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宋府回到瑄王府的這一路上,宋可然十分郁悶!
任誰被佔了將近一路的便宜,哪個會高興多!
宋可然下馬車的時候臉上是別著一塊白紗的,與其說白紗,還不如說是手帕。
這馬車一停,早已在門外候著的傘兒立馬就迎了過來。在見到第一個出來的是唐瑄時,臉上微有些失望,但也還是向唐瑄欠了欠身。
唐瑄略有些無語的選擇無視,後掀開馬車車簾,手伸在馬車門前。
從馬車里出來的宋可然不免還是有些手軟,看了橫在自己身前的大手,又想到剛剛這手的主人都對自己做了些什麼,宋可然沒好氣的一掌拍了下去。
礙于前來相迎還有蠻多人的,宋可然拍的這一下子正好沒發出很大的聲音。
手輕搭在那手心勉強已經紅了大手上,那大大的眼楮微彎下些弧度。
被拍得暗自吸氣的唐瑄看到那雙彎下的大眼楮,他就知道這個姑娘定是在幸災樂禍了。
下了馬車之後,宋可然看也不看某王爺,直接走到傘兒的身旁,拍了拍還在垂頭看地的丫鬟。
「嗯?小姐,你可算是回來了。」傘兒一抬頭,見到是自己小姐,這臉上盡是委屈,手握成拳,她要告狀!
「喲,是誰讓我家傘兒這麼委屈?」伸手捏了捏什麼事都顯在臉上的丫鬟的臉。
傘兒看了眼站在自家小姐身後的唐瑄,前思後想了下,她還是等回到房間之後再說來得安全一些!
「就是一個十分霸道無理的人,不理會也罷。」傘兒難得拿出了一個‘正常人’的氣勢。
聞言,宋可然的視線若有似無的撇到唐瑄的身上,她或許大概是知道這人是誰了。
「王爺,適才您同屬下說那七天的假期是真的嗎?」宋可然走了幾步,似是想到了什麼,又轉身問道。
「七天假期?」唐瑄微皺眉,他很確定,他沒有說過。
「難道王爺想反悔?」哼!她好不容易回來,她自是要好好的逛一逛了!她現在的心情十分的不爽,坑這七天算是少了。
聞言唐瑄淺笑,「既然你這麼想放假,那本王就放你七天。」正好可以休養一體。
「那屬下回去歇息了,王爺慢走。」很是不客氣的丟下這麼一句話,氣勢凜凜的走了。
在身後的唐瑄無奈搖頭,他現在算是看見了真實版的‘趁火打劫’了。
回到房間的宋可然立馬就關上房門。
「小姐,你這是怎麼了呀?」一驚一乍的。
宋可然走到茶桌旁,微掀開手帕,喝了一口茶水,這才道︰「這你就不要管了。對了,前天我怎麼沒有看見你?」宋可然伸出食指,指了指‘偷懶’的傘兒。
這下可是把傘兒給冤枉了,「小姐,那還不是因為王爺,在你昏迷的前兩天他就一直嫌奴婢手腳不利索啊什麼的,在第三天的時候就喊墨七把奴婢丟回瑄王府了,然後還派人在後面跟這奴婢,不讓奴婢回宋府看你!」傘兒越說,這臉上越委屈。
「小姐,你可得為奴婢報仇啊,特別是那個墨七,還真的是把奴婢丟了回來,奴婢的現在都還疼了呢!」一向到前些日的那個場景,傘兒就氣不打一處來。
「……」而宋可然是越听越絕望,她的丫鬟怎麼就這麼的不給她爭口氣呢!
等了會,還是沒見自家小姐表態,傘兒滿眼期待的信息向自家發送過去,便發現了一個略有些不同的地方,「哎?小姐,你怎麼把手帕圍在臉上了?」語罷,伸手欲將手帕取下來。
見狀,宋可然暗覺不妙,身體敏捷的躲開傘兒的手。
「咳,你也知道你家小姐我身體剛恢復,故這臉色甚是蒼白,所以為了不嚇到旁人,便用手帕做了個遮擋。」宋可然微有些不自然的邊走進里間邊道。
傘兒見小姐又有睡覺的前奏,也沒再追問,道了一句小姐你好好歇息之類的話,便出了房間。
見傘兒走了,宋可然坐在床榻上暗松了一口起。
微有些懊惱的將手帕取了下來,最顯眼的便是那紅得耀眼的櫻唇,在細看些,便發現那紅唇是有些腫了的。
用手輕模了下到現在還在發麻的唇瓣,現在這副模樣,她還怎麼見人啊!
微跺了幾下腳,認命似的將自己拋在柔軟的床榻上!翻來覆去了一會兒,便如夢同周公相會去了。
也就在宋可然熟睡了的時候,房內多了一個人。毫無意外的,此人正是剛剛被已經熟睡了的宋可然坑了七天假的唐瑄。
在見到床榻上呈大字睡姿的某女,某王爺無奈的搖了搖頭,遂走過去,輕俯身,拉過疊放在床榻里側的薄被為某個熟睡的人兒蓋上。
唐瑄索性也就坐在了床榻上,就這樣靜靜的看著某女的睡顏。
那精致的柳葉眉,不是很高挺的人鼻梁,還有那微有些紅腫的櫻唇,唐瑄一個不落的細致的看著。
伸手輕模了下姑娘鬢前的碎發,拿出在去皇宮之前他送給她的發簪,這是她在暈倒的時候,從發間月兌落下來的。幸好是在他面前掉下的。唐瑄喃喃想著
手指輕模了下發簪,後將其放在姑娘的枕邊。這是他母妃留給他的,是何叔交給他的,說是留給未來瑄王妃的。
在得到這個發簪的時候,他腦中閃過的人就只有這個正在熟睡的姑娘。
伸手輕畫過熟睡的人兒的眉,接著便是那小巧可愛的鼻子……
宋可然迷迷糊糊的感知到有人在她的房中,潛意識的想睜開眼,卻聞到了一股熟悉的青竹香,而後又沉沉的睡了過去。
不得不說,宋姑娘的警惕性是越來越差了,不過這也僅對唐瑄一人這樣而已。
從未時睡到戌時,整整四個小時,中間沒有醒過一回,宋可然覺得自己這睡覺的功夫也是沒誰了。
「小姐,奴婢覺得你在這麼睡下去,你會睡殘的。」連著這些日子來,傘兒發現自家小姐是越來越懶了,這睡覺不到四個小時以上是不會醒,再加上王爺的縱容,簡直了。
縱容?反應到自己竟用了這個字眼的傘兒不由一愣,說實話,她都現在都還不知道自家小姐同那瑄王爺到底是什麼關系!
坐在床上揉眼楮的宋可然也很奇怪,估計是她沉睡在體內已久的瞌睡蟲在此時都解除封印跑出來了吧。
這樣想著,宋可然倒是有個理由,來詭辯自己近日的種種頹廢的行為。
「小姐,咱快些梳洗,王爺還等著你去用晚膳呢。」也不顧自家小姐平日那‘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的掛嘴名言,直接將一件套裙套在自家小姐的身上,而後又從袖口中拿出一個木梳,就在床榻上手腳利索的給主子打扮了起來。
給自家小姐梳了個小巧的流雲髻,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且差了一個簪子。
這梳妝台離得很遠,而自己剛剛只記得拿梳子,卻忘記拿發簪,若是放下來嘛,頭一次梳得令自己這麼滿意,若是讓小姐扶著嘛,那還不放下來算了。
躊躇間,傘兒便看見在枕頭旁的銀色發簪,雖然覺得陌生,但也總比沒有來得好,便將其別了上去。
此時,王府正廳。
「王爺,是否傳膳?」京都王府這邊主子的膳食自是管家一手負責的,墨七呢,也就不用再當半個管家半個護衛了。
唐瑄微抿了一口茶,「再等會兒。」語罷,心中不由暗忖這姑娘也真是能睡,自己只睡一個半時辰這樣便醒了,這可是四個時辰。
聞言,何叔暫退一旁,心中對宋可然的意見更是大了些。可奈何主子都說等了,那他這個下人自是無權說什麼。
終于,在戌時末的時候,某女帶著自己的丫鬟珊珊來遲了。
當宋可然走進主廳的時候,反應最大的便是何叔。
「王爺……這……這……」何叔指著宋可然的頭上的發簪,顫著聲音道。
「何叔,可以傳膳了。」唐瑄知道他要說什麼,但是他自己決定的事情,誰都不可以干涉。
何叔微咬著牙,極力克制自己的情緒,道了聲是便退下了。
「王爺,其實您也是可以先吃的,不用特意的等屬下。」宋可然毫不客氣道。
坐在下位,一臉你能奈我何的看著唐瑄。
站在唐瑄旁邊的墨七輕笑出聲,自他在王爺的身邊以來,他還見過哪個敢以這麼略有些囂張的語氣對著王爺說話的。他很期待王爺那臭臭的表情。
然讓墨七失望了,某王爺不但沒有臉臭,而是回以淺笑。
沒有挑釁到點上,宋可然有些小郁悶,但又見一旁的墨七一臉看戲的模樣,想到傘兒同她說的那些,視線微轉。
「墨七,你現在娶妻與否?」與主廳內的氣氛很突兀的話。
在看戲的墨七沒想到宋可然會點到自己,想了下自己單身的這些年,臉色微苦的搖了搖頭。
聞言,宋可然粲然一笑,「活該你單身!」
這話可戳到墨七的心坎里了,「宋姑娘,我同你無冤無仇的,你為何要這般取笑我!」單身很孤單的好不!
「無冤無仇?你那樣暴力的對待我家傘兒,說你一句怎麼了?」宋可然微聳了聳肩。
聞言,墨七神情微苦,「不帶這樣的吧,宋姑娘,同是單身一族,就不要互相殘殺了。」
這回某個寂靜了許久的王爺終于出聲了︰「這主廳里,也就只剩你一個孤家寡人。」
就這一句,直接暴擊到墨七那瘦弱的孤單的小心髒。
「王爺,屬下現在覺得身體很是不適,屬下先告退了!」墨七是咬著牙說完的,都不走路了,直接運著輕功就離開大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