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厲帶著人馬漸漸逼近山峰,.
「換裝!」
隨著他一聲令下,麾下人馬齊齊露出手腕,在那里,有一塊銀制的篆刻著符文的護腕。
在護腕上輕輕一抹,剎那間光華閃爍,一件件閃爍著光芒的黑色戰甲,呼嘯而出。
戰甲在半空中解體,而後蔓延到了士兵們的身上,將其全身都密密的包裹起來,不留一絲縫隙。
只是剎那間,三千人馬就變成了三千名黑漆漆的金屬怪物。
墨甲。
這便是大唐縱橫四方所向無敵的依仗,威震天下的墨甲精兵!
「墨甲!沖鋒!」
三千人馬嘶吼一聲,整齊的從背上抽出寬刃重劍,開始沖鋒。
穿了墨甲的精兵,沖鋒時速度比戰馬還快,鐵厲一馬當先,身上更是穿著一件威武猙獰的高階墨甲,三千人就像是一股鐵流,直沖向山巔。
鐵厲心中冷笑,修士又如何,就算你們修為高強,面對穿著墨甲的精兵,也只有死路一條。
原本朝廷是不打算動用墨甲的,但如今的局面,卻是騎虎難下,不用也不行,因為這一戰,大唐再不能出現任何意外。
三千精兵狂沖直上,轉眼間便到了半山坡。
預料中的修士們狂逃的現象並沒有出現,鐵厲眉梢微翹,露出一絲疑惑之色。
難道說,這些家伙沒有發現軍兵?
還是……眼見沒有了掙扎的必要,準備在這里赴死了?
剩余的修士,至少還有數百人,絕無可能軍兵沖鋒至此,他們還是毫無動靜。
翻過一個山坡,動靜出現了。
鐵厲的瞳孔陡然緊縮,全身劇震。
在他的面前,數百名修士列陣而待,人人身著……墨甲?
不,不是墨甲!鐵厲仔細一看,對方身上的盔甲與墨甲不同,從顏色到樣式都完全不一樣。
這是……呂家自制的戰甲?
沒有給鐵厲多想的機會,呂慕白和呂林山舉起手,數百穿著戰甲的修士齊齊開始出擊。
身著墨甲的普通官兵能達到後天甚至是先天的修為,配合戰陣,就算是玄極或者真龍修士也能被一波沖擊而死。
但若是這些修士再穿了墨甲呢?
那就是一面倒的屠殺。
鐵厲怎還不知道自己墜入了呂家的圈套?不,是整個大唐都掉入了他們的圈套,但事已至此,卻是無路可退。
唯有死戰!
鐵厲爆喝一聲,怒吼道︰「兒郎們,隨我沖!墨甲!」
「沖鋒!」三千人齊聲吼叫,絲毫沒有降低沖鋒的勢頭。
呂慕白穿著一件妖異的紅色戰甲,唇角微翹,露出冷笑。
雙方人馬,如同流星般狠狠踫撞在了一起。
……
蟲蟻們終于將挖到了星神獸遺蛻的心髒處。
一股濃郁到渾然不似人間該有的元力,剎那間從其中滲透出來。
耀眼的紅光,從缺口處不斷向外閃耀,整個山窟都被染上了一層紅色的色彩。
陳霄看著下方那晶瑩剔透的晶核之心,臉上露出一抹微笑。
接下來,就是等待呂晏陽蘇醒的時刻了。
……
大唐軍兵與修士這一戰,整整打了三天。
任何慘烈的戰斗,都無法與這一戰相提並論。人數上的優勢,被呂家的戰甲彌補,修士的實力優勢,使得雙方從不在一個層面上的實力,變為持平。
修士的實力甚至更加強大。
尤其是在最後,當呂慕白和呂林山都加入戰斗後,便成為了一邊倒的局面。
但大唐無愧天下第一強國的稱號,大唐軍兵的戰力的確是天下首屈一指,即便是處在如此不利的局面,即便是完全不在一個實力水平線上,三千人馬也仍舊是不要命的死戰到底。
鐵厲的境界超過呂慕白和呂林山,但這兩人卻不能以常理論。
再激烈的戰斗,也終有停止的一刻。
三千軍兵全軍覆沒,修士中也剩下不過寥寥數人。
鐵厲全身是傷,最終被呂慕白的朱厭神魂打翻在地。
當三千官兵全部從陣法中出來的時候,玄跋的臉色變了。
大唐所有高層的臉色都變了,墨門一眾修士,甚至包括大唐各修士門派的臉色都變了。
實際上當陸續有官兵出來,告知對方也穿有戰甲的時候,所有人就已經都意識到什麼了。
那些門下弟子投效了呂家的門派,原本是一副無所謂的態度,在他們看來,大唐官兵必定會將所有修士殺死,只是先後順序的問題,所以哪怕他們門下弟子在這次群英會中投效了呂家,他們也故意裝傻,只為弟子能有一個好成績。
但眼下的局勢……呂家明顯有備而來,就是為了讓大唐丟臉,如今這樣的結果,陛下必定龍顏大怒……門下弟子的獎勵?
恐怕整個大唐的修行門派都要不得安寧。
除了寥寥幾個最終堅持到戰死的門派之外,其余門派都感到心中升上一股寒意。
怎麼辦?
他們有心要通知弟子反戈一擊,哪怕是被呂慕白和呂林山殺死也好,但卻根本沒有任何辦法與里面的弟子聯絡。
眼下局面……
所有人都面面相覷的看向玄跋。
呂家一名長老哈哈一笑,上前說道︰「既然大唐軍兵已敗,那是不是可以宣布結果了?我們可是很期待呢。」
玄跋臉色紅一陣青一陣,許久之後,卻是慢慢平靜了下來。
他看著這名呂家長老,淡淡說道︰「結果?按照規則,所有修士都還沒死絕,誰是第一,誰是第二?請慢慢等待吧。」
這名長老嘿的一笑,道︰「大唐赫赫有名的無敵元帥,也是如此耍賴之徒嗎?現在在懸空山的修士,還有誰是我呂家弟子的對手?」
玄跋不置可否,道︰「那就請證明給我看。」
言罷也不再理睬這人,就當沒看見他。
呂家長老冷笑一聲,轉身而去。
「元帥……」一名將領走到玄跋身邊,神情有些為難。
敗了就是敗了,當著天下人的面公然耍賴,丟的不僅是元帥的臉面,更是大唐的臉面。
玄跋擺擺手,道︰「那個陳霄還在,勝負尚未可知。」
「您的意思是……」將領震驚的看著玄跋︰「您覺得,那個陳霄還能……」
「在沒有結束之前,一切皆有可能,我們拭目以待就是了。」玄跋閉上了眼楮,不再說話。
希望那個陳霄,還能把事情解決,不然這次回去,恐怕連我也得承受陛下的滔天之怒吧。
……
呂晏陽終于從悟道中醒來。
一股奇異至極的波動涌遍他的全身,呂晏陽抬起頭,四處打量。
他的眉頭皺了起來。
陳霄去哪了?
轉過頭,視線落到了身後的星神獸幼體之上。
這只星神獸幼體的精華之血已經全部被呂晏陽吸收,此時雖然仍在沉睡,體形也沒有變化,但其身上的氣勢,卻已經變弱了許多。
如果沒有意外,這只星神獸將再也無法成長到成年期。
呂晏陽嘆息一聲,拿出一把匕首。
既然已經如此,就不能浪費,雖然是幼體,但全身上下也仍舊都是可用之物,都是天才地寶。
就在這時,天地間忽然一片劇烈的搖晃。
整個懸空山都在劇烈的晃蕩之中。
呂晏陽沒有穩住身形,從星神獸幼體上掉了下來。
他微微皺起眉頭,卻頓時听到四周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
面色微變,在視線可及之處,無數的潮汐蟲從四面八方蜂擁而來。
呂晏陽神情顯得有些猶豫,此時若是再去取星神獸幼體,勢必就會被蟲海淹沒。
陳霄去哪了?他的心中有些惱火。
就在此時,天地的搖晃更加劇烈。
山窟出現了大範圍的崩塌,眼見一道道裂縫在山壁上出現,就要崩潰。
呂晏陽搖搖頭,嘆息一聲,發動了傳送陣法。
一道光華出現,他腳下出現一個陣法紋絡,整個人消失不見。
就在他消失後不久,陳霄的身影便從遠處瘋狂竄動而來。
他的手按在了星神獸幼體的身上,下一刻,沉睡的星神獸幼體便消失不見,被其收到了暗帝之心內。
接著,無數的潮汐蟲從四面八方涌來,為陳霄開道。
已經崩塌的山壁被潮汐蟲撐開,堵塞的道路被打通。
陳霄飛速上掠,不多時便到了洞窟入口處。
此時整個懸空山都開始劇烈的搖晃起來。
呂慕白和呂林山等人在在說著什麼,卻是忽然面色大變。
這是怎麼回事?
……
此時在懸空山之外,所有人都看見了懸空山的異狀。
龐大的懸空山開始搖晃,下降,天空漸漸被陰影覆蓋,如同末世將要降臨。
玄跋面色微變,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一名修士急匆匆趕來,滿頭大汗道︰「元帥……不好了,玄空山要了!」
「什麼?什麼原因?」玄跋大驚。
「不……不知道,懸空山就這麼莫名失去了懸浮之力……我,我們……」
玄跋扭頭看向正在不斷下降的懸空山,心中一沉。
「島上還有多少人?」他沉聲問身邊一名將軍。
「普通駐兵大概還有五萬人,他們無法離開,就算用飛梭,也沒有那麼快……」一名將領面色鐵青。
玄跋倒吸一口涼氣,正要說話,光明教和呂家人還有其他各派長老等都涌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