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凝嘴角的笑意更濃，她不知道為什麼這時候的自己，還能笑出聲。
「我生不了孩子又怎樣！」
「我廢了雙腿。」蘇凝微笑著，聲音出口卻幾乎是咬著牙的，「顧景琛都對我這麼好。」
「他知道我因為那場車禍，這輩子不可能再有孩子，只怕非我不要。」
別人敬她一尺，她必定回他一丈。
相反，別人針對陷害侮辱她，她定也不會讓他好過。
她輕淡淡的一句話，听得顧大先生的臉色變了。
明明，他將蘇凝的丑事當著南城各大家族的面說了出來，蘇凝不該哭嗎？或者是求他高抬貴手。
怎麼，還能笑得出來！
「顧大先生，你錯了。」
蘇凝微笑著，語氣冷淡淡的，听著周圍的人難受。
她說完，轉過輪椅，往著門口的方向慢慢地滾去。
門，這個位置凸起來，輪子滾了過去沒有滾成，還得靠丫丫推著輪椅，才順利出去。
她們往著走廊的另一頭走去，賓客們的議論聲沒有因為蘇凝的離開輕下去，反而越來越響。
冷著臉色的顧大先生，換上一張笑臉，扭頭看著所有賓客，說道，
「真是讓各位見笑了。」
明明是他故意把事情說出來，現在又說讓他們見笑。
不少的人冷笑了笑，對顧家這缺德的做法實在是不太認可。
趁著兒子不在，這麼欺負「兒媳婦」，真的太不厚道。
「我下去接個人，各位繼續。」顧大先生笑著說完，顧大夫人很不給面子地說道，「我頭有些痛，到里面休息休息。」
「許先生和夫人……。」顧大先生的話沒有說完，顧大夫人轉身走進宴會廳。
「爸爸！」
顧冉听到顧大先生說的，歡喜地問道，「是許先生他們到了嗎？」
「就快到酒店門口了。」
「我陪你一塊下去接他們。」帝都那邊的人來了，高興地她忘記喬以沫和蘇凝這兩個人，她恢復優雅的神情，先一步地往宴會廳走去，「可總算把他們等到了。」
丫丫看到顧大先生他們坐電梯下去，怕蘇凝難受，推著她另外一邊去。
坐在輪椅上的蘇凝心不在焉的，她不讓丫丫推著，自己按下按鍵，往前慢慢地滾著。
至于去哪里，她自己也不知道，只感覺到心里的痛楚一點點地蔓延到全身四處。
「夫人！」
她低下頭看著一言不發的蘇凝，喚道。剛才顧大先生說的那些話，真的太讓人震驚，也讓人痛心。
她拳腳功夫是厲害，但是嘴笨話少。
「恩！」
蘇凝應了聲。
「你很好。」
「如果先生不要你，你一定可以找到個更好的。」很平淡的聲音，很實在的話讓蘇凝回頭給了丫丫一個笑容。
笑容過後，看著前方的蘇凝眼眶紅了起來。
她也覺得很好，但是自己很好又有什麼用！
她的人生在四年前就戛然而止。
宴會廳放在酒店的二樓，蘇凝停下輪椅的時候，她扭過頭看到旁邊是樓梯口。
走錯了，她得去坐電梯。
一個廢人，一個坐在輪椅上的廢人，怎麼能走下樓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