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想去，蘇雲妍都覺的，應該是摘掉一個腎的，因為別的器官一旦摘除了，他都沒有辦法向家里人交待，除非是摘掉一個腎，她看上去就跟一個正常人一樣，他也好交待，不是嗎？
既然她都能為了他去死，不過是摘除掉一個腎罷了，怎麼不能做呢？
好！
她做！
蘇雲妍眼楮里面升起霧氣，一片氤氳。
刑天黎，我對你的愛，很快，也會被你磨滅的，等到那些愛都不在的時候，也就是我真正離開你的時候了。
「噗嗤……」帶著口罩的那個髒辮男忍不住的笑出聲，「不是，我說你們兩口子這是在我的面前上演著瓊、瑤大劇呢，紋一個這個，像是去赴死似的，有必要嗎？」
刑天黎抬手，揉揉作痛的鬢角，嘴角忍不住的抽搐兩下，「行了，閉嘴，」
髒辮男攤手，無奈的聳肩。
這年頭，話都不讓人說了啊！
只不過，他又豈會是那麼听話的人呢！
「美女，你別自己嚇自己，沒有你想的那麼恐怖，而且我這里，也是合法的地方啊，我可是一個正經的人，我不干那違法的事情。」
蘇雲妍抬眸，狐疑的看著他，很明顯的就是不相信。
「哎，我說你們兩口子夠了啊，不就是紋一個身嗎？你們兩個給我整的像是要生離死別似的，能不能行了？我這一天天的要接多少客人了，還從來沒有人像你們兩似的。」
「哈哈，你給我閉嘴。」刑天黎蹙起眉頭。
「閉嘴就閉嘴，我說，你們兩個好歹看看現在幾點了好不好？我一會兒還是佳人有約呢，你們兩口子多多少少的照顧一下我這個孤家寡人的想法，好不好？」白哈哈把手上的手套摘下來，「給你們兩個十分鐘的時間，如果解決不完，說不完的話，今天晚上就不做了，改天再約時間也可以。」
白哈哈走了出去。
刑天黎有些頭疼的走到蘇雲妍的面前，心情似乎是有些煩躁的把襯衫領口的位置解開兩顆，露出大片的胸肌，「你剛剛說了，有什麼話咱們兩個好好說，你剛剛也說了，你確實是有事情瞞著我，你都可以告訴我的，現在白哈哈出去了，給了十分鐘的時間，所以，你在這十分鐘的時間里，把你剛剛想要跟我說的話，簡言意賅的說一下。」
他的話音頓了頓，「記住，要快。」
蘇雲妍心里懊惱的想要咬掉自己的舌頭，剛剛害怕，口不擇言的說出那些話，「你……你能不能當做你剛剛什麼都沒有听到過？」
「不能。」聲音堅決，肯定，理所當然。
哎……
蘇雲妍在心里嘆了一口氣，「好吧。」
她知道有些事情，沒有辦法一直瞞下去的，但是她沒有想到，會是在這樣一個情況下，說出來的。
「還有九分鐘。」
「你……」蘇雲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想了一下該要如何去解釋她剛剛之前說的那些話，就看到他的薄唇輕啟，在他打算說話之前，先是打斷了他的話，「我沒有跟魏浩然在一起過，當初也不過就是彼此的利用，我爸爸出事，我媽認為我配不上你，你們家的門坎太高，咱們兩個在一起不合適，就硬逼著我跟你分了手。」
「從認識，到後來的在一起，我們兩個在一起這麼多年，我自認為還是了解你的，如果就是因為我爸爸的事情跟你分手，你肯定不會答應，每個人都有自尊，也就有了後來你知道的那些事情。」
蘇雲妍說的這番話，也和她之前跟他說的那一番話沒有沖突的。
大致的意思……是一致的。
「確定就只是這些嗎？沒有別的了？」刑天黎幽深的黑眸掃了一眼手腕上面的時間，「還有三分鐘。」
隨著他說話的聲調，蘇雲妍的心尖，莫名的一顫，他剛剛問她的那個意思，難道是說，有什麼事情是她還在瞞著，他已經知道的？
「沒有了。」她抵死不承認。
刑天黎修長的手指攫起她的下巴，「我記得，你剛剛說的那話里面，你說出來之後，我有可能會離開你，這中間的話，好像是有些差異吧。」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蘇雲妍搖頭如同波浪鼓一般。
「你覺的，如果你真的是因為你爸爸的事情，你媽媽讓我們分開的話，我就會不接受你，我就會離開你嗎？」
刑天黎的那雙黑眸，在燈光的照射下，顯的越發幽深了，「還是……有些事情，你還沒有交待呢？」
「沒有。」蘇雲妍低下頭，不讓他那如同X光機般的雙眸看透他內心的想法。
有些想要瞞著的事情，想要隱藏的事情，不到最後一刻，她不想說出口的。
或許……那就是她最後的底線吧。
「蘇雲妍，你知道我今天帶你來的真正目的嗎？我知道你有事情瞞著我，我也知道有些事情你不想讓我知道，我不知道這中間的理由是什麼，每一次你說起話來的時候，理由都是特別的充足，就你剛剛說的那一番話，到底中間有幾分真，幾分假，我不去說，我也不去問，你自己心里有數。」
刑天黎的眼眸，深邃像是一潭望不到底的寒潭，「你剛剛也說了，我們兩個結婚了，你是我的老婆，是我的女人，這一次，我希望你可以說到做到，在我不放開你手的時候，你也不要主動放開我的手。」
他們兩個，十指相握。
刑天黎垂眸，看著離他很近很近的小女人，鼻息之間還能聞到她身上獨屬的那種香味，不知不覺，她已經出落這麼漂亮了，他的瞳孔微微的一縮，與她十指相握的手指動作不由的握緊。
緊到蘇雲妍以為下一秒他就會直接握斷她手指的時候，他的動作又在不知不覺之間放輕，但依舊還是緊緊的握著她的手。
「蘇雲妍，你愛我嗎？」
「愛。」蘇雲妍沒有一絲的猶豫，很是肯定的回答。
她眨巴著一張明亮的大眼楮，輕扯嘴角，那笑容如同暖冬的陽光般，耀眼，溫暖，「我愛著的人，從來就是你，一直都是你。」
這一點，毋庸置疑。
從她情竇初開一直到現在，她心里面喜歡的人，就一直都是他啊。
「那就夠了。」
房間的門再一次的被敲響，白哈哈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哎，這可不止是十分鐘了啊，不是我說，刑天黎，依我對你的了解，我就是做也就才堅持十來八分鐘吧，你們兩個好歹想一下是在誰的底盤行不行，趕緊的，我還有事呢。」
「進來吧。」
蘇雲妍用力的拉了一下他的手，「那你還愛著我嗎？」
「你說呢？」
隨著刑天黎的聲音，房間的門被打開，白哈哈依舊還是帶著口罩，帶著手套進來，他可能也就是真的著急，「趕緊的吧。」
「你急著投胎去呢？」刑天黎兩手放在蘇雲妍的肩膀上面，推著她往前走，讓她坐在房間里面的那張床上面，「翹起腿來。」
「哦。」蘇雲妍的心里面還在想他剛剛對她說的那一個回答。
——你說呢？
到底是愛呢？
還是不愛呢？
要是換作是她說的話，她覺的他是愛著她的，要知道，以他現在身份娶什麼樣的女人的不行，又不是非得要娶她呢。
可是，她的心里又不敢十分的肯定。
他給出的這一個答案……模稜兩可。
白哈哈開機，儀器設備開機的聲音，頓時讓她回神，「這個……」
「不用害怕，多少會有點疼，忍著一點，很快就過去了。」白哈哈的手攥著她腳踝處的位置。
蘇雲妍還沒有回過神來的時哈瓦那，感覺腳踝處就傳來一陣陣的刺痛，身體下意識的就要往後面躲，因為，太疼了。
在這個時候，刑天黎就站在他的身邊，手摟著她的肩膀，另一只手，讓她的手靠在他的懷里。
「不要怕。」
這個時候他的聲音，猶如天賴。
紋身……
蘇雲妍是第一次接觸，很早以前就听說過的，但是，確從來都沒有接觸過，以前在學校，哪怕是有女孩子去紋，她都沒有去過，蘇天國管的嚴，從來不讓她和蘇雲雅去染指那些東西，就連抽煙和喝酒都不行。
抽煙是肯定不行的。
而喝酒的話，她們兩個出去玩的時候，偷偷的喝過。
針細的那針刺進她的皮膚里，感覺隨著他設計的那個圖案行走著，她不知道時間有多長，就在她覺的越來越痛的時候，那種細針刺在皮膚里面的感覺，消失了。
紋身……很疼的。
如果以後再有哪個敢跟她說紋身不疼的話，她肯定先啐他一口。
說紋身不疼的人，那都是特麼的沒有紋過身。
真的！
很疼。
疼到她已經不想再紋第二次了。
「行了，完事了。」蘇雲妍這才把頭從刑天黎的懷里面探出來，俯身，看到自己腳踝處確實是有了一個圖案。
剛開頭是心電圖的模樣，再到後面，是英文字母，潦草的英文，她看到是有一個Forever，而後面潦草的沒有太看清。
「這是屬于我的烙印，這也代表著我們的愛情和婚姻。」刑天黎的聲音清冽，「如果哪一天，這個東西不在了，那或許，我們的愛情……婚姻，也都不在了。」
蘇雲妍的心底不由的升起一抹緊張，「不會的。」
「你出去等一下，我跟白哈哈有幾句話要說。」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