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不好！
見到黝黑發亮的致死性武器時，白綺倒並不有所顧忌。
但凌簡的意思，很明顯是要以龍淵為人質，這可叫白綺的心懸到了嗓子眼。
「我想替他同意，不過還是問一下他，雖然弟弟一直很是仰慕您這樣有氣勢的領軍人物，但他會不會麻煩到您？」
白綺似乎只是淺淡地想了想，毫無城府一般，點頭同意了凌簡一半的提議。
任誰也不知道，白綺垂在身側的掌心，悄然浸出一層薄汗來。
「盡管放心，我會給他安排最好的阿嬤，等你回來時候，保證他白白胖胖的。」
凌簡笑眯眯地穩住白綺。
「勞駕凌總費心。」
白綺的劍幾乎在剎那就要出鞘，又被他生生忍住。
海與人兩族交惡的第一戰，不應該由他在這個人身上引爆。
「行，那你和他說一聲，等出發時候，有人會通知你。」
凌簡很滿意白綺的爽快，也痛快地給了白綺一張支票，承諾順利交貨回來還有大獎。
于是，龍淵就看到一個神經兮兮的白綺，把那個監听手機鎖進櫃子里之後，撲通一聲跪在他面前。
「你這是要干嘛？」
龍淵被他嚇一跳，險些陪他一拜天地。
「啊，就凌簡要拿我做人質唄！這麼點小事，還值得你跪一個啊？快起來，真是！」
听過白綺把凌簡將他叫去的原因之後，龍淵也不拽在地上死活不起來的白綺了，翻身坐到沙發上，一點不奇怪凌簡拿自己要挾白綺的手段，反倒是心驚于凌簡居然有獲取槍這樣的武器渠道。
「殿下，龍淵你不生氣嗎？」
白綺緩緩起身，給龍淵倒了杯水。
「生氣啊！氣你干脆當場滅了那個狗東西，省得他成天出蛾子！」
龍淵喝了口水，滿不在乎地胡扯。
「我忍住了。」
白綺張了張嘴，陳述出這樣一個結果。
「也是，不該由我們來制裁他，就讓他的同胞們，永遠地唾棄他吧！說起來，你沒問要運什麼貨？」
龍淵呵呵一笑，是白綺的作風。
復而問到關鍵。
「沒有。他說劉華那個方子什麼的，應該與劉華月兌不了干系。」
白綺搖搖頭，有所聯想，但畢竟不懂人族對違禁品的限制界限。
「多半是你想的那個方向了。我們可以找劉華確認，以及，你千萬記得要找櫻不遜支援！」
龍淵看白綺神色，稍微能猜到他在想什麼，還是不忘叮囑道。
區區一個劉華，交給凌簡一個方子而已，就需要白綺保護。
到底是劉華重要，還是方子重要，必要時候，就要看凌簡定奪了。
「劉華，去哪？」
接下來幾天，白綺依照凌簡的要求，寸步不離地保護著這位神秘方子的提供者。
「噢，白綺，我想去買包煙。」
劉華聞聲站定，回過頭來看是白綺，信賴地迎了過來。
「這種小事，叫個人替你跑一趟就行。」
白綺儼然把莫雲麟的風格學來了一樣，隨手叫住一個小弟，遞給他一張鈔票，就見那人欣喜若狂地跑開了。
「你很受他們尊敬呢！」
劉華見此情形，有感而發道。
「怎麼說？」
白綺對于任務目標，可以說是十分有耐心。
「你十賭九勝和以一敵三的事跡，連我都歷歷在目呢！更遑論這些單純的小年輕們，只怕跟你說上一句話都能激動好久。」
劉華笑著看白綺一頭霧水，指了指方才跑走買煙的年輕人，這兩句話的功夫，就氣喘吁吁地跑回來了。
「那些都不算什麼。」
白綺見劉華有些敞開心扉，依然十分耐住性子，陪他寒暄。
「你倒沒有年輕人的浮躁，我可做不到。」
劉華請白綺到自己房間暫坐，他給白綺點上煙，自嘲一笑。
「有嗎？」
白綺任由煙草的明暗在指尖緩緩接近，不急不慢的樣子，是個上佳的傾听者。
「實不相瞞，我以前是個老師，教化學的。」
劉華的面容看上去不比莫雲麟大多少，但听他的口氣，卻幾乎不惑。
「能看出來一點，有風度。」
完全出乎劉華意料地，這種老師變古惑仔的反轉，都沒讓白綺驚跳起來。
「哈哈，你可真會開玩笑，哪里的風度！我也沒想過教書育人，現在為了賺錢，做什麼都無所謂了！」
劉華猛吸兩口煙，一個不慎嗆到，咳嗽了起來。
在白綺遞過來一杯水之後，劉華緩緩平復了氣息，接著感嘆道。
「錢可真是個好東西啊！我用我有限的知識，去換取無限的財富，這筆買賣怎麼看，都是我賺啦！你覺得呢？」
白綺不知如何回答。
海族是尚武的大環境，對于可以產生無數變數的知識，白綺並不是很能理解。
所以，他不懂劉華是如何用化學的手段，獲取無限的財富。
「如果是你的選擇的話，只要不傷害別人，不傷天害理，我不做評價。」
想了許多，白綺說出在他看來最保守的一句話來。
「不傷害別人，不傷天害理？」
劉華仿佛沉浸在自己過往的人生中，迷醉了一般，懵懂地重復了一遍白綺的話。
明明很簡單的幾個字，他卻無法讀懂。
「我沒傷害別人，只是把東西做了出來而已。可以說，世界最頂尖的提純技術，就是由我發明的，也不是傷天害理吧！雖然我不是為了技術進步，但做出這樣成就的我，難道不配擁有無上的財富嗎？現在，甚至有你這樣的能人，為我的安全鞍前馬後，不好嗎？」
劉華霍然起身，大有「雖千萬人，吾亦往矣」的氣勢，卻無法令白綺心生半點敬佩。
「天色不早了，你早些休息。」
見劉華陷入無限的自我陶醉，白綺有些心灰意冷，不欲與他多言。
盡管龍淵已經提醒過他，劉華很可能是為凌簡提供了提高毒品萃取效率的方子，但白綺起初心里是有些不相信的。
他以為，那個從最初見面時就謹小慎微的男人，只是從別處偷來這樣一個遺臭萬年的東西，交給了凌簡讓他孵化而已。
現在看來，根本是白綺異想天開。
劉華完全自得其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