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終歸

「叮……恭喜您成功完成隱藏任務,抉擇。下面請接收您的額外獎勵,《萬陣決》!」

听到此言,正耐心地查看慕雲傷勢的林夕頓時愣住了,吃驚之余,是一陣發自內心的喜悅。

這……還真是不按常理出牌啊!

林夕興奮地暗暗想著去,慶幸自己沒有因為一時的貪念而選擇了《萬陣決》。

依照林夕對那道聲音行事作風的猜測,若是她因一時的貪欲而沒有選擇救人,此時的她,不僅僅連人都救不出,恐怕連《萬陣決》都拿不到手。

恰在此刻,一道強大的力量由空中陡然出現,以雷霆之勢襲向林夕的腦海。片刻之後,林夕的識海之中,便多了一份玄妙的功法。功法的名稱,正是「萬陣決」。

收起《萬陣決》,林夕滿意地點點頭,道了聲︰「多謝!」

「不必言謝,這是你應該得的。你的實力,你的膽識,你的意志,都注定了這《萬陣決》一定是屬于你的!恭喜你,你可以帶慕雲離開了!」

經歷了重重險阻,感受了傷痕遍體,林夕也算是因禍得福。不僅僅成功救出了慕雲,更拿到了蘊含陣之道則的無上功法,《萬陣決》。

人財兼得的喜悅涌上心頭,林夕不得不暗暗慶幸,當初的自己做個一個極為正確的決定。

……

唰!

兩抹身影突然出現在萬劍牢的入口處。細一看,一名傷痕累累的年輕女子正扶著一名身著白色囚服的年輕男子緩緩走出。

走到門口,只見,一名年輕的弟子正緊靠在大門的門沿旁,兩眼輕閉,呼吸均勻,臉上充滿了疲倦之色。看樣子,他似乎在此等待了好些時日。

的確,從林夕進入萬劍牢一刻算起,今天已經是第三日了。而之前那名阻攔林夕的弟子,此刻也已經不見了蹤影。若沒有猜錯,這名年輕弟子,應該是被之前那人使喚來替他等待林夕的。

「兄弟,兄弟。」

林夕有些抱歉地抿了抿唇,輕聲呼喚著。

「唔」年輕弟子睡得不深,剛剛喊了聲,他已經有了些動靜,片刻,緩緩睜開略有些沉重的眼簾,眨了眨眼。

「你是……」年輕弟子眼前一亮,睡意猛然消散,「你就是師兄說的那個……闖萬劍牢的姑娘?」

「不錯,我便是之前那個不顧你師兄阻攔、執意要進入萬劍牢的人。不好意思,讓你等了這麼久。」

「沒關系,沒關系,你沒事就好。」無意中瞥道林夕身旁依舊昏睡著的年輕男子,年輕弟子驚訝地叫了出來︰「姑娘,你,你成功闖過了萬劍牢?」

年輕弟子的臉上盡是驚訝與震驚。

從三年前接受看守萬劍牢的人物開始,他就沒見過有任何一個修士能夠帶著人從萬劍牢中安全走出。

此刻,眼前的這個女子,還是他平生見到的第一個能成功地從萬劍牢中把人救出來的闖關者。

「這,那個,姑,姑娘」年輕弟子驚訝地有些語無倫次,「姑娘,你稍等一下,我去通知一下我的師兄!」

說著,年輕弟子便難掩臉上的興奮地跑開。時不時的,一道道興奮的叫喊從遠處傳來。

听著年輕弟子奔走相告般的興奮喊叫,林夕苦笑著搖搖頭︰「看來,我成功闖過萬劍牢之事,應該是瞞不住了。罷了,現在只希望,慕豐那邊可以盡快幫我煉制出天級靈器。唉……可是,煉制天級靈器的材料……」

盡管收獲頗豐,甚至拿到了《萬陣決》,但這些,都無法解決林夕的燃眉之急。當務之急,還需盡快找全煉制天級靈器的材料,鍛造出天級靈劍。

須臾之後,便見兩道身影匆匆朝著林夕走來。定楮一看,年輕弟子身後的那人,正是當日阻攔她闖萬劍牢的劍宗弟子。

「師兄,你來看,你之前說的那個姑娘,真的成功闖過了萬劍牢,還就出了個人哩!」

「是麼?我果然沒有猜錯,那姑娘的實力的確厲害。只是,我也沒想到,她竟然還真的能夠闖過萬劍牢。對了,你可有問過,她闖過的是萬劍牢第幾層?」

「呃……這我倒是還麼問。不過,我猜那姑娘通過的應該是萬劍牢的第十六層。畢竟,這數千年間,能夠成功闖過第十七層的修士,只有三人罷了。總不會,千年難得一見的闖過萬劍牢第十七層的修士,真的被咱們倆踫上了!」

正說著,不知不覺中,二人已經走到了林夕的面前。

「姑娘,恭喜你,竟然真的成功闖過了萬劍牢!我當初還……」

得知了林夕成功闖過萬劍牢,那名當日阻攔林夕的弟子的臉色瞬間變得恭敬起來。

林夕沒有打算在這里浪費太多的時間,直言不諱地道︰「不必客套,還有什麼事情,你盡管說。如果沒有,我就先告辭了。」

那人恭謹地點點頭︰「哦,姑娘,我還需要登記一下您救走的囚犯的姓名,到時候核實起來方便些。」

「慕雲。」

冷冷地回答了聲,毫不拖泥帶水。

「嗯……慕雲,我知道了。」點點頭,正要掏出筆,卻忽然想到了什麼,難以置信地看了看林夕身後的男子,不可思議地道︰「姑娘,你,你成功闖過了萬劍牢的第十八層?!這,這怎麼可能!」

「萬劍牢的第十八層!!」其身旁的年輕弟子也詫異地叫了出來,訝異之余,帶著些許驚恐。

「不錯。我還記得,大概是十年前,宗內出了一件大事。一名年僅十五六歲的弟子,因為某些意外之失而被打入了萬劍牢的第十八層,再也沒有出來。我還記得,當年那個弟子的名字,就叫做……慕雲!」

兩人已經震驚地說不出話來了。如果說,林夕只是闖過了第十七層的話,他們還不會驚訝至此。

他們心知肚明,這萬劍牢的第十八層,可是千年來從未有人成功闖過。傳聞中,闖過這第十八層,是不可能完成的挑戰!

但是,無論信與不信,眼前的這名女子,都真真切切地做到了!

這慕雲,便是活生生的證據!

林夕沒有理會二人震驚之語,一把施展出赤紅血翼,準備離開。

「兩位,現在我可以走了吧!」

飛行靈器!

二人再一次地驚住了。飛行靈器,這可是天道境大能才能夠擁有的靈器,而這個年輕的姑娘,再怎麼看,都不像是天道境高手。

「那,那個,姑娘,我們能不能有幸知道……您的名號?」

林夕已經完全展開了赤紅血翼,背對著二人,冷冷道︰

「告訴你們可以,但是,你們要答應我,不能把我的身份告訴其他人。」

「這,這是自然。」

林夕一個躍身,身體微微騰起,露出一道神秘的微笑,道了句︰

「我是……逍遙閣,夢凌!」

呼!

話音剛落,其背後的赤紅血翼便瞬時如鵬翼般展開,帶著林夕直躍而上,飛入高空。

逍遙閣……夢凌!

是她!

……

隨著飛行靈器的使用頻率越來越高,林夕對赤紅血翼的掌控也越發地純熟。

當初,剛剛開始施展赤紅血翼的時候,林夕還是有些忐忑不安,生怕半途便控制不住血翼而出現意外。

而現如今,林夕非但可以輕松自如地控制血翼的施展,更可以自由適意地翱翔天際,甚至可以毫不費力地將人帶入高空。

不消片刻,雲霧之下,劍武城的輪廓已經清晰地呈現在林夕的眼前。

尋了一處空曠無人的地方,林夕緩緩收起血翼,環視四周,找定了方向,便按著上一次的記憶朝著慕豐的住所移步而去。

途經紅塵劍館,內里依舊人潮涌動,熱鬧非凡。林夕沒有停留,仍舊循著腦中的記憶,向前走去。

穿入一條黑暗的小巷,沿著巷子向內走去。走到盡頭,又是一個右拐,輕走幾步,林夕和慕雲便再次回到了那棟熟悉的建築前。

對,不僅僅是林夕,包括其身旁依舊昏睡的慕雲在內,都是再次回到此地。只不過,林夕並不知道,慕雲對眼前這座建築還有多少記憶。

也不知道,面對這闊別十年的久違回歸,慕雲,會是怎樣驚喜的神情?

「唔……」

正要上樓,一聲隱約的呢喃忽的從耳邊傳來。轉頭一看,慕雲的眼簾已經有了微微的動彈。等待片刻,慕雲終于緩慢地睜開了眼,朦朧的眼中顯示著迷茫。

「姑娘,你是……」慕雲茫然地看著林夕,又望了望四周,心中更生疑惑,「我不是在劍牢里麼?怎麼會在這里?該不會,我已經!不可能啊,我記得我只是太累了睡了一覺,怎麼會?」

慕雲還對眼前的一切一無所知,林夕卻是欣慰一笑,拍了拍慕雲的肩膀,潤聲道︰

「慕雲,你看看,這是哪里?」

慕雲神情恍惚地緩緩抬頭,一座熟悉而陌生的建築映入眼簾。

「這,這是……」

難以抑制心中的震驚,慕雲驚詫地問道︰「這不是……姑娘,我問你,我不是被鎖在了劍牢里了麼?怎麼會一晃就回到我家了?!不,不對,問題不在這里。姑娘,我問你,我是怎麼被救出劍牢的?是誰將我救了出來?不,不,這一定是幻覺!」

被鎖在萬劍牢第十八層十年之久,慕雲已經感受了無盡的絕望。此刻的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已經被人救出的這一事實,甚至,更願意相信這一切都是他自己憑空想象出來的幻覺。

「對,對,一定是這樣!這個世界上,怎麼可能有人能夠救我出來!難道說……是劍宗被滅們了?不,不可能,劍宗根基如此深厚,不可能有人能夠滅了劍宗的!沒錯,不可能的,這一切一定是幻覺!」

慕雲依舊繼續著荒唐的想象,始終不認為自己真的出了萬劍牢。

這也難怪,數千年間,就沒有任何一人能夠成功闖過萬劍牢的第十八層。即便是他年少時極為仰慕的現任劍宗宗主凌霸天,也僅僅闖過了萬劍牢的第七層。

所以,打從他被打入萬劍牢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做好了在牢內孤獨一生的準備。他從來沒有奢望過,真的有人有那個能力將他救出來。

雖然對慕雲的反應感到有些驚訝,但細細想來,一個年僅十五六歲的孩子,因為某些意外而被困在黑暗陰森的牢房中整整十年,沒有發瘋已經是萬幸,怎能奢求他迅速回到原來的生活呢?

想到這里,林夕不由心生一份同情,抿唇柔聲細語地道︰

「慕雲,別想這麼多了。既然來了,就上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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