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幻域

聖魂大陸中心,聖魂池。

一名黃裙女子周身浸于池水之中,池水甚為純淨,恍如明亮地銀鏡,閃爍著粼粼波濤。

林夕靜坐在池邊,靜靜地注視著池中的黃裙女子,眼眸中閃過一抹擔憂。

「娘,你說,這聖魂池的池水,可以吸收洛晴姐體內的器靈麼?」

林夕輕聲地問身旁的楚瑤,話音柔細,不想驚擾聖魂池中的洛晴。

「經過這幾日的觀察,聖魂池的池水的確可以抑制這丫頭體內的器靈。只不過,到底能不能將其徹底淨化,還不好說。沒事兒,不管怎麼樣,這件事情,總算有了個比較完美的解決。」

林夕欣慰地笑了笑,贊同地點點頭。就在昨日,風義已經傳來消息,他和姬羽等人已經平安回到了軒轅。至于姜乾,似乎因為某種原因並沒有追去。

這樣看起來,雖然對刻意隱瞞一事帶有歉意,但一切的事情,總算有了一個不錯的解決。

而此刻,若姜乾再敢來搶奪器靈,恐怕也是無濟于事了。錯過了那最佳的時刻,又一連在接受聖魂池的淨化好些天,此時的器靈,邪性雖在,但威力早已大不如前。

「好了,凌兒,你就先回去吧。你也累了好些天了,趁著現在事情平息,好好地回去休息幾日吧。」

楚瑤關切地對林夕說道,眼中是一道作為母親的心疼。的確,這些日子,林夕為了洛晴的事情接連奔波,一直都沒有真正好好休息過。現在時間終于平息,林夕也可以回府好好休息了。

「去吧,直接回咱們家。至于軒轅那邊,我已經派人去替你了。接下來的日子,你可以在家里好好地靜養,什麼都不用想。聖魂池這邊,我會好好看著的。」

林夕長舒了口氣,被楚瑤這麼一說,她也變得有些疲倦了。打著哈欠的站起身,笑意盈盈地對著楚瑤點頭示意後,便離開了聖魂池,徑直返回琉璃。

回到琉璃後,林夕已經沒有精力去做其他的任何事情,一個倒頭,悄然睡去。

……

次日清晨。

經歷了數個日夜的忙碌,林夕昨夜終于得以睡了個好覺。一大早醒來,神清氣爽,清新的芬芳撲鼻而來,令林夕的心情格外舒暢。

姜乾的事件雖已結束,但林夕的任務卻並未結束。她並沒有忘記,在靈界靈冢的地底,上官雪雁到底交代了她什麼。找出修羅族中殺害上官雪雁弟弟的凶手,是林夕這幾個月來一直在暗中進行的任務。

只不過,那件事情已經過了整整一千年的時間,那個凶手恐怕早已離世,就算找到,恐怕也是一堆尸骨。而且,修羅和軒轅琉璃本就是對手,要潛入調查並不容易。所以,經過了數個月的時間,林夕依舊沒有找到一絲的線索。

後來,林夕將此事告知楚瑤,楚瑤欣然答應幫助她找出這個凶手。

有楚瑤的幫助,林夕也終于放心許多。她本來還因為長時間苦無頭緒而內心煩亂,但此刻有了楚瑤的幫忙,以楚瑤的人脈,就算沒法直接找到目標,也應該可以找到一些線索。

「七小姐,七小姐!」

林夕正悠然自得地漫步于庭院之中,忽然,一道聲音遠遠傳來,一陣輕快的腳步聲傳入林夕的耳中。

年輕活潑的侍女盈盈朝著林夕跑來,臉上帶著一絲焦急,口中氣息微喘。

「別急,有什麼事情,慢慢說。」林夕柔聲說道。

「七小姐,夫人說,請您去書房一趟,有事情要找您。」

夫人?林夕微微一愣,楚瑤找自己做什麼?

深吸一口氣,忽的想到什麼,難道,楚瑤已經找到了那個凶手的線索?林夕暗暗興奮著,雖是猜測,但真相應該八九不離十。

「好,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我馬上就去找夫人。」

懷揣著興奮與激動,林夕徑直走出了院落,快步行向書房的方向。

行至門前,林夕發現,書房的房門竟是半掩。透著縫隙一看,楚瑤此刻正站在書房的正中間靜靜等待著。

輕輕推門而入,楚瑤立刻轉身,笑顏看著林夕。

「來了。」

林夕點點頭,道︰「娘,您找我。」

楚瑤先行問候幾句︰「嗯。凌兒,看你的樣子,氣色比前幾日好多了。昨晚,休息得不錯吧!」

林夕欣然應允︰「都是娘的功勞,女兒昨晚的確睡了個好覺。」

二人都不是喜歡客套的人,簡單問候結束,楚瑤直接切入正題。

「凌兒,看你的眼神,應該已經知道我這一次來找你做什麼了。不錯,你那日托我找的那個人,已經有一些眉目了。」

一切和她預料的一模一樣,林夕興奮不已,連連追問︰「真的麼?娘,他到底是什麼人?現在,他是不是已經?」

林夕知道那一千多年的人多半已經離世,但無論如何,她都必須找到他的行蹤,以了了上官雪雁郁結多年的心願。

楚瑤緩步坐回桌前,沉下聲音,緩緩說道︰「真不巧,這個人,還未必已經逝世。不對,應該說,他此刻有可能活在另一個世界。」

林夕被楚瑤說得一頭霧水,沒有逝世,活在另一個世界?這些言論,林夕是聞所未聞。

「我直接解釋很難解釋得清。不過,我想,你可以用另一種方式來理解。那樣的話,你應該就很容易明白。」

「那個人的肉身雖然在一千年前已經腐爛,但是,他的靈魂卻還是完整的。而他的靈魂,在肉身死後,便去到了一個被稱為‘幻域’的世界,以靈魂的形式繼續存活。而此刻,那個人的靈魂,很可能還在‘幻域’。因為,只要靈魂的夙願沒有了解,靈魂便會一直留存,不消不滅。」

林夕細細听著,楚瑤所說的一切怎麼有那麼一點熟悉。下一刻,林夕忽的幡然醒悟,靈界!對,楚瑤所說的這個「幻域」,不就和她從前到過的靈界一模一樣麼?

「沒錯。我沒有去過幻域,也不知道幻域和靈界到底有什麼關系。但是,我卻知道,幻域和靈界的作用一模一樣,都是吸納夙願未清的亡者的靈魂。」

「所以說,你的意思是,那個凶手很可能還在幻域?」

楚瑤點頭默許。雖然這只是一種可能,但卻不失為一條非常好的線索。聖魂大陸這邊的修羅世家,以楚瑤和林夕的身份不好深入調查,但到了幻域,一切就截然不同了。

「不錯。雖然我不敢肯定,但這的確有極大的可能。因為,這個凶手,是在修羅全族地共同注視下被處死的,死亡之時還不到四十歲,非常年輕。所以,我猜測他肯定會懷有未了的願望去到幻域。」

根據楚瑤的調查,這個殺害上官雪雁弟弟的凶手,名為邢修,是一千年前修羅一族的旁支族人。

這個邢修,平日里就燒殺擄掠,無惡不作,口碑名聲極差,常常遭到世人的辱罵。只不過,由于其父的庇護和修羅古族的威勢,許多人不敢找上門去。就這樣,這個邢修,一直為非作歹了三十多年。

在邢修三十多歲的時候,被他糟蹋的女子,早已過了千數。

終于,某一日,其常年累積下的惡行終于引起了整個修羅轄地,乃至是整個聖魂大陸的公憤。最終,抵抗不住壓力的修羅族長,只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將邢修給活活處死,給世人一個交代。

邢修雖已身死,但沒有人知道,他的靈魂究竟去向何處?究竟是就此魂飛魄散,還是去向了幻域繼續為非作歹,也無人可知,也無人關心。

听完楚瑤的敘述,林夕也默然點著頭。看樣子,這個邢修本就是大凶大惡之徒,將他殺死,倒不會違背天道,反倒是結了善緣。

「嗯,看樣子,這個邢修的確死不足惜,就算我殺了他,應該也不會遭到什麼報應。不過,娘,這個邢修的修為?」

出于謹慎,林夕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想要對邢修出手,光有一個懲惡揚善之心可是不夠,還得具備足夠的實力。

雖然林夕自認此時的自己已是不弱,但如果那邢修實力更勝于她,那林夕前去,無異于羊入虎口,自尋死路。

「這個嘛」楚瑤頓了一頓,「我也不是太清楚。只知道,邢修的天賦並不差,甚至可以說是上乘。但是,一千年前的他因為不學無術、縱欲過度,以致修為泯于眾人,僅有仙道境第一重的實力。不過,一千年後的今日,他的實力究竟到了何種的境地,怕是無人知曉。」

林夕點點頭,楚瑤此言確實有理。看樣子,想要模清邢修的實力,必須得她到達幻域之後親自去調查了。

「我明白了。對了,娘,既然那幻域之人都是靈魂之態,那我直接前去,是不是不大妥當啊?」

林夕還記得,從前她帶著肉身去過一次靈界。那個時候,她和風義雖然表面上與常人無異,但在熟悉靈界的葉雨澤面前,一眼就被識破。如此來看,林夕此行還是不宜帶著肉身前往。

「我知道。關于這一點,我早有準備。」楚瑤似乎早就預料到林夕會提出如此疑問,欣然答道︰

「你放心,等你要前往幻域的時候,我自會使用琉璃秘術幫助你將靈魂安全出竅,平安到達幻域。至于剩下的一切,就全看的你了!」

楚瑤辦事一向謹慎,令人放心。有楚瑤的幫忙,林夕總是感覺,一切本來無計可施的事情,最終都能得到完美的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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