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重逢與離別

御海城。

一個月的辛苦跋涉,林夕終于還回到了闊別敘舊的御海城。熟悉的一幕幕重現于眼前,林夕的心中,一道道歸屬感由心而生。

滿懷欣喜地回到了御海城,林夕的腳步卻被不知為何圍來的人群給阻擋住了。

洛晴看著不斷圍過來的人群,听著人們口中的一聲聲「林夕」的叫喚,好奇地看向身旁之人。

「小凌,你,你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出名了啊?」

林夕無奈地看了看洛晴,腦中也是一頭霧水,而後恍地想到了什麼,突然說道︰「對了,該不會……」

「林夕,趕緊給我簽個名吧!」

「林夕,恭喜你啊,第一部戲就演了女主角!」

「林夕,我們認識了這麼久了,你能不能幫我要一下路雲琛的簽名啊?」

無數張期待而興奮的面孔涌到林夕的身旁,把道路堵了個水泄不通。從未應付過這樣的景象的林夕此時也有些慌亂,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只是愣在原地,任由人群簇擁而上。

「小凌,小凌,這該怎麼辦?」圍觀的人群越來越多,幾乎都要把整條街堵住了,但林夕卻依舊是一臉茫然。

「啊?」洛晴呼喚許久,林夕才猛然回過神來,看了看四周,迅速拉上洛晴,撥開圍堵的人群,沒有理會熱情圍觀人群的叫喊,腳下靈力一聚而起,毫不遲疑地沖出人群。

圍觀的群眾大多數是凡人,而林夕和洛晴都是修為深厚的修士,所以二人很快便擺月兌了熱情的粉絲,逃到了平靜、安全、沒有圍觀群眾的地方。

「小凌,可以了吧。」

林夕回頭看了看,再三確認沒人跟過來,才重重地松了口氣︰「這……應該可以了吧,跑了這麼遠,應該不會有人跟來了。」

「小凌,你……怎麼會這樣?你是演了什麼戲了嗎?」

洛晴被軒轅郁陽囚禁在器宗里三年,幾乎沒有與外界溝通,自然對外界發生的一切一無所知。而林夕已經拍攝《冰羽傳奇》一事,她當然也是全然不知。

林夕看了看洛晴,無奈地嘆了口氣,道︰「晴姐,你在器宗三年,對外面發生的一切當然一無所知。晴姐,你可知道……三年前那場大火之後,我就昏迷了整整兩年?」

「嗯,這我知道,可是……我不知道你一年前蘇醒之後都做了些什麼。」

林夕靜靜地把自己一年來經歷的一切詳細地告訴洛晴。包括她當初如何加入的戲劇學院,如何恢復的修為,如何被選中為《冰羽傳奇》的女主角,再到這一個月她為何會來到凡界,事無巨細。

一年時間雖短,但林夕的經歷可謂豐富異常,但卻危機四伏。聖族探子的步步緊逼,多次與聖族的正面交鋒,一次次的險中求生,一次次的內心掙扎,林夕跨過了一道又一道的坎,終于走到了今日。

「原來如此……小凌,沒想到,你這一年間竟然經歷了這麼多。」洛晴欣慰地看著林夕,露出一道會心微笑。

「不說了,我們還是先回家吧,我想……沐沐和沐叔叔應該已經等急了!」

御海城,凌雲小區。

凌雲小區內,並不毒辣的陽光之下,一個巨大的泳池格外顯眼。一名長相甜美的年輕女孩焦急地坐在池邊,眼神飄忽不定,不時地瞥向遠方,嘴角已經高高撅起,似乎在等待著什麼人的到來。

女孩的身後,是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神情嚴肅,腳步的移動急促而焦躁。

此二人,自然就是接到了消息後早早出來等待的沐雨和沐童。

「爸,你說……小夕和姐姐怎麼還不回來?他們會不會出了什麼事?」

「小雨,你就放心吧,以她們倆的修為,不可能出事的。我想……她們應該是因為什麼事耽擱了吧,我們再等等。」

二人交談著,卻不知兩道清麗的身影已經不知何時地出現在凌雲小區的大門口,此時正四處找著方向。

這一個月的凡界之旅,再加上先前前往冰雲宮拍攝新戲,參加天罡會,其實林夕也已經有大半年的時間沒有回過這里了,所以此時也花了些時間才找到了沐家。

「晴姐,這里!」

林夕的一聲大喊,不僅僅讓洛晴看了過來,也讓焦急等待的沐童沐雨二人喜出望外。

「小夕,姐姐!這里!」沐雨驚喜地蹦了起來,聲音依舊如百靈鳥的鳴叫般悅耳。

沐童的臉上也是難掩的喜色,緩緩上前,以他那低沉而粗狂的中氣十足的聲音說道︰

「林夕,晴兒,你們終于回來了!」

林夕微笑著回敬道,看看身後已經眼噙淚水的洛晴,默默地退到一旁。

「小雨,父親。」

三年未見親人,此時的洛晴已經說不出其他話了,只是腳步凝重地緩緩上前,一把抱住沐童和沐雨,微微抽泣著。

「晴兒……」

「姐姐……」

听著二人的耳語呼喚,洛晴終于忍不住地輕聲哭了起來,支支吾吾地道︰

「我,我回來了。」

三人緊緊擁抱著,沒有說話,靜謐的空氣中只有點點若有若無的抽泣聲。林夕默默看著三人,心中有些欣慰。

正值午後,陽光似乎格外溫暖,偶爾拂過的清風揚起發絲,撩動著泳池水面,泛起一道道美麗的漣漪,映照著小區兩旁種植著的一片茂密的樹林。

夜幕降臨,白日的炎熱已經一去不復返。

沐家內,眾人圍坐在桌前,愉快地享受著重逢宴。

「這一杯,我要感謝林夕,是你幫助晴兒逃出生天。林夕,我敬你!」飲到酣暢之時,沐童舉起酒杯,看向林夕,豪爽地敬了杯酒。

林夕也是微笑地舉起酒杯,迎上沐童的熱情,道︰

「沐叔叔,這是我應該做的,不必言謝!晴姐和沐沐都是我的好朋友,沐叔叔你又多次囑托于我,不管出于何種原因,我自然會竭盡全力!」

「林夕你太客氣了,來喝酒!」二人踫杯,而後都是毫不猶豫地一飲而盡。

沐雨雖不喝酒,但也是暢快地享用美食。再次與林夕相見,又見到了自己的姐姐,今日的沐雨也是異常歡喜。

「對了小夕,你和姐姐怎麼會這麼晚才到,你們是因為什麼事情耽擱了嗎?」

「呃……這個,其實是因為……我們被一群熱情的粉絲給堵住了。」

「粉絲?什麼粉絲?」沐雨好奇地瞪大眼楮,而沐童卻是想到了什麼,恍然大悟︰「哦,對了!是這樣!小雨,你忘了嗎?林夕她前些日子拍了部新戲,最近正在做宣傳,報紙上都報出來了,現在林夕可是個名人嘍。」

「對啊!小夕,我怎麼忘了!小夕,你還沒給我講你拍戲的故事呢!」

幾人的談話異常和諧,都是相互講述著發生在自己身上的趣事。歡笑聲中,一個愉快的夜晚的悄然過去。

風波之後的這一頓洗塵宴,讓一時難以適應的林夕和洛晴都是感到一絲溫暖,這是一種……久違的家的感覺。

次日。

御海城戲劇學院。

林夕剛一踏進大門,便驚奇地發現院內沒有什麼人影,而偶有走過的學生,都是腳步匆匆,似乎正焦急地趕往什麼地方。

林夕好奇地攔下兩名女生,道︰「兩位美女,請問……你們這是急著去做什麼?為什麼這戲劇學院內都沒有什麼人?」

「啊?」兩名女生簡單地上下打量了眼林夕,露出些許羨慕的神色,道︰「你是……林夕!天啊!你是林夕!難道……你也是戲劇學院的學生!」

看著二人的反應,林夕略有些驚訝,沒想到自己這麼快就被人認了出來。

「嗯,不錯,我也是戲劇學院的學生。兩位,能不能告訴我你們這是要去哪啊?」

「我們是要去給校長送行,你不知道嗎?今天楚校長就要離開學院了,我們都是去送她的。」

「什麼?」林夕的臉上浮起一抹訝異,沒有想到自己才離開了不到半年時間,楚瑤便要離開了。

「兩位,我先走了,再見!」說著,林夕轉身,也是匆匆地離開。

戲劇學院辦公樓。

一向冷清的辦公樓今日卻是人山人海,尤其是那坐落于拐角處的校長室門前,更是擠滿了為楚瑤送行的學生。

良久,校長室的大門終于緩緩開啟。

「校長,校長。」

一名背著包裹、一襲黑色正裝的女人從校長室內緩緩走出,身上依舊是一股自然流露出的凌然氣勢。

「校長,你真的要走啊!」

看著眼眸中戀戀不舍的學生,楚瑤的臉上也是浮起一道不舍,但隨後便正了正臉色,堅定地在人群的簇擁中走出了辦公樓。

楚瑤剛剛走出辦公樓,卻見一道熟悉的身影迎面而來。

「校長,你,你真的要走啊!」林夕的心中本來還有著點期待,期待那兩名女生的消息只是道听途說,但這一見,她心中的期待頓時蕩然無存。

楚瑤看著迎面而來的林夕,露出欣慰的神情,語氣和藹地道︰

「林夕,你回來了。一切……還順利嗎?」

「順利,很順利。校長,你真的這麼著急走嗎?」

「對不起啊林夕,我之前忘了告訴你了。我家里出了點事,我不得不趕回去。」

「嗯……是這樣,既然如此……校長,走好。」林夕也不是矯情之人,沒有什麼多余的言語,只是平靜地祝福道。

楚瑤默默地看著林夕,意味深長地微笑點點頭,隨後略有些不舍地移動腳步,漸漸的……緩緩消失在了眾人的視野中。

歸來,即是離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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