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情蠱(二)

翌日凌晨三點,巫山機場等候廳內

「啊——」楚俗睡眼惺忪,打了個大大的哈切,「為啥老白干好死不活要定個陰間作息的時候啊——」又是一個哈欠,「困死了我都,我再眯會,藤森,等航班那啥了再叫我。」說完鴨舌帽一壓,雙手交叉一抱有和周公下棋去了。川上藤森無奈的看著懶散的楚俗,輕聲道:「好。」

又過了約模半盞茶的功夫,楚俗睡沉了,顧從良玩著手機,那小巧玲瓏的柔荑時不時劃著手機屏幕。川上藤森有些好奇,看什麼東西看得那麼津津有味。但他並不會開口發問,也不會悄悄偷窺。

興許是覺得氣氛有些尷尬,于是川上藤森主動搭話道:「顧小姐是哪里人?」溫潤的嗓音發音卻不怎麼標準,這個問題略微顯得有些尷尬。顧從良恍若未聞,卻反問他道:「听你的口音不太像中國人該有的口音,你是日本人?」

「嗯,是的,顧小姐應該還不知道我的名字,我全名叫川上藤森。」有些蹩腳的中文口音卻莫名有些可愛。緘默,長久的緘默。川上藤森打破平靜道:「顧小姐是為了什麼進詭案組的呢?為財,看顧小姐也不像愛財之人。」

「為了一個約定,你呢,大老遠從日本奔波到這,又是為了什麼。」顧從良玩著手機心不在焉的回答著。「我也是為了一個約定。」川上藤森回憶起了舊事,嘆息道。

乘坐CA7993航班的旅客請注意︰我們抱歉地通知您,由巫山飛往張家界荷花的CA7993航班,登機口臨時變更,請您帶好隨身物品,馬上到號登機口候機B1登機,由此給您帶來不便,我們深表歉意,感謝您的理解與支持。

兩人沉默間,等候廳傳來了改登機口的廣播。川上藤森立馬晃了晃熟睡的楚俗:「楚俗兄,楚俗兄醒醒。」「嗯!啥!」楚俗流著哈喇子受驚道。「楚俗兄該登機了」川上藤森溫柔道。「唔!好!」楚俗拍拍臉,逐漸清醒。三人拎著行李上了飛機。

5小時後,巨大的飛機落地,三人走下飛機進入航站樓大廳。

「抓小偷啊!」一聲清脆的女音嬌喝道。只見一道藍衣灰褲的身影撞開路人慌張的向廳外跑去,而後面一位米白色紗裙的女子正踩著高跟鞋吃力的追著。大廳里的路人們不為所動,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甚至還有幾個沒素質的哄笑起來。等著看女子摔倒出丑。

而那名女子也剛好崴到了腳,跌倒下去,千鈞一發之際,楚俗一個箭步邁上前擁住了那名女子。而後那名小偷,火急火燎的推開路人,恰好撞到從廁所出來的顧從良。「啪嗒」顧從良手中的抓機掉落的聲音,那慌逃的小賊被顧從良反手抓住手腕。

「道歉。」清越的聲音充滿慍怒。「放開勞資不然有你好果子吃!」猥瑣沙啞的公鴨嗓道。本著好話不說二遍的原則,顧從良直接身體前傾快速的反身貼向對方的身體,肩膀越到小賊手臂下方,下盤及手臂發力,一個漂亮果斷的過肩摔將小賊摔倒在地。而追捕小賊的川上藤森趕來時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幕:顧從良憐惜的撿起手機,而那小賊倒在地方口吐白沫。

那位被搶包的女子也由楚俗攙扶著走了過來,「謝謝你們,太謝謝了」邊說邊鞠了個躬。接過楚俗遞過來的包,從里面掏出一疊百元大鈔往楚俗懷里塞去道:「我也沒有什麼別的好東西,這是一點心意希望你們收下。」「不用不用,您太客氣了,用不著這樣,舉手之勞而已。」楚俗婉拒道。

「啊,這多不好意思,您還是收下吧。」那女子不知所措說。「小姐你不用客氣,楚俗不是愛財之人,這也是我們應該做的。」川上藤森解釋。听到這那名女子才收起那打鈔票,介紹說:「我叫苗年年謝謝三位的幫忙。」苗年年二十出頭看起來比顧從良成熟,黑長直的頭發,薄薄的空氣劉海,一米六五的身材比顧從良高了半個頭。但說話的語氣方式和神情卻顯得有些稚女敕,不如顧從良老成。

「我叫川上藤森,剛剛那位是楚俗,這位是顧從良。」川上藤森說。顧從良听到有人叫她,往這邊瞥了一眼。只一眼,苗年年驚喜得蹦跳道:「好漂亮好特別的眸子,出個價本小姐買下來!」「!」「!」楚俗與川上藤森震驚于這麼無禮的要求。

不料顧從良只是翻了個白眼:「無聊。」小心翼翼的將手機揣兜里。「?從來沒有人拒絕過本小姐的要求!」苗年年一改之前的弱如扶柳,變得無理取鬧,伸手摁住顧從良的肩膀不讓她走。「放開!」顧從良回頭,異瞳閃著危險的光芒,聲音沒有一絲溫度冰冷道。

苗年年被她冷酷的眼神殺得下了一跳,忙松手, 嘴道:「放手就放手,你不要以為本小姐怕了你,本小姐是怕髒了自己的手!」可惜顧從良並不搭理她,只是提醒楚俗,川上藤森道:「客車快來了。」說罷加快腳步向大廳外走去。「苗小姐有緣再見。」川上藤森禮貌的道了個別,和楚俗一起跟上顧從良。「哼,本小姐記住你了!」苗年年氣的直跺腳。

客車站口,顧從良等人隨便買了幾個包子饅頭應付了午餐。

看著這有些年頭滿是風霜的客車,略有潔癖的顧從良滿頭黑線。「老白干也真是的,為了省錢這麼拼?這啥車啊, 轆都踏馬快掉了,能載人嗎?」剛上車楚俗不由得吐槽道。司機卻是耳靈听到了他的嘀嘀咕咕,反駁說:「小伙子你放心吧,這車雖然老,但是安全得很呢,村里十八鄉的來往全靠這幾張老車呢!」听司機大叔這麼說楚俗心里也踏實點了,道:「好 大叔!」

到客車快要起動,車上乘客連著顧從良三兒,也不過寥寥十數人。‘略微有點不正常啊’楚俗心想。「大叔,從這到湘西苗族有幾輛客車啊?」楚俗打听道。「害,總共來回有6車,平時還是挺累的。」司機回答道。「那為什麼沒什麼人呢?」楚俗疑惑道。司機嘆息著說:「是啊自從春節年關開始啊,來這湘西的人就慢慢的只進不出了,也不知道為啥。」

「哦這樣啊。」楚俗得到這麼個回答思索著,「那大叔他們有沒有提過去湘西哪個地方啊?」司機回答說「地方?有,好像叫做老鴉村。」老鴉村,楚俗疑惑著默默記住了這個地名。可剛沒幾分鐘楚俗那顆疑惑的心就吐出來了。

崎嶇不平的山路十八彎,車子顛簸不已。楚俗中午飯都快吐出來了,而顧從良川上藤森臉上也寡白寡白的。中途休息的時候,司機看楚俗實在難受,在他吐完回車之後給了他一片暈車藥。不多久楚俗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這時,顧從良的微信收到一位新的好友申請,來者備注「川上藤森」。顧從良通過他的好友,只見坐在對面的川上藤森發來消息:「顧小姐,您覺得這個老鴉村是否與案子有關?」顧從良秀美的手指在手機鍵盤上敲擊回復他:「川上先生不必著急,先去鳳凰那個古城地址看看,在下定論。」「好的,顧小姐,那顧小姐要不然先休息會,在下看著。」「行,那有勞川上先生了。」

于是顧從良戴上眼罩,頭倚著車窗,開始小憩。川上藤森看著顧從良的睡顏,嬌艷欲滴的紅唇,白皙微紅的臉蛋不由得心頭一動,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撓癢癢。

楚俗一覺醒來已是到站,天灰蒙蒙的約莫著也有個晚上七八點了。顧從良三人找了一家本地民宿,準備歇腳一晚,卻被告知僅有一間大床房了。于是「紳士的」楚俗決定他和川上藤森睡床而顧從良睡沙發。所以最後他打了地鋪,川上藤森睡沙發,顧從良睡床。

正當三人洗漱完畢準備睡覺時,一個半生不熟的聲音撒潑傳來:「什麼?本小姐辛辛苦苦到這來,你們這個破地方居然連一間像樣的床都沒有,還讓本小姐去睡最髒的平價房屋?我不管我花十倍的錢,給我換你們民宿最好的房間!立刻!馬上!」「不是,小姐,這和價錢沒關系的。」服務員為難的說道。

原來正是顧從良一行人在航站樓大廳遇到的,財大氣粗口出狂言的苗年年。听著這無理取鬧的動靜,著實讓人頭大。听到這撒潑聲音的顧從良不由得蹙了蹙眉。掏出手機,給川上藤森發了這麼一條消息:「等下我把她打暈,你去說她是你妹妹,腦子有問題,把她帶去雜物間安置就好,行麼?」

川上藤森看了一眼這條消息,嘴角含帶笑意,打了個OK的符號。說干就干,顧從良悄無聲息的繞道苗年年身後,對準她就是一記手刀。而川上藤森也相當配合的扶住苗年年道:「不好意思家妹腦子不太好,賭氣刻意與我們走散,她叫苗年年,你登記一下,安排到柴房或者雜物間就好,給她一點教訓。」那名服務員一看苗年年遞給她的身份證確實是這個名,便也不在懷疑,只當是兄妹鬧矛盾,給苗年年安排了一間雜物房。

于是乎,這一晚上終于清淨了,上完廁所的楚俗見同步進來的二人問道:」你們去干嘛了?」顧從良不回答,而川上藤森笑著說:「這是個秘密。」「啊——隨便吧,我睡了。」楚俗伸了懶腰睡地鋪去了。這一夜格外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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