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風很少在外面流露自己的情感。這會，低頭看到蘇凝的雙腿，他的眼眶紅了起來。
四年，從最初的時候，蘇凝躺在床上一直流淚，到了後面，沒有看到她再哭，一次都沒有。
不管她再听到什麼消息，哪怕是再差的，她也依然微微地笑著。
「你就這麼想看我哭！」蘇凝好笑地反問道，「再說，有你們撐著，我不想哭。」
她說完，發現楚風盯著自己的雙眼。
楚風不是慕安安，在楚家那樣的龍潭虎穴里小心翼翼長大的楚風有雙能夠看透一切的眼楮。
他的眼神太過犀利了。
「他高調地宣布娶喬以沫，是沖著你來的。」
「凝凝，你心里怎麼想的！」
楚風問道。
蘇凝嘴角的笑意濃了起來，她輕聲回道，「不知道。」
當一個人為了愛情失去最在意的東西；當一個人因為一個男人絕望到生不如死；當一個過著四年行尸走肉的生活，她真的不知道前面的路在哪里！
她更不知道回來嫁給顧景琛是為什麼，她還到底愛不愛他！
這是一個糾結又悲痛的問題。
「嗯。」楚風沒有追問下去，他柔著聲音再說道，「戴斯那邊給我打了很多電話，凝凝，如果你不想和顧景琛繼續下去，我們回戴斯那邊。」
「如果你想和顧景琛和好，把那個事情告訴他。」
「楚風！」
蘇凝打斷他的話，她的眼眶有些濕潤，但是沒等到眼淚掉出來，她的嘴角先擠出笑容，「我這樣很好。」
「戴斯那邊，我不想去。」
「至于顧景琛。」蘇凝的聲音突地響了起來，「我原諒不了。」
「如果一定要我給個嫁給他的理由，那就是報復！」
她的雙眼冷厲下來，看得楚風心里極其地難受，「我有機會的，這雙腿是有機會的。」
蘇凝說到最後，語氣變得又冷又硬，「定稿」會議結束的晚上，她回到房間把自己蒙到被窩里，黑漆漆的世界里，她看到的不是黑暗，是血紅。
她的世界，四年前突然轟然倒下，因為那場車禍，因為顧景琛沒有接她的電話。
「我不該給他打電話的，如果我當時給你或是安安，結局就不是這個！」
蘇凝低著頭，剛剛楚風還說想看她哭，這會她的眼眶通紅，眼淚真的掉了出來。
「我的腿不會廢了，而他……」蘇凝說到這里，她的手慢慢地從腿上移到小月復上，手指收攏緊緊地揪住上面的衣服，心痛的感覺再次襲遍全身，臉上的眼淚一顆顆拼命地搶著從眼眶里流出來，她死死地咬著雙唇，不過一會的功夫，臉色變得蒼白蒼白。
「重新和他在一起！楚風，我失去的，他還不回來！」
一個人的心里打了結，不可能這麼快解開。
回到南城，為了報復或是因為她放不下。
楚風後悔了，他握住蘇凝那雙冰冷刺骨的手，沒有再說什麼。
他們兩個都沒有注意到買東西回來的慕安安，站在蘇凝身後，哭得滿臉是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