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風？」
孫主任進門後，先是一驚接著道。
「這麼早！」
本以為自己今天來這村委會已經很早了，那曾想白瑞風已經在這里等待了。
這不由得讓孫德祥對白瑞風刮目相看，這年輕人有股一般人難有的韌勁。
孫主任在自己的座位坐下，接著目光，看到白瑞風桌上的水杯，滾燙地熱水下去大半。
這讓孫主任再次驚訝，看來這白瑞風和自己不是前後腳的關系，而是白瑞風在這里已經呆了多時。
明顯，這熱水是燒開的，想要喝下這麼多可不是一口就成的，需要慢慢嘬著喝。
這時，白瑞風再次給自己倒了一杯熱水，吸溜了一口。
孫主任有些好奇，白瑞風這麼早出現在村委會辦公室都干了些什麼？
「瑞風啊！」
「孫主任！今天我想改變一下思路。」
誰知，還未等孫主任去問詢白瑞風在這之前干什麼，反而是白瑞風月兌口而出。
「什麼意思？」
孫德祥眉頭一皺，心想難不成昨日白瑞風遇到了挫折，想要在這時候打退堂鼓？
剛才孫德祥對白瑞風一時地好感頓時打消，事情已經有了開端，現在就想打退堂鼓，有些不合時宜。
當然，孫德祥並沒有立即說出口，畢竟這倉促呵斥，這不是自己現在應該做的。
「昨日我們急忙詢問村里人建學校的意見，昨晚我想了很久，覺得有些操之過急！」
白瑞風將昨晚上的思考向孫主任說道。
「操之過急？」
孫德祥倒是沒有什麼感覺，畢竟在孫德祥看來，此時有什麼好的主意，應當立即執行。
這大王村拖延久了，只怕越來越難走，年輕人在下去幾個月，怕是又要被接到城里一批。
「對！建學校這件事在我這里看來，根本無法打動村里人，也無法調動村里人的情緒！」
白瑞風向孫主任分析道，昨日的想法希望與孫主任訴說一下。
「為什麼這麼講？」
孫主任面色一凝，從心里突然忐忑起來。
操之過急，自己從來沒有想過，一心想著有一位年輕的大學生來這大王村當自己的上司，肯定會為大王村帶來新的活力。
在白瑞風說出想法之後，自己也是感同身受，認為白瑞風說的不無道理，兩人直接在這方面努力。
然而，現在從白瑞風這里看來，是白瑞風又有了新的發現。
「我舉得，現在大王村的人，要麼是在這大王村養老，要麼是等著將孩子接到城里，只不過想在城里安家有些不易。」
「你是說？」
「對！大王村在老人心中是故土，但是，對于小孩子或者年輕人來說，這大王村怕不是一個暫留地！」
「此話怎麼說？」
孫主任在听到白瑞風的說法之後，再次給自己打開了一道大門，仿佛抓住了久久未解的心結。
「怕是老一輩的人也不希望小孩子在這大王村生活，等到打上一些，就讓小孩子去城里上學，並不想讓小孩子在這大王村成長。」
「這！」
听到白瑞風的話語，孫主任頓時一愣，這白瑞風仿佛從側面解釋了這大王村遲遲難有發展的原因啊！
是啊！大王村的村民中小孩子佔比越來越少。
同時，這年齡差別太大，小孩子和老人佔據大王村的大多數，而年輕人卻少得可憐。
「年輕人在城里接應，老人在這里等待，最後小孩子回去城里，這大王村無法提供良好的成長，所以在許多村民看來，這大王村內建學校有些畫蛇添足了！」
白瑞風這時也是眉頭緊皺，憂慮萬分。
從這方向看，大王村若是這樣長久下去，只怕結局早已顯現，村子落幕是遲早的事情。
孫主任心中掀起滔天巨浪，白瑞風這略帶刁鑽的角度，卻是給這大王村了一個最好的解釋。
「昨晚你就想到了這些？」
不由得，孫主任還未從震驚中反應過來，急忙問道。
「對！昨日的接連失落，讓讓我在這里面尋找原因。」
「也許孫主任沒有發現，孫主任在這大王村久居多年，村里人對孫主任異常熟悉，但我是新來的年輕人，村里人對我的態度怕是更加真誠，沒有那份熟悉，更加真誠！」
孫德祥在此時覺得，這白瑞風分析的頭頭是道，自己的去做探訪，卻是沒有太大的阻礙。
「這樣得出的結論，也更加真實，所以我便思考這是為何，村里人對大王村的發展沒有期待，也異常盲目，在我這也心情都寫在了臉上。」
「你說的對！」
孫主任一番感慨，卻是對白瑞風的贊同。
雖然說白瑞風這些道理不過是連夜的思考，但是卻仿佛找到了事情的關鍵點，比自己這半百老人強了不少啊！
看得出來，白瑞風昨晚是下了一番苦工，真切地想要找出這大王村發展的方向，並且比自己這老人想得要多得多。
「今天不去家訪了？」
幾息後，原本陷入寧靜地氣氛，又孫主任的一句問話，再次展開。
「不！今天還是要去，只不過今天不再是問是否是建學校了！」
白瑞風直言不諱，今天的行動改一改，不再使用昨天的想法。
「改變思路是不是太急躁了？」
在孫主任看來，既然已經確定了思路，那麼就應該一往無前，知道有一個結果，擅自改變方向那是斷不可取。
「不！不是改變思路！是在這基礎上，往後退一步！」
「退一步？」
「對！從這實質出發還有些太早，我們要從村民真正地需求出發，去尋找答案！」
「夯實基礎？」
「沒錯！從精神層面夯實基礎，之後才是建學校！基本方向不便，而是改變出發點！」
「這有用嗎？」
孫主任這時不免擔心起來，改變出發點太過突然，那麼之前的一番努力反而是無用功。
「有用！咱們最終的導向變是發展大王村，讓村民在大王村中找到希望，那麼這就需要讓村民看到希望，知道希望在哪里，不然只是在畫大餅！」
說到這里，白瑞風有些慚愧，回想當初在那村委會大廳開會的發言，畫大餅這是自己說的。
現在仔細一想，那時的自己根本沒有融入這大王村，僅憑自己的一腔熱血，卻是說出那種話語。
若是自己站在大王村村民這便，即便是自己也不會相信，也不會信任這剛剛上任的村長。
「今天是要詢問村民想要大王村的改變？」
「我猜，村民對這大王村的改變並沒有什麼想法，咱們說的時候可以和城里相比較，這樣激發村民的一些想法。」
「哎！」
白瑞風這麼一說，又引起了孫主任的一陣嘆息。
「怎麼了？」
白瑞風听到孫主任這一聲嘆息，難不成村主任不同意？
「這大王村想要發展成城里那樣，實在是難啊！」
「沒關系，咱們是向城市靠攏，讓村民感到幸福，找出大王村自己的路，那只能是借鑒，而不是簡單地模仿！」
這次，改成白瑞風提醒孫主任了，一味地模仿只不過是在走他人的路。
沒有了具體事情，具體分析，是否適合大王村，這才是最重要的！
孫主任開始沉思，向著白瑞風的想法延伸，覺得確實可行。
「不是有句話模著石頭過河嗎？」
「咱們還需要模石頭？」
「咱們這是開始找過河的地方了！模著石頭過河，還要看清楚這水深不深，若是跳下去，石頭沒模到，淹了個夠嗆，那才是得不償失！」
白瑞風接著向孫主任說道。
此時孫主任才明白白瑞風的意思，這是準備要模石頭過河了。
此前白瑞風的想法與之前的村長一樣，想要直接跳到和對岸，但是還不清楚自己有沒有那個能力跳過去。
現在，白瑞風找到了可以過河的地方，慢慢地模著石頭。
「好！那今天就听你的！」
「大王村村民不可能不向往城里，大王村再好一些基礎上還是不如那城里，越是不想發展，怕是村里人自己對大王村失去了信心！」
「咱們要做的便是讓村民充實對大王村的信心！」
漸漸地，白瑞風仿佛找到了道路，找到了是何自己的出發點。
「你說的對！」
即便任是孫主任對這大王村極為熟悉，在這對大王村的發展上卻是不如這面前的年輕人。
不由得，孫主任覺得自己確實老了，心中一陣唏噓。
「時候不早了！」
白瑞風看看時間，已經八點多了，兩人的談話看來是持續了不短時間。
「那咱們出發！」
孫主任內心唏噓之後，再看看面前這壯志滿懷的青年，一種不服地心情油然而生。
說完，孫主任忙地起身，給自己灌了一口白開水。
今日一早，卻是從年輕人這里受到不少啟發。
這樣讓孫主任的心再次沉穩，更加腳踏實地！
「好！今天還是和昨天一樣，但不能挑著走訪了，咱們全都要走訪一邊！今天不需要征求意見！」
準備離開之時，白瑞風還是不忘提醒一下孫主任。
這走訪可是要實打實地，挨家挨戶地走！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