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你綁的她?」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陌少這話回答得理直氣壯的!
時花開緩了兩秒,後知後覺地想起,這不是她常掛在嘴邊的口頭禪嗎?
可惡的是這會兒竟被他拿來堵自己的嘴了。
「她現在在哪?」
「不知道。」
晏時陌說︰「楊力剛來電話,說她逃走了,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會回家。」
然而,出意外了。
時花開原本還想著,她逃了就行了。
可是,當兩個小時後,她打電話給時光耀的時候卻听得他說︰「人沒回來。」
這可就不對勁了。
她扭頭看向晏時陌。
回了山莊的陌少剛看完爺爺回來,這會兒正準備進浴室洗澡呢。
她一手擋在了門框上,伸出的腳,霸氣地卡住了門。
晏時陌看著她那豪邁的動作,莞爾︰「夫人這是要與我一起共浴?」
「呸!」
時花開唾棄道︰「你不是說她應該回家了嗎?」
「沒有?」
「沒有!」
時花開說︰「我了解時珊珊的性格,她受了那麼大的委屈,肯定會第一時間跑回家哭訴的。但是她沒有回去,這就說明路上出事了。」
「我讓人查查。」
晏時陌出了浴室,拿起手機。
不久後,楊力電話回復︰「從舊倉庫沿途的攝像頭來看,她是被一輛擋住車牌號的面包車抓走了。」
「對方是什麼來路?」
「慣犯,江城的地頭蛇。」
時珊珊怎麼會和地頭蛇扯上關系?
時花開和晏時陌對視了一眼。
晏時陌問︰「她平時有哪些仇家?」
「這可多了。」
時珊珊是個標準的心機婊,平時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得罪的人可多了。
然而真要論起來的話,除了她,又似乎沒有更苦大仇深的敵人。
月光幽幽,灑落在皎潔的大理石地磚上。
時花開踱著步,細白的手指輕輕地敲著下巴。
突然,她想到了一個人,「我知道了!」
……
「嗚嗚……」你們要干什麼?
黑暗的地下室,霉氣沖天。
時珊珊被推搡著,一股腦兒跌坐到了地上。
地上濕漉漉的,也不知道是髒水還是泄露的汽油,她的手沾了一下,又害怕地縮了回來。
「唔唔!」
她的嘴巴被堵住,發不出完整的求救,只能用眼巴巴的目光楚楚可憐地瞅著面前的黑影。
男人是個彪形大漢,雙臂紋著的猛虎襯得他的氣勢冷硬無情。
「說,時佳人在哪里?」
他一把扯開了時珊珊口中抹布,凶神惡煞的聲音,嚇得她連連搖頭。
「不說是吧?」
他怒地抬起手,啪!
重重地打在了時珊珊的臉上。
時珊珊被打得眼淚直飆,想到自己這兩天的遭遇更是悲從中來。
為什麼?
明明她只差一點點就可以飛上枝頭,過上人人羨慕的富太太生活了。
可是現在,她不但與美夢擦身而過,還因為時佳人那個蠢貨而流落到了這個地步。
這一切,都是時花開害的!
「我知道,我知道了!」
怨毒從心中一閃而過,她驚慌地看著男人高高抬起的手,在他準備再度落下的時候,趕忙說道︰「她在時花開那里!」
「你說什麼?」
「時花開,昨天才上直播的那個新娘,你們知道嗎?」
時珊珊眼巴巴地看著他們,像一條搖尾乞憐的狗一樣哭訴道︰「一定是時花開把佳人帶走了。」
「臭丫頭,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呢?」
「不不不,我說的都是真的。」
眼看男人的手又要落下來,時珊珊害怕地往旁邊一躲。
不料,被反捆著的手導致了身體的不平衡,她那麼一歪的時候,整個人都摔在了臭烘烘的髒水中。
那混合著汽油味的髒水里,隱約還有老鼠尿的味道。
時珊珊惡心得整個胃都翻涌了起來。
「好漢,大哥!你們找佳人不就是為了讓她幫你們賺錢嗎?我告訴你,時花開有的是錢,你們可以找她要的啊。」
「呵,小賤貨,想忽悠我去找死是吧?」
男人的大巴掌甩得時珊珊的腦門都嗡嗡的。
他一把抓住了時珊珊的長發,啐罵道︰「時佳人除了認識你,從來沒跟別人來往過。你當我傻呢?」
「但,但是時花開之前找過佳人,還跟蹤她到了樓下,不信你們可以去查查。」
「真有這事?」大漢扭頭問身後的人。
听得,那小嘍羅湊到他的耳邊說︰「是有這麼一回事,不過她現在是晏時陌的人,咱們不好招惹。」
對,即便是江城的地頭蛇,那也是听過晏時陌帝都黑閻王的名號的。
他們還不至于為了一個歌女去冒犯一個閻王!
所以——
「時珊珊!」
男人湊過臉去,扼住了女孩尖細的下巴。
笑問道︰「現在給你一條活路,要不要?」
「要!要!」時珊珊點頭如蒜。
男人說︰「我可以放了你,不過三天之內,你就是潛伏到時花開的身邊也好,誘哄拐騙也好,必須讓她把時佳人送回來,懂?」
「懂……」
時珊珊哭著,緊緊地握住了拳頭。
……
「你確定是這里?」
「時珊珊不會在這里,但有一個人,或許知道她的去處。」
時花開帶著晏時陌,再次來到了那棟老舊的樓房下。
此時夜已深,寧靜的菜市場早沒有了菜販子的蹤跡,有的,只是昏黃路燈下散發出來的滄桑。
一道羸弱的身子戴著口罩,鬼鬼祟祟地從菜市場里溜了出來。
她的手里還提著一個裝滿爛菜葉子的塑料袋。
看見樓房下站著幾個人,她警惕地低下頭,戰戰兢兢地繞去了最遠的小道。
時花開對晏時陌說︰「你們在這里等我。」
然後,步伐迅速地向著那個女人走了過去。
時佳人宛如驚弓之鳥。
察覺到時花開的有意走近之後,她加快了步伐。
突然,「啊!」
一個不小心,她踢到了地面上的青石板磚,整個人撲通著往前飛撲了出去。
下意識里,她抬手護住了臉。
然而,撲倒地面的疼痛並沒有傳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帶著馨香的溫暖。
時花開微笑著,看著女孩錯愕地睜開眼,然後防備地退開了一大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