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辦法

「第五位取得入冢資格的劍客是……墨離霜!」

無數道目光齊刷刷地投向站在人群前端的墨離霜,略帶著些驚訝,但更多的,是羨慕的神色。

「離霜,你……」

站在墨離霜的身旁,林夕驚訝地看著身旁的女孩。

「小溪……沒想到吧。這樣一來,咱們倆就能一起前往靈冢了,怎麼樣?是不是很高興!」

「離霜你……難不成,你早就應知道你會被選中?」

林夕隱約看到,當听到自己入選之後,墨離霜的臉上並沒有任何的驚訝,也沒有一絲一毫的驚喜,仿佛這一切都盡在她的掌握之中似的。

听著林夕肯定的猜測,墨離霜知道自己的任何小動作都瞞不過身旁這個聰明的女孩,也就沒有再做任何辯駁。

「是啊,我早就知道了。這件事情,還是葉館主親自告訴我的呢!」

葉館主?林夕微微一驚,沒想到葉雨澤竟然會親自將此事透露給墨離霜。按理說,以葉雨澤的性格,應該是不會做出如此不合規矩之事。

正疑惑著,忽然間,幾道議論從林夕耳邊悄然響起,瞬間令林夕心中的迷惑煙消雲散。

「你不知道啊?墨離霜可是館主的干女兒,當然有特權了!上一次她已經主動放棄了這麼寶貴的機會,這一次總該不會還是放棄吧!」

「唉,誰讓她是館主的干女兒呢?而且,她的努力和熱情,我們也看到了,名額給她也算沒有白費。只是……這常人求都求不來的寶貴機會,她上一次竟然就這麼放棄了!我真不知道她怎麼想的!」

離霜她……竟然是葉館主的干女兒!難怪,難怪她幾年間就能進步到如此程度,原來是有著葉雨澤的幫助!

實話說,墨離霜在劍道上的天分並不算高,甚至可以說只有中下之姿。而能夠超過無數男劍客,達到如今的水準,更多的,還是靠著對劍道的一股發自內心的熱忱。若非如此,即便葉雨澤再盡心栽培,墨離霜也不可能有今日的成就。

「離霜……」

林夕默默地看著墨離霜,會心一笑,不再言語。

入冢的人員的名單雖然已經選出,但靈冢的開放還在一個月之後。所以,這一個月的時間里,五名入選人員除了不能離開劍館太遠之外,可以自由支配自己的時間。

靈冢之行,按照往年的經驗,通常都是凶險異常。按照數據統計,每年的一百位入冢者中都會有半數無法走出靈冢。所以,上一屆的入選者,都會選擇在最後一個月盡可能地提升自己的劍術。

不過,林夕卻恰恰是個例外。

林夕練劍的目的,原本就只是拿到進入靈冢的名額。現在目的達到了,她也就不必像之前那樣日夜不停地練習劍術。而且,對于林夕來說,練習劍術,並非是最快提升實力的辦法。

紅塵劍館二層。

「館主,有個女孩找你。我記得……她自稱是,木溪。」

「木溪?」露出一道神秘的笑容,「讓她進來。」

「是。」

一名女子緩步走近燈光昏暗的小屋,屋內的桌前,一名男人背朝門地坐著。

「木溪……你找我有什麼事麼?」

「葉館主,我想問您,」林夕沒有拐彎抹角,「您知不知道,這靈界之中,有哪里可以找到可以修煉的功法?就算是普通功法也行。」

不錯,對于林夕來說,最快提升實力的辦法,絕非練習劍一類的冷兵器,而是重新開始修煉。

由于已經有了曾經十余年的修行經驗,所以,此時的林夕若是重新開始修煉,修為必會毫無瓶頸地突飛猛進。即便短短一個月無法修煉到曾經的境界,那至少也能讓林夕擁有自保的能力。

「你的意思是……你想要重新開始修煉?但是,你的情況特殊,我不知道……你還能重新開始修煉麼?即便可以,修煉難道不會受到阻礙麼?」

葉雨澤也是直言不諱,直指林夕的難處。

「是啊,這也是我擔心的地方。我也不知道,以我的情況,到底能不能重新開始。如果可以也就罷了,如果不行……」

話語未盡,林夕默默嘆了聲,眼簾微垂,情緒低落,臉上盡是無奈之色。

「其實,如果你想要重新開始修煉的話,未必一定要成為術修,你也來自和我同一個世界。你可知道……劍修一說?」

「劍修?」

林夕微微一愣。這個名稱她絕不陌生,還在原來世界的時候,她所熟識的風義、劍痴便是典型的劍修。而且,劍修的實力,通常都會比同階修士要強些。

「這倒是個不錯的建議,我怎麼沒有想到?經過了幾個月的練習,我的劍術也算登堂入室。此時成為劍修,不失為一個快速提升實力的辦法。只是……以我的情況,難道不會阻礙我成為劍修的道路麼?」

葉雨澤微微一笑,露出一道欣然笑容,

「當然不會,你沒有修過劍不知道,劍修的修煉和術修、體修均不相同,術修、體修的修煉本源均在人體的丹田,而劍修的修煉之源,乃是位于胸口的一顆劍心,與人體心髒的位置非常相近。所以,劍心的形成並不會受你受損丹田的影響。至于你的經脈……你雖然自爆了本源,原本經脈中的術修靈力盡數消散,但是,你的經脈其實並沒有受到太大的損傷,再度修出靈力應該不成問題。」

听了葉雨澤的說法,林夕心里也漸漸有了個底,點點頭,道︰

「如此說來……我的確可以嘗試著選擇劍修之路。不過,葉館主,這靈界之中,可有劍修功法?還是說……」

葉雨澤淡然一笑,道︰「丫頭,這一次,你可就猜錯了。我這里,並沒有任何的劍修功法。不過,如果你真的想要尋找劍修功法的話,我倒是可以給你指條明路。」

「哦?願聞其詳。」

「丫頭,如果你只想要成為一名普通的劍修,那你只需要前往靈界集市尋找普通劍修功法便可。但是,如果你想要成為一名上等劍修,那你就必須在拍賣行里尋找高級功法。不過……拍賣行的價格,你也大概知曉,別說是你,即便是擁有整個劍館的我,都很難有那種財力買下一本高級的劍修功法。還有,丫頭,我忘了提醒你,劍修與術修、體修還有一個很大的不同——劍修可以隨時更換修煉的功法,而術修、體修不行。因為,劍修的劍心本源,與劍修修煉的功法沒有任何直接的聯系。」

林夕迅速听出了葉雨澤想要表達的意思,問道︰

「所以,館主的意思是……讓我先修煉一部普通的功法,然後再慢慢去找更高級的功法來修煉?」

葉雨澤會心一笑,「不錯,丫頭,你果然聰明,這正是我的建議。雖然說……普通劍修功法的威力可能會不盡人意,甚至可能遠遠低于你的預期。但是,這的確是現如今最有可能實現的。」

听畢,林夕慢慢地點點頭,腦中還在整理著思路。

午後的余暉灑入房間,將原本昏暗的房間漸漸照亮。靈界的四季與天罡大陸並沒有什麼區別,而且幾乎同步。不知不覺中,時間已經到了秋季。

「嗯,我知道了,謝謝館主的指點,林夕受教!」

短暫的片刻之後,林夕回過神來,道了句謝,便轉身離開了房間,腳步匆忙地走出劍館,趕往集市。

林夕沒有再做任何的停留,她非常清楚,自己和葉雨澤認識的時間並不久,關系並不密切。所以,葉雨澤能夠告訴她這些,還盡心盡力地幫助她尋找提升實力的辦法,多半還是因為墨離霜的關系。

離霜……謝謝你了。

問過路人,順著指引的方向趕去,不出數里,靈界的集市便已經近在眼前。

雖是靈界,但集市同樣熱鬧非凡,各式各樣的小攤小販吆喝呼號,分門別類的商品琳瑯滿目,層出不窮。但是,同樣的,各種夸張到超乎想象的宣傳也隨之而生。

緩緩穿過集市,目光掃過商品,慢慢地尋找著販售功法的鋪子。

靈界集市區域的劃分非常規整,每種商品都有其規定的位置。所以,稍稍一問,林夕便迅速尋到了販售功法的區域。

「來來來,大家都來看看啊!穿山術,土系法術,中級功法,威力無窮,可開山鑿石!」

「嗨,美女,看看嗎?這些都是最近才進的新貨,都是初級功法,修煉之後可以……」

見林夕走近,不少熱情的小販便蜂擁而上,詳細地向林夕介紹著,不,應該說是吹噓著他們販售的功法。

沒有理會身旁小販的吵嚷,眼神掃過四周,目光迅速定格在不遠處坐在攤位前的一名白發老者的身上。

林夕修為雖失,但靈識並未受到多大的損害。此時,她可以清晰地感覺到,這一眾攤販中,唯有那名白發老者是真正的高手。從其散發出的一股若隱若現的氣息上看,白發老者至少有仙道境的修為。

「老板,你們這里有劍修修煉的功法麼?」

林夕沒有遲疑,徑直走到老者的攤販前,停住腳步,彎地問道。

話音落後,過了許久,老者似乎才慢慢反應過來,終于抬起頭,兩人頓時四目相對。

「姑娘,請問,你想要的是哪種級別的功法?」

林夕皺了皺眉,遲疑了會,道︰

「我想要您這里最高級別的劍修功法。」

老人看了看林夕,淡然一笑︰

「姑娘,你想要我這里最高級別的劍修功法……我想,你應該是買不起的。」

見自己受到了質疑,林夕也不惱怒。不過,既然老者如此說,那麼說明……老者手上一定有非常厲害的劍修功法。想到這里,林夕忍不住繼續追問道︰

「前輩,您怎麼知道我買不起?難道,送上門的生意,您都不要?」

老者依舊是一道雲淡風輕的微笑,「丫頭,我指的買不起,並不是指金錢上的。丫頭,你想想,就算給你最頂級的劍修功法,以你的情況,能夠練成麼?所以說啊……無論做什麼,還是要從一點一滴做起。丫頭,你說是麼?」

「這……」

聞言,林夕微微一驚,額頭頓時冒出一絲冷汗。老人的言語雖然隱秘,但無不直戳此時林夕的想法。而且,若林夕沒有猜錯,這白發老者,恐怕已經看出自己的身體狀態了。

「謝謝前輩指點,那就給我拿一本普通的功法吧!」

老人欣然點點頭,迅速抄出一本嶄新的書籍遞給林夕。仿佛,他已經料到林夕會如此選擇,所以早已準備好了一切。

林夕接過功法,再次道謝回禮,便匆匆離開。

望著林夕離去的背影,老人長嘆了聲,口中喃喃道︰

「這個丫頭,不簡單啊!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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