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花開不知道此刻的自己是什麼樣的心情。
一直以來,抗拒這門婚事,希望和他涇渭分明的她,突然覺得自己太天真了。
她可以做到心如止水,可他呢?
這一切對他來說似乎太不公平了!
「花開,你還在嗎?」
手機里,蘇青青的聲音再度傳了過來。
時花開收緊手機,輕輕地嗯了一聲。
蘇青青說︰「我明天回江城,打算找同學們聚一下,你來嗎?」
「不了。」
「別嘛,咱們已經有兩年沒見了,難道你就不想我?」
「你知道我和其他同學並不熟,如果你想見我,另約個時間老地方見。」
「那行,你等我啊!」
時花開掛斷了電話。
回頭看那緊閉的房門,想了想,還是走出了臥室。
夜已經深了。
佣人們已經下班休息,晏時靜也回了自己的房間。
時花開穿著拖鞋,輕輕地走在紅木地板上。
拐角,果然就見晏時陌的書房還亮著燈。
她走過去,輕輕地敲了敲門。
「我可以進來嗎?」
書房里好一會兒都沒有聲響。
時花開垂下眸光,正要轉身回去時,那實木門忽然被打開了。
某人寒冰般的俊臉酷酷地出現在她的面前。
深邃的眼眸只淡淡一掃,然後就轉身回去了。
時花開跟著走進去,發現,他的枕頭和被子已經鋪好在了沙發上,看樣子,是真的生氣了。
「我是來道歉的。」
她說︰「你今晚來接我是出于好意,我不該跟你說那樣的話。」
「無所謂。」
是真的無所謂嗎?
時花開看著他那冰冷的臭臉。
這一言不合的距離感,還真讓人難適應。
「你不是怕爺爺知道我們不合會不高興嗎?要不你搬回去,我睡地板你睡床?」
晏時陌的目光涼涼地射了過來。
那一瞬間,時花開有種觸到逆鱗的即視感。
「你還有事?」
「我……」
「沒事了就回去,我要休息了。」
他掀開被子,徑直在沙發上躺了下來。
時花開納了悶了。
「我不就說了一句讓你別撩我嗎?之前也不是沒說過,你今天怎麼就這麼火大了?」
「……」背過身,不理她!
「你是因為爺爺的事,心里擔心才脾氣不好?」
「……」還是不理她!
時花開還從沒那麼低聲下氣地哄過人。
要不是覺得自己理虧的話,她早就一巴掌招呼過去了。
「行!你愛生悶氣就生吧,不過明天天亮之前,你記得回房,要不讓張管家看見了,他跟爺爺提了可不能怪我。」
時花開走了。
房門關上的那一刻,男人郁悶地從沙發上坐了起來。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
只要一想到那張照片里,她用那麼愛慕的目光去凝望別的男人,他就渾身的不舒服。
不過,小靜有一句話倒是說對了。
時花開現在已經是他的老婆,憑什麼那個男人回來,他就得放手?
他一把摟起輩子,抱上枕頭,大步走了回去。
時花開躺在床上,正煩躁得難以入睡時,突然房門又被人一把打開了。
怒氣沖沖的男人將被子往床上一扔,然後就躺了下來。
「嘿,後悔了?」時花開笑了起來,有種松了口氣的感覺。
「回來了就好,我這就給你挪地兒!」
她抱起被子正要滾到地上去,突然,晏時陌長臂一撈,一把將她摟進了懷里。
女人目瞪口呆︰「你這是要做什麼?」
「閉嘴!睡覺!」
脾氣還挺大的!
時花開想著她辜負了人家的感情,理虧在先,也不好意思再說重話了。
只是這樣被一個陌生男人摟著,即便這個人是她的新婚丈夫,她也覺得別扭極了。
因此,繃著身子,僵硬了大半夜。
後來,不知什麼時候才迷迷糊糊地睡著。
樓上客房。
親眼目睹了修羅場的晏時靜卻是一夜難眠的。
她很擔心嫂子,萬一三哥一個氣急攻心,將她滅了怎麼辦?
思來想去,她覺得還是應該給嫂子通風報信一下的。
可是,信息發出老半天,沒有回復。
不會已經被滅了吧?
她忐忐忑忑了一整夜,第二天一大早,頂著一雙熊貓眼出現在人家的房門口。
卻見,嫂子在給三哥打領帶?
這是什麼神仙畫面啊?
她嘿嘿尬笑著,跟招財貓似的跟兩位招了招手︰「早啊,三哥,早啊,嫂子。」
「早。」時花開扭過頭來,同款熊貓眼。
晏時靜這下可就平衡了。
畢竟,她一夜的擔心不是沒道理的啊是不是?瞧瞧嫂子這黑眼圈,可不就需要她拯救嘛!
于是乎,等晏時陌酷酷地下樓後,她壞笑著走進了房間。
「嫂子,說說唄,你昨晚是怎麼讓三哥消火的?」
「你也知道他生氣了?」
「那可不?要不是我費盡三寸不爛之舌幫你說好話,你覺得你還能活到天亮嗎?」
「幫我說好話?」
時花開抓住了重點。
按道理說,她昨晚拒絕晏時陌是在房間里,這家伙應該不知道吧?
怎的就那麼恰到好處地幫她說好話了?
「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嗨!」
晏時靜看她一臉問號,嗨的一聲,將昨晚晏時陌看到照片的事情說了說。
「三哥的眼里一向容不得沙子。小時候,大哥要搶他的金剛,他二話不說就把他的手就扭折了。你說說你那前男友,現在好死不死的回來,可不就是找你殉葬的麼?」
「注意你的用詞,我這不還活得好好的嗎?」
不過,晏時靜這話倒是幫時花開解惑了。
她原本就不明白晏時陌昨晚為什麼生那麼大的氣,現在想來,是吃醋了啊!
不過,這吃醋的樣子也太好笑了點。
「小靜,你說那照片在哪?還有快遞的單號,還在嗎?」
「垃圾一早就給佣人收走了,不過那照片……可能還在三哥那里。」
「你去幫我拿過來?」
「不不不,我不敢,三哥會滅了我的。」
「那算了。」
時花開揉揉太陽穴,該死的臭毛病啊,總是一睡不飽就頭疼。
她下樓去,找打掃的佣人要那快遞單號。
不久後,一個被拆開的快遞袋就出現在了時花開的面前。
她搜索了一下物流,真棒,是本市發出的。
而知道她的過去,又費盡心機地快遞給晏時陌看的那個人,除了時珊珊,又會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