。
蘇南秋擺著手走了。
回到了廂房,應知還在那里坐著,區別是面前那坨屎一樣的食物沒有了。
蘇南秋敲了敲門,這才走到了應知的面前。
「你吃了?」蘇南秋問道。
應知面色正經看著蘇南秋,隨後跪在了地上。
「你這是?」蘇南秋不解地問道,趕忙去將應知扶了起來。
「大人,我突破了!」應知說道。
蘇南秋沒有任何的氣息,所以他根本感覺不到應知的氣息變化,听得應知這麼一說,蘇南秋這才驚喜地看著對方,「突破了?」
「是!」應知說道,「五年來我不止一次想要找到當扈,但是根本不得已,就算是遇到了,想要斬殺當扈也不是簡單的事情,況且當扈的內丹直接食用有些許可能會走火入魔。」
蘇南秋有些奇怪,「金符衛捕捉當扈,不是很簡單的事情嗎?」
「個人修為的事情,怎麼可能勞煩金符衛?」應知無奈地搖了搖頭,「大人,你是第一個幫助我的人。」
蘇南秋問道,「味道如何?」
「相當不錯!」應知大笑道,「有一股奇特的香味。」
蘇南秋滿臉震驚,「香味?」
「是啊,非常的獨特,雖然這東西的賣相很難看,但是吃起來味道非常的好!」應知說道,「大人,你這手藝不錯啊。」
「啊……哈哈……」蘇南秋肯定不會把用料告訴他,索性直接說道,「那你現在想好,幫我了嗎?」
應知點了點頭,「大人,但說無妨。」
「好。」蘇南秋坐到了椅子上,喝了口茶,說道,「我需要你的援助,需要你將你知道的一切情報都告訴我,來保證你和我的生存。」
應知不解。
「現在這場戰役,是必輸的戰,朝廷已經要將獲得第一場勝利的我殺了。」蘇南秋說道,「我需要你掌握一切要殺我的人的所有信息,第一時間告訴我,保證我不會被任何人殺了。」
應知看著蘇南秋,「如果被發現,我可……」
「我保你不會死。」蘇南秋微微一笑,打斷了應知的話。
「大人,以你的實力……」應知有些擔心的說道,可是蘇南秋仍然沒有讓他將這句話說完,而是直接拍了拍應知的肩膀,「相信我,你不會有事的。」
這一瞬間,應知看到了一個讓人信服的眼神。
……
回到大帳里的魏宗翰,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身旁站著兩個人,一個是穿著漆黑,蒙著面的人,而另一個則是公公。朝廷里的公公。
「侯公公,別來無恙啊。」魏宗翰並沒有看他,自顧自的拿了一杯茶,邊喝邊說道。
侯公公坐在堂下翹著腿,身後站著四五個小太監,又是端茶遞水又是捶背揉肩,好不快活。
「魏大將軍,想不到我們京都一別,如今再見的時候,竟然還是在戰場上。」那侯公公笑道。
「侯公公突然造訪,是要興師問罪?還是帶著手諭啊?」魏宗翰說道,「如今听聞皇後娘娘寵信侯公公,真是讓人貪慕啊。」
「魏大將軍說話還是如此風趣,奴才一個太監總管而已,哪兒敢和大將軍說興師問罪的事情,只是娘娘有些旨意,需要奴才帶來的。」侯公公說道,「這一次娘娘有些事情,可是要和魏大將軍商議。」
「說吧。」魏宗翰也不擔心什麼。
「听聞昨日夜里,有一個小子率領左翼隊伍突擊破了妖獸的攻擊,並且將三百妖獸盡數殺死,這等手段,皇後娘娘拍手叫好,心說能夠培養出來如此優秀的兒郎,定然家中也不是凡人,所以已經從江南道邀請蘇同甫及其一家人,去了皇宮之中做客,這不,命老奴來說一聲。」侯公公笑道。
魏宗翰嘆息了一聲,「很不巧,那小子要死了。」
「死了?」候公公臉色並沒有變化,只是語調不同。
可是這個時候另一個人說話了,「我希望他沒死。」
魏宗翰轉頭看向那個蒙面的男人。
蒙面的男人雙手抱在身前,長劍從手中穿過,轉步走出了房間,「我去看看,若是死了,大將軍和侯公公就給自己準備些後事吧。」
「喲……」侯公公笑了笑,「什麼時候八皇子殿下的人,也敢這麼和朝廷的人說話了?」
那蒙面男人並沒有說什麼,轉而走出了大帳。
魏宗翰看著那蒙面的男人,又看了看侯公公,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