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修行

一場突如其來的意外並沒有阻斷琉璃世家的正常運轉,一切依舊按部就班。只是,眾人都親眼見證了「七小姐」的歸來,但這幾日,幾乎無人看見過「七小姐」的半分蹤影。

半月之後。

未至清晨,琉璃的族人們便開始三三兩兩地忙碌起來。再過兩個多月就是府中四小姐出嫁軒轅的日子,他們可不敢有絲毫怠慢。

咿呀。

一扇許久未開的房門被人從里緩緩推開,微風瞬時灌入房間,一名女子微笑滿面地踏出房間,深吸一口氣,眼眸中的清澈伴著和煦的晨曦,格外迷人。

站在房門前,目光環視四周,到處都是忙碌的家丁和侍女,一道欣欣向榮的氛圍縈繞于整個琉璃。

一名侍女與她擦肩而過,剛剛走過,卻發現了什麼地回頭看了一眼,隨後捂住了臉驚叫出來︰

「七,七小姐!」

一聲明朗的叫喚令全場的目光都向她投了過來,停頓之後,所有人都驚喜地放下手中的物件,齊齊地圍向她,爭先恐後地問候著。

「快,快去通知夫人和老爺!」

微笑著應對每個人的熱情,這讓她不由想起了當年在天罡大陸時被狂熱粉絲圍堵的情景。只是,今日的這些,每一張面孔都是如此地親切,恍如家人一般,令她沒有抗拒之意。

不久之後,楚瑤和夢星暉便聞訊而來,臉上帶著喜悅和興奮,看到女兒風采依舊,二人也就放下了心。

「爹,娘。」

看到人群後的二人,林夕攬開人群,獨自走出到了二人身邊,細聲問候道,眼中,已經沒有任何的埋怨和責怪,只有一道溫柔的暖意。

「丫頭,你終于出來了。」

半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對于一個從小遭到拋棄的人來說,要坦然地渡過這段傷痛,欣然原諒並接受那些曾經傷害過她的人,是需要極大的勇氣的。甚至,對于某些人來說,可能一輩子都無法熬過。

可是,林夕,這樣一個年輕的女孩,卻僅僅用了半個月的時間,足見其堅韌心性和成熟。

「爹,娘,我們現在……」

雖在意料之中,但看到林夕恢復正常,二人還是興奮不已。一時間,二人都有些難以抑制心中的激動。

「我,我們……」二人緩了緩,道︰「走,丫頭,我們帶你去個地方。」

林夕愣了一愣,隨後跟上二人的腳步,眼中沒有片刻猶豫。

順著熟悉的路線前行,廊腰縵回之後,三人踏入了一處偏僻的地方,神秘得令人好奇。

這個地方,林夕似乎隱隱有些印象。半個月前,她正是在這里听到了當年的真相。

「丫頭,這個地方,你還有印象麼?」

林夕頷首,「我記得,大概半個月前吧,我就在爹的帶領下到過這里。爹,這里,到底是什麼地方?我之前也多次在府中轉悠過,但都沒有發現這里。」

夢星暉神秘一笑,「那是自然,這個地方,可是我們琉璃的寶地,外人是不能進入的。」

三人順著小道緩緩前行,片刻之後,一道宏偉的大門擋住了三人的去路。

大門似以精銅鑄造,通體皆是亮眼的古銅色,看材質,這扇大門應該已經留存了至少萬年之久。

‘’爹,這里是……?」林夕好奇地問道。

雖說隔了一扇大門,但這並不影響林夕感受來自于大門之內的濃郁氣息。那種令人身心舒暢的波動,不由完全調動起了林夕的好奇。

「看來你也注意到了。不錯,這個地方,就是我們琉璃的修煉聖地,悟道池。」

「悟道池?」

頓了一頓,夢星暉的眼中帶著些許的自豪︰

「不錯。顧名思義,悟道池,能夠幫助修士領悟道則,提升修士的道則能力。過往數萬年,我們琉璃的每位道則強者,幾乎都是誕生于此。粗淺的估計,這悟道池,恐怕已經見證了數千名道則強者的誕生。」

「我,你的幾個哥哥,包括你所知曉的唐言,都是在這里領悟出的道則。不過,丫頭,我們都不如你。你在天罡大陸就已經領悟出了道則,這悟道池,對你倒是並無多大益處了。」

細細听完,林夕倒是開始有些興奮。

雖已悟出了道則,但對于道則的許多,她還是一無所知。正巧,她可以趁著這個機會,好好地感受一下道則的真正威力。而且,之前在萬劍牢,她意外地拿到蘊含道則的功法《萬陣決》。此番,她也可以好好地利用這個機會,嘗試著參悟《萬陣決》中的道則。

「爹,那我……」

「你放心,我們已經為你準備好了一切。按照規矩,每個琉璃的族人,都有一次在悟道池修行三日的機會。不過,鑒于你這一次救了琉璃軒轅兩族,也維系了兩族的關系,和族中長老商議之後,決定允許你在悟道池修行七日。丫頭,這麼寶貴的機會,你可要好好把握。」

林夕欣然地點點頭,難以抑制心中的激動,問道︰「爹,那我什麼時候可以進入悟道池?」

看著情緒興奮的林夕,夢星暉和楚瑤相視一笑。看來,就是林夕,也無法抵擋悟道池的誘惑。

「放心,只要你想,隨時都可以進入悟道池。這些日子,我會讓人把悟道池給空出來。」

「謝謝爹!」

遲疑片刻,想到了什麼似的,說道︰

「爹,在進入悟道池之前,我想先看看一些和道則有關的書籍。之前在天罡大陸,我只是勉強悟出了道則。對于道則的使用,我幾乎是一竅不通。所以,爹……」

楚瑤和夢星暉相視一眼,不約而同地點點頭。隨後,林夕在楚瑤的帶領下,以「七小姐」的身份踏入了家族的藏書閣。

琉璃世家的藏書閣,平日里也會有不少族人光顧。只是,與道則相關的這些晦澀難懂的內容,平日里幾乎無人會去翻看,書籍上也早早地擠了一層層我的灰塵。

不過,這一切,在林夕到來之後,就完全地改變了。

隨後的每一日,看守藏書閣的家族長老會驚訝地看到,每日清晨,一個年輕的女孩便早早地叩開藏書閣的大門,坐在那平日里幾乎無人光顧的角落里,細細地閱讀著一切和道則相關的書籍。

細細一看,這個女孩,看每一本書的眼神都是極為專注,絲毫不受外人影響。即便來往族人出入的腳步聲,她也沒有一絲抬頭的跡象。就好像,她已經全身心地沉浸于書籍之中似的。

可是,幾乎每位長老都知道,這些與道則相關的書籍是多麼高深莫測。很多內容,就是他們這些已經修煉道則數十年的高手都無法看懂。尚且不論她到底有沒有明白書中的意思,光是沖著這份沉靜的心性,就足以令人驚訝了。

漸漸的,林夕每日泡在藏書閣的事情在族中逐漸地傳開。甚至,若是林夕一日未到,眾人都會好奇地發問,今日七小姐怎麼還沒有來?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耽擱了?

日復一日,藏書閣中的內容多得有些超過林夕的預料,林夕的毅力也堅韌地震驚了所有人。不知不覺中,兩個月的時間,悄然而過。

清晨。

今日的清晨,早早在藏書閣內等待的家族長老,竟罕見地沒有看到林夕的影子。驚訝之余,也暗暗揣測,一個年輕的姑娘,果真不可能有那麼強的毅力。

誰知,當他仔細一問才知道,今日一大早,七小姐便在族長的帶領,前往了悟道池。

難道說……短短兩個月的時間,她已經翻閱完所有的書籍了麼?

走過先前林夕待過的那個書架,坐地的痕跡還很清晰。目光掃過書籍,他震驚地發現,所有與道則相關的書籍,竟然都已經沒了灰塵。隨手打開一本書,書中也很明顯有被人翻過的跡象。這就意味著,這個「七小姐」,竟然真的在短短兩個月的時間內翻看完了所有的書籍!

這,這怎麼可能!

兩個月前的力挽狂瀾,已經讓他對這個突然歸來的「七小姐」感到好奇和驚訝。不過,那個時候,他只是覺得,這個「七小姐」比常人要聰明一些,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但是,現如今,看到這些每一頁都被翻看過的書籍,微微猜測之後,他竟開始不知如何看待這個年輕的「七小姐」。

悟道池前。

跟隨著夢星暉的腳步,帶著過去兩月在閱讀中發現的諸多疑問,林夕緩緩踏入了這玄妙至極的悟道池內。

「丫頭,好好修行吧。記住,大門沒有開啟,永遠不要出來,即便感覺時間已經過了很久。」

砰!

大門轟然而閉,夢星暉的身影已然消失。此時此刻,整個悟道池中,已經只剩下林夕一人。

水汽不住地沸騰,林夕的整副身體已經完全泡在了悟道池中。感受著來自悟道池四周奇妙的能量,林夕將有些躁動的內心完全平復下來,靜心感受著周圍天地間的一切能量。

結合過去兩個月,林夕對道則的領悟已經有些極大的積累和提升,如今,只需要一個小小的機緣,她對道則的掌控,便可實現質的飛躍。

但是,就是這質的飛躍,往往最為考驗修士的耐心和毅力。此時此刻,稍有浮躁,一切,便隨時可能功虧一簣。

沉心修煉,清心明目,靜心感受,伴著悟道池水汽的騰躍,時間,一點點地流逝。

……

「呼……」

不知過了多久,林夕猛然睜開了眼,長舒了一口氣。

終于……成功了。

經過了長時間的磨練,林夕對道則的領悟終于提升到了一個全新的層次。與此同時,她的修為,也提升至了仙道境第四重巔峰。

現在,再踫上謝赫那樣沒有掌控道則的頂尖天道境高手,她已經完全無需利用任何計謀。與其正面交鋒,完全不是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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