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情蠱(五)

一大清早,顧從良用濕巾擦了擦臉。吃了點干糧喝口水,便當是早餐了。

楚俗听到動靜,揉揉眼問:「男人婆,你要去哪里啊?」

「我去給你挖墳,省得你曝尸荒野。」顧從良對楚俗給自己的稱呼很不高興,回懟道。

「從良應該是要去找昨晚死里逃生的那兩個人吧。」能這麼說的只能是川上藤森了。

見顧從良不說話默認,楚俗嚷嚷著:「可別了吧,讓你這麼個冰山去給人打招呼,屁都問不出來,還是讓本帥哥出馬,以男人的關懷溫暖男人的心吧,怎麼樣家人們?」

見楚俗還這麼能耍寶,顧從良感嘆道:「沒心沒肺真好。」

一行人開始挨間尋找昨晚幸存的兩名男子,終于經過半小時的尋找,顧從良一行人在一個地窖里發現了那兩個人。

熟睡中的兩名男子听到有動靜,想著可能是太歲過來了,撿起木棍閉眼揮舞,往地窖更深處退去。嘴里念念有詞:「別過來啊,求求鬼大爺放過我們!」

「喂,別激動,我們不是鬼。」楚俗大大咧咧道。

听到這話,二人才睜開眼楮,放下木棍,其中一人顫顫巍巍的說:「原來不是鬼啊,終于見到活人了。」說完竟流出淚來。

「現在已經暫時沒事了。」川上藤森溫柔安撫。

川上藤森又給了兩人一些水和干糧。饑腸轆轆的兩人埋頭苦吃起來。

待兩人吃飽喝足,川上藤森詢問起他們的來歷。

原來他們一共有同伴五人,三男兩女。

來老鴉村的原因是,他們是做靈異直播的。早就听聞這個地方有進無出,為了滿足觀眾的觀看欲,提高直播間熱度,他們來到了老鴉村。

其中一個長相陰柔帥氣的男子闡述道。

剛來的第一天平安無事,還撿到一個詭異的肉球,以此為熱點直播很順利,賺了不少錢。

可第二晚便開始不對勁了,他們帶來直播闢邪用的黑狗在半夜一陣狂吠以後消失了。早上醒來只看見地上一攤的血。

第三天更詭異的事發生了。那顆肉球居然長大了兩三倍!而手機信號也沒有了。眾人意識到不對勁,收起行囊,丟了肉球,想出村。

「但我們繞了半天卻三番五次的回到原地。沒有辦法,我們只得原地休息。」那男子驚恐的回憶著。「可我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之後才是噩夢的開始。」

第四天,他們間的一名女子抱著被丟棄的肉球走了進來,神情恍惚,嘴角噙著滲人的笑。她小心翼翼的抱著肉球生怕弄疼它似的。到了晚上那女人就更得了失心瘋似的,撕咬下自己的肉喂那肉球。

「其他同伴想要阻止她,卻被她咬的鮮血淋灕。」那男子繼續回憶道。

然後他們發現,那肉球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大著。嚇得其他人連滾帶爬逃出屋子。

「最後我往回看了一眼,小陳(那名女子)直接被越長越大的肉球啃食干淨。太恐怖了!」

第五天,也就是昨天。剩下四人的口糧早在第四天中午就見底了。無奈之下,四人只好原地報團休息。油米不進,四人已經虛弱至極。

入夜時分,就發生了昨晚的那一幕。苗年年遇到了太歲,而楚俗救了苗年年。太歲卻歪打正著找到了莫瀟(那名闡述男子)四人的位置。

于是隊伍里的小李被太歲捉住,而後便是跌倒的王欣欣。

這時另一位男子抱頭痛哭,「我們應該去扶欣欣一把,沒準她就獲救了呢?」興許是因為回憶起王欣欣死前絕望的眼神,這位叫肖陽的男子自責道。

「別自責了,你回頭可能還要搭上自己的性命。」莫瀟安慰他。

遇到這種情況誰能不崩潰呢?四個好友沒了三,僅剩下彼此,任誰心里都不好受。

拋卻這些,太歲在慢慢長大,它的胃口也在變大。從原來的吃一條狗,到現在吃兩個人。而今晚,太歲還會出現。這次它的胃口會變得多大?要吃多少人?一切都不得而知。

「從良,這太歲難道沒有辦法治它嗎?」川上藤森問。

「有,太歲這陰邪之物最是怕光怕火。」

「但它是在晚上出沒,陽光這個天然條件就借助不到了吧。」楚俗認真思索著。

「嗯,所以想要除掉太歲,只能運用古學陣法,引來天雷地火。」顧從良繼續說著。

「天雷地火,天雷地火,那就是紅雲陣啊!」楚俗激動道。

見楚俗對古學陣法還是頗有了解,顧從良眼中閃過一絲賞識。

紅雲陣,乃紅雲老祖辛雲碧所創陣法。

紅雲陣式共有七層幃幕,各有妙著,層層相疊雷火相濟,厲害萬分。陣法啟動,天空便會飄落下大片紅雨,這片紅色光雨,一經散發而出,立刻就會形成密如貫珠的一邊串巨大雷鳴之聲,雷電所到之處萬物皆焚。

「不錯,便是由這紅雲陣來擊殺太歲。」顧從良道。

于是掏出原先在集市上買到的墨斗,朱砂便開始布置陣法。可紅雲陣所用到墨斗里的「墨」必須是處男之血。這也是紅雲老祖不惜殘殺百余名童男的原因。

「你們誰是處男?」顧從良發問。

眾男面面相覷,皆異口同聲道:「我不是。」

唯有楚俗一人不作聲,滿臉通紅。

川上藤森手搭上楚俗肩膀,壞笑道:「楚俗兄深藏不露啊。」

楚俗的臉更加紅的像煮熟的雞蛋,肩膀抖開川上藤森的手,惱羞成怒反駁道:「那證明我潔身自好,不亂搞好不好?」

川上藤森一臉我懂你的說:「理解,理解。」

「好了,」顧從良拿著墨斗和小刀,遞給楚俗「幼稚鬼,放點血用用。」

楚俗不情不願的接過小刀,劃破手指。滴滴殷紅的血流進墨斗盤里,墨斗線漸漸被血液浸濕。

隨後顧從良開始用沾血的墨斗線彈出陣法的軌跡。分別在震穴(雷)、離穴(火)寫下詭異的符文。經過一番折騰紅雲陣總算是弄好了。

最後差的便是將怪物引誘進屋子里的陣法中。

做誘餌這種最危險的擔子自然落到了身手矯健的楚俗和川上藤森身上。

「你們把太歲引進來,莫瀟二人拉繩子,太歲進來把太歲絆倒,使他二人有逃命的時間。我和苗小姐上屋頂,待太歲進入陣法,捅破屋頂,借助月光,點燃陣法。」顧從良如是安排。

做好萬全之策後,眾人吃過晚飯,休憩一會,太陽就落下了。

子正時分,楚俗川上藤森站在雜亂的院落中,等待著太歲的來臨。

約模過了一個鐘頭。

楚俗有些困意,抱怨道:「這太歲怎麼還不來啊,早收拾完早散伙真的是。」

對講機那頭的顧從良听到這話,不由得嘲諷他說:「幼稚鬼,你好像很勇哦?那不如一個人引誘太歲?」

想起太歲那駭人惡心的樣子,楚俗拒絕說:「那,那,還是算了,不是我怕它,是我怕它對我沒興趣。」

「對大處男沒興趣?確實。是我我也不會有興趣。」顧從良的調笑從對講機另一頭傳來。

「你!woc,什麼吊兒意思?」楚俗惱羞成怒道。

這時,陰嗖嗖的吹來一陣風。院落外的草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是一種滑膩的摩擦感,與昨晚太歲的聲音不能說是毫無相似,可以說是一模一樣。

楚俗二人知道,太歲,來了。

倏地,從草中突起十尺高的人形生物正是太歲。只見它猛然撲向楚俗二人,速度快的驚人。

而楚俗和川上藤森也不是吃素的,兵分兩路險險朝兩旁散開。

那太歲猶豫片刻,徑直朝楚俗走去。

楚俗見狀邊往屋里趕邊爆粗口:「mad,怎麼就盯上老子了呢,難道這玩意真對處男感興趣?」

終于到了門檻邊,楚俗邁進去正準備實施一下步計劃,卻沒曾想腳下一個繩子絆得他一個踉蹌,跌倒在地。

原來是莫瀟一個緊張拉動了繩子,所以才絆倒了楚俗。

「mad,你個打濫仗的,那麼點小四兒都整不巴適!(你個按不了常規辦事的,那麼點小事都做不好!)」眼瞅著太歲便要抓到自己,楚俗急得連方言都 出來了。

「楚大哥,我也不想啊一個緊張就……」

言語之間,太歲巨大無比的手差著楚俗就一根頭發絲兒的距離。

千鈞一發之際,從梁而降一把 亮的日本武士鋼刀斬斷了太歲的左手。和鋼刀一起落地的還有顧從良。

太歲見到顧從良更是興奮,嘶吼著就要去抓顧從良。只見顧從良往後一躍,輕松躲過太歲的追擊。

就這麼左躲右閃之間,太歲悄無聲息的進入了紅雲陣中心。

「苗年年,捅破屋頂!」顧從良見機指揮道。

本就脆弱的屋頂被苗年年一捅唏哩嘩啦的散落下來,成了一個大窟窿。

月光瞬時傾灑下來,照在了陣法上。紅雲陣立即發揮作用紅色光雨傾瀉下來,雷聲陣陣,烈火習習。

天雷地火的作用下,太歲被焚燒著發出痛苦的哀嚎。

可這時,太歲居然說話了:「肖陽哥哥,我好痛苦,救救我。」原來正是太歲讀取了王欣欣的記憶對著肖陽蠱惑道。

角落里的肖陽听到這聲立馬鬼迷了心竅般重上前去,手腳並用打算破壞紅雲陣。

眾人反應不過來,楚俗即刻上前準備拉住肖陽,沒成想,肖陽往前一撲投入了太歲的懷抱。

得到了血肉滋養的太歲,又重新開始恢復,看樣子便是要沖破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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