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死皮賴臉的樣子，看得蘇凝一笑，眼眶又紅起來的時候，她毫無留情地抬手一個巴掌扇在他的臉頰上。
「滾！」
掌聲清脆，蘇凝的力道不輕，掌印更是清楚地印在顧景琛的臉上。
「打吧。」
顧景琛雙目凝視著蘇凝，柔著聲音說道，「把我往死里打。」
蘇凝越狠地打他，他的心反而好過些，最怕她不和自己說話。
蘇凝低著頭，冷笑地看著顧景琛的臉，沒了興趣。
「顧景琛，這樣有意思嗎？」
「你很清楚我回來是干什麼的！」
「知道。」顧景琛應道。
「所以，你有什麼資格照顧我的以後！」
「我的以後已經被你毀了，被你們顧家毀干淨了。」蘇凝的語氣凌厲起來，橫在她和顧景琛之間不僅僅是車禍中，他沒有接通的電話，還有那場車禍。
她從來不信，那場車禍是個意外，哪怕警方已經證實是場意外。
「凝凝。」顧景琛喚道，他的手落在她的雙腿上，輕輕地捏著。
這段時間，他又搶了安姐的一個活，得空就幫蘇凝的雙腿做按摩。
「誰傷害你，我都不會放過的。」
「包括顧家。」
他邊按著，邊輕淡淡地說道。
說到「顧家」那兩個字，他的語氣極其地平淡，好像顧家與他沒有任何關系，好像他不曾是顧家人。
蘇凝看到他眼底的嗜血，有時候真覺得眼前的顧景琛是個神經病。
就算是顧家策劃那場車禍，他還真的要毀了顧家，把顧家人送到監獄嗎！
是的，顧景琛這個神經病心里就是這麼想的。
誰傷了他的凝凝都不可以，包括他自己。
蘇老爺子的葬禮很快地舉行，來蘇宅的人不僅僅是蘇氏的員工和蘇家的親戚，還有他以前的學生。
沒有從商前，老爺子是個文人，也是南城出了名的書畫家。
不少上流社會的人家把自己的兒子女兒扔到蘇家，讓老爺子教導。
這麼一層關系在，蘇氏開始發展的時候，還算順利。
葬禮開始，蘇凝換上黑色的裙子過去了，她和蘇心澄斷絕了母女關系，但是老爺子仍然是她的外公。
這點蘇心澄是知道的，所以沒有阻止她過來拜祭老爺子。
在遺照前，喬以沫傷心不已地跪在蘇心澄身邊，代替了蘇凝外孫女的位置。
所以蘇凝一出現，過來送老爺子的親戚就議論起來。
比如說老爺子一去世，蘇凝就離開了病房，走了後沒有再出現。
比如說蘇凝太過冷漠，一顆眼淚都沒有掉。
什麼一個親外孫女，卻也比不過繼外孫女。
這些話，蘇凝听麻木了。
顧景琛听得臉色難看，想動手砸場子。
蘇凝怕他犯「病」，警告他別亂來。
這是外公的葬禮，又怎麼可能為了這點點事情打擾他老人家的安寧。
顧景琛只得忍著，不過他把說蘇凝最凶的那些人，一個個記下來，事後再來報復。
「喬夫人，請節哀。」蘇凝拜祭完老爺子，對著在哭的蘇心澄說道。
蘇心澄听到這個稱呼，停了哭聲，母女兩個變成如今的光景，也怪不了誰。
老爺子在臨死前，想她和蘇凝和好。
不是她不想，是蘇凝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