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巧舌如簧

「去就去,我還正想找縣太爺評理呢。讓他看看洛陽城的老百姓都是怎麼謀生的。」小乞丐嘴硬道。

柳媚兒臉色沉下去。

老丐頭見她生氣了,忙硬拉著小乞丐磕頭,「公子別生氣,小孩子說話無心的。」

「第一,不管你動機為何,你偷盜是事實。第二,在失主找上門來時,你們沒有財物歸還。第三,我多番諒解你們不易,不與計較,可你言語中絲毫沒有悔改之意。反而覺得是我這個失主錯了。」柳媚兒看著還是滿臉不服氣的小乞丐,走到他面前,視線落在她倔強的眼中,旋即看向她緊捏的手,勾唇,「我那錢袋里裝了有一百兩銀子,若我現在去衙門報案,你可知你會被關押幾年?」

「不知道。」小乞丐賭氣的撇開頭。

「超過百兩,即屬于重大偷盜,剁手後,終生入牢。」柳媚兒緩緩地說道。

剁手,要在大牢里關押一輩子。顯然,小乞丐被嚇到了,身體不住的哆嗦。

老乞丐開口要求情,柳媚兒卻抬手制止了,她繼續看向小乞丐,「看你樣子,年紀不大,又長得細皮女敕肉的,要是關押到牢獄中,先不說失去自由,生存條件惡劣,就是那些和你關押在同一牢房中的人,你怕是也受不了他們的‘欺負’。」最後兩個字,她故意加重了聲音。

柳媚兒也並非存心嚇唬她,本來丟失銀子後,跟蹤小乞丐找到這處破廟,見他們棲身之地破爛不堪,她便動了惻隱之心。後又听他們說銀子被其他人偷走,便打消了要回銀子的打算。

可這小乞丐骨頭倒是硬,她還沒有說什麼呢,就將一頂頂帽子壓在她頭上,更是拿道德來綁架她。好似她要是不按著做,就是為富不仁。

她一個受害者,討回銀子不成,反而還成了惡人。

這擱誰身上誰不氣?

「你……你別嚇唬我。」小乞丐說話都沒有底氣了,可是嘴依然很硬,「告訴你,我……我不是被嚇大的。」不就是偷了一袋銀子,見官後,大不了被打一頓,怎麼可能要剁手,還要關押一輩子。

柳媚兒板著臉,「你信與不信,見官後,自會分曉。」

「小乞丐,你別嘴硬了,快向公子認錯,這事本來就是你錯了,怨不得旁人。」老丐頭見人家本來都答應不追究了,可是又被這倔脾氣的小乞丐給氣的要送去見官,急的也是不行。

身旁的老丐頭不住的勸她,而她又見對面的這個公子面無表情,一看就是生氣了,心中已經有了悔意,可是她面子上到底是過不去,「我下次不偷了還不成嗎?」

都到了這個份上,竟然還這麼高傲。柳媚兒很想知道她做乞丐是怎麼討到銀錢的,「下次?就這一次足夠你關押一輩子。」

「我都向你道歉了,你還想怎麼樣?」小乞丐惱羞成怒,生氣的看著他,「你們這些有錢人就會欺負我們窮人。不就是丟了一袋銀子,竟然歹毒的要將我的手給剁掉,可見你們平日里的作風。除了會欺壓貧苦的老百姓還會做什麼?你們手里的那些銀子也是不知道從哪個老百姓身上搜刮來的吧,我劫富濟貧有什麼不對?」

真是會偷換概念,柳媚兒冷聲道:「不是所有富人的銀子都是髒的。就算他們銀子來路不干淨,你就可以去偷去搶?那你和他們有什麼分別?」

「我……我只是……」小乞丐想要解釋。

柳媚兒卻道:「你敢說每個富人都是掙得不義之財?你能看清他們銀子的來路?還是說只要是富人,在你眼里都是大奸大惡之人?」這個小乞丐仇富太嚴重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只是……」

「你只是想他們反正有錢,你偷點也無妨?」柳媚兒將她未完的話說了出來,「既然你是這樣的想法,那只能說你和你口中那些欺壓百姓的富人沒什麼分別。」

對面公子的話語重重擊打在小乞丐心中,更是把她心中的話都刨解出來,把她羞辱的無可遁形。

大哭聲在破廟中響起。

柳媚兒看著突然間大哭起來的小乞丐,有些無語。她沒做什麼吧?只是和她爭辯了幾句,怎麼就哭上了?

剛才這個小乞丐不是還很威風的指責她,怎麼她就回了幾句實話,就受不住了?

對此情形,柳媚兒覺得很頭疼,「行了,我方才說的那些話,也只是教你做人的道理。不要把自己的想法強加在他人之上,還有不是所有的富人都是壞人。我不知道你以前經歷過什麼,這麼仇恨富人,但是你不能一桿子打死一群人,這對那些無辜之人也不公平。」

看向跪著的年老乞丐,「我剛才既然說過不再追究,那就不會追究。銀子的事情,就算了。不過,這次是你們好運,遇到了我。要是再有下次,踫到了那些心狠之人,下場不用我說,你們也知道是什麼。」

最後又看了一眼說不過她,就大哭不止的小乞丐,柳媚兒便轉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出了破廟,她就朝一邊走去。

而這時,從另一邊走過來一道健壯的身影。他步伐匆匆的走進破廟,自然也沒有看到離去的那道身影。

一進破廟,就見小乞丐哭的很是傷心,便問道:「小乞丐,你怎麼哭了?是誰欺負你了?」

小乞丐哭的抽抽噎噎,「是剛走出去的那個壞人。」

「壞人?」傅凌霜伸頭朝外看了看,「我進來時,沒有看到壞人啊。」

「四郎,你別听他瞎說,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老丐頭將方才的事情說了一遍,後又皺眉呵斥道:「小乞丐,你也是好運,這位公子是個大度的人,並沒有難為你。你以後要收斂點,別在做這些偷雞模狗的事情。」

「他哪里大度了,他剛才還說要把我的手給剁了,送我去大牢。」小乞丐可沒有覺得他好心。

老丐頭恨鐵不成鋼,「他那是嚇唬你的,誰讓你嘴那麼硬。」

「老丐頭說的對,這事本來就是你做錯了,下次可不能再這樣干了。」傅凌霜沒有在意這事,而是將追出去的事情說了一遍。

銀子沒有追到,三人只能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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