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你怎麼流血了

作者︰一泓喜悲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蘇蘊正在臥室里沉默地坐著,看著屬于他的物品一概消失,而自己的畫板和顏料都從書房搬了進來。

也只能靠畫畫打發時間了。

蘇蘊想要握起畫筆,卻發覺自己手上無力,連畫筆都拿不起來的無力感。

這兩日的折騰已經耗盡她的力氣,此刻的她只覺得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還提什麼逃跑。

放在軟被上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來電顯示是自己的媽媽。

不想接。

又是秦執搬來的說客吧。

不知道秦執是怎麼像她承認自己犯下的過錯的。

手機鈴聲響過第三遍,她終于不耐煩地接起。

「蘊蘊啊,我听秦執說你懷孕了是嗎,那真是一件好事啊。」

她黯然的點了點頭,不管對方知不知道。

「你要記住,多吃水果,不要吃那些零食了,多走動走動,不能一直呆在屋子里,對了,你的那些化妝品也都不能用,有添加劑的」她的聲音愉悅,听起來就像是一個母親得知自己的女兒懷孕的正常情緒。

難道秦執根本就沒有說那件事?

然而她連囑咐的話都沒有說完,就被蘇蘊打斷,「媽,我不想要這個孩子。」

仿佛被澆了一盆涼水,蘇母滿心的歡喜和期待都泯滅了。

「啊?」蘇母不解的提高了音量,「你們吵架了?」

「吵架歸吵架,說說氣話就過去了。」蘇父在一邊插嘴。

呵呵,看來他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呢。

秦執只是告訴了他們自己懷孕這件事。

「不是氣話,我不會要這個孩子的!」蘇蘊冷冰冰的說道︰「我和他已經準備離婚了!」

這句話,一下子掐住了蘇母的死穴!

好不容易調來的金龜婿,怎麼可以說離婚就離婚。

萬一離婚了,要把當年送的聘禮都要回去怎麼辦?那絕對不行,自己現在住的這個市中心的房子,要多舒心有多舒心。

而且秦執每個月還給他們打錢,本來的禮金就足夠兩個人安度晚年了,這下更是生活優渥,整天打打牌跳跳舞,和鄰居們炫耀,一旦離婚的了話,自己豈不是要成為她們口中的笑柄了?

「不行!」蘇母月兌口而出,或許是意識到自己的聲音太過冰冷,她又緩和了語氣意味深長的說︰「蘊蘊,媽也是為了你好,你說你要是真離婚的,一個離過婚的女人,再找一個好人家多不容易啊。」

又是為了我好。

蘇蘊只覺得這是秦執故意找人來給自己添堵,忽然覺得呼吸困難。

「離過婚的人怎麼了?我不用找人家,自己都能養活我自己!」蘇蘊用力地吼了出來,準備掛掉電話去和秦執吵一架,要不然壓抑的火氣沒處發泄,真是太難受了。

更何況就是秦執在給自己添堵。

蘇蘊用力攥緊了手機,剛要按下掛斷鍵。

一道蒼老低沉的男聲忽然在耳邊響起,「蘊蘊啊,如果你堅持離婚的話爸爸也理解你。」

蘇蘊淡淡的松了一口氣,表情平靜。

「你這個孩子一向懂事,如果不是真的過分了,就忍下去了,他是不是對你不好啊?」蘇父猜測道。

好?還是不好?

蘇蘊自己在心里都沒有答案。

若說不好,他可以買下自己多看了一眼的玉墜,可以為了她放棄工作游玩兩個月,可以在平安夜安排一場絢爛的煙花。

若說好。他為什麼又要做這些殘忍的事來傷害自己?

「自己養了二十幾年的女兒,不是跑到別人家受罪的。」蘇父的聲音斬釘截鐵,卻帶著淡淡的感傷。

蘇蘊只覺得喉嚨酸澀,說不出話來。

「倒是可正啊,臨走的時候還說,寒假放假說不定就可以當上舅舅了。」蘇父的聲音意味深長,呵呵的傻笑了兩聲,「你別讓他知道這件事,他什麼都不懂,只會瞎擔心。」

蘇蘊輕輕的嘆了口氣,「我知道了。」

說完就掛斷電話,仰倒在柔軟的床上。

他們什麼都不知道呢,是啊,告訴他們真相又能怎麼樣,什麼也幫不上徒增煩惱罷了。

可是她心里仍是生氣,就沒見過這麼無恥的人,不說他們之間存在的問題,卻向自己的父母匯報好消息。

房間里,秦執正煩躁的抽著煙,「砰——」的一聲,門忽然被打開,抬眼,看到的是蘇蘊氣呼呼的瞪著他。

她氣的渾身都在顫抖,憤怒地抬頭看向眼前的男人,「你為什麼要告訴我父母我懷孕了這件事?」

「我覺得,這樣的事應該告訴他們一聲的。」

「你無恥!」

他低頭凝住她因為生氣而漲紅的俏臉,眼神微微一暗,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撫向她緊皺的眉頭。

那里已經有了淺淺的痕跡,可以想象這幾天來,她的煩惱肯定不比自己少,還有那雙微微腫起來的雙眼,肯定因為自己流下來不了眼淚。

毫不疑遲地,他低頭略過她的櫻唇。

她一怔,而後掙扎了起來,他這樣算什麼,自己明明是來和他吵架的,為什麼他一見到自己就總是這樣

他的氣息將她包裹,煙草味充斥整個口腔。

「唔——」她掙扎著離開了他的唇,捂著胸口直奔洗手間。

秦執急忙跑了進去,扶著她瘦小的身體為她扶著背。

蘇蘊只是感覺到自己很難受,無比的難受,因為反應太大,吐的都沒力氣了。

只好伸出小手緊緊的抓著他的西裝外套,借此來維持自己的平衡。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之久,她終于關上了水龍頭,渾身無力地想要往外走。

如果不是身體正被他緊緊的抱住,恐怕她已經癱軟在地板上了。

她咬了咬下唇,疼痛感來襲,卻不及心里的痛,她明明下定決心要和他一刀兩斷了,那自己為什麼會過來找他?

蘇蘊揪緊了他的衣服,在心底問著自己。

我到底該拿你怎麼辦?!

蘇蘊被他抱回自己的房間里,輕輕地放到床上,有些心疼地看著她。

她昂起頭,看著男人的眉眼,忍不住問道 「為什麼我這麼難受而你好好的?」

語氣里還夾雜著一絲小生氣。

「你想解氣嗎?」秦執緩緩靠近她,兩個人的距離近在咫尺。

她警覺地把被子扯到臉上,只露出一雙水靈靈的大眼楮。

「給你咬一口解氣。」秦執隨意的拉了一下襯衫,露出修長的脖頸和精致的鎖骨。

蘇蘊習慣了他的無恥,恐怕自己拉開被子要咬的那一瞬間,他會迅速堵住自己的唇。

看著秦執逐漸靠近的臉,蘇蘊咬了咬牙,恨恨地說︰「這可是你說的。」

然後抱著他的脖子恨恨的咬上去,用盡殘余的力氣死死不放。

牙齒深深地陷阱皮膚里。

這是他自己情願的,送到嘴邊的不咬白不咬。

這是她解氣的方法!

「嘶——」秦執痛得倒吸一口涼氣,伸手捂上自己的脖子,攤開手,掌心一片鮮紅的血跡。

這個女人可真狠。

要不怎麼說最毒婦人心。

「是你要我咬的,怪我咯?」一道悅耳的聲音傳來。

秦執低眸,看見蘇蘊得意的表情。

之前的憤怒一掃而空,取之而來的是一種大仇得報的喜悅感。

算了,只要她高興,這點小傷算什麼。

「我去打狂犬疫苗了。」秦執若無其事地對著她笑了笑,最後還是沒忍住,說了一句︰「你下嘴可真狠。」

「哇!」小葵捂著嘴驚呼,「你怎麼流血了?」

小葵剛剛從樓下走上來,怕蘇蘊被關起來太無聊,想陪她說說話。

誰知道一上來就看見秦執帶著傷從蘇蘊的房間里走來,心里頓時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他們打架了?

家暴?

完了完了,秦執都傷成這樣,更不用提沒有戰斗力的蘇蘊了,完全被吊打吧。

「少夫人,你沒事吧。」小葵擔憂地驚叫了起來,撲開門卻看見蘇蘊好端端地倚在靠背上看書。

她一時間愕然,半響才指了指脖子的位置問她︰「這里,是你弄的?」

蘇蘊含笑的點了點頭。

「可真厲害。」小葵一直都覺得她是一個很溫柔的人,溫柔到說話都能滴出水來的那種,怪不得能把秦執抓的牢牢的。

誰知道她還有這樣剛烈的一面!

但是,這是秦執自願的吧,否則,以他們的身高,蘇蘊就算踮起腳尖,勉強能到他的脖頸。

「秦總對你可真好。」小葵發自內心的贊嘆,這個世界上有哪個男人願意拿傷害自己的身體來取悅別人呢。

蘇蘊搖了搖頭,招手讓小葵過來,然後將自己剛剛在書里看到的有趣的地方講給她听。

兩個人就像一對親密的好姐妹。

秦執從樓梯上走下來,葉琳就心疼的查看他的傷口。

「哎呦,我拿碘伏給你擦一擦。」然後去櫃子里拿藥箱。

回來的時候不免又嗦了幾句,「這手上的傷還沒好,脖子上又受傷了,不知道的啊,還以為你是一個妻管嚴,整天在家里受虐待呢。」

妻管嚴,如果這個妻子是蘇蘊的話,他是願意的。

奉她為唯一,此生只听從她的差遣。

「你是不是虐待別人習慣了,很想嘗試一下別人虐待你的滋味?」葉琳用小鑷子夾起蘸著碘伏的棉球小心翼翼地為他擦拭,「可真狠啊。」

秦執幽深的看她一眼,被自己的母親說自己是受虐狂,還能說什麼。

如果傷害自己能讓蘇蘊的心里好受一點的話,他願意每天都被她咬上那麼幾口。

至少,這是他們一天里肌膚相親的時刻。

想到這里,秦執自嘲般的笑了笑,不是受虐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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