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棘草爵士!
眸光一閃,司予安移開了視線︰「嗯,他們都是壞人。」
「可他們是我的父親和未婚夫。」伊麗莎白彎著脖頸道。
「壞人不一定會因身份的改變而改變。他們害你,害那些無辜的動物,他們道貌岸然只敢對弱小動手,那他們就是壞人。」
伊麗莎白想了想,問︰「那你是好人嗎?」
「我不是。」
「你不是?」
話音剛落,翠西就一臉凶狠地抽動著植物,伊麗莎白巨大肉塊兒也不安地扭動著。
司予安勾唇︰「我不是,但我對你沒有惡意。」
「撒謊!」翠西表情陰狠,「你明明別有所圖!」
「至少我比別人圖得坦蕩。」
「你想要什麼?」伊麗莎白好奇地問。
她能感覺到站在空地中央的,兩個人類的友善,所以她心里的好奇壓過了想要攻擊和破壞的。
「我想……」
看了看她,司予安沒有說下去,而是先轉向了翠西。
「她知道童話故事嗎?」
背過伊麗莎白,司予安的嘴唇無聲蠕動。
翠西一愣︰這個人類是在擔心貿然提起童話會刺激到伊麗莎白?
這麼想著,她對司予安的態度也緩和了些。
「什麼?你們在說什麼?」伊麗莎白急了,過長的脖子直沖了過來,「你們在說什麼?是不是在說我的臉!!」
最後一句,她近乎嘶吼。
「沒有!不是的!」翠西馬上說,「我們,我們在……」
「是我在向她打听你。」司予安自然地接過話頭,「我想多做幾面鏡子給你,可我還不了解你。」
「那你為什麼不問我!!」
轟——
動物肢體們跺在地上,留下一個個深陷的腳印。
伊麗莎白狀若瘋魔。
「你在騙我!你為什麼不問我!你是不是在討論我的——」
她突然被制住了聲音,暴怒中想掙扎時,卻發現又被禁錮了身體。
強行壓制一只處在癲狂中的C級詭異,司予安氣血翻涌,倏地豎出了金瞳!
翠西和伊麗莎白同時靈魂一顫!
「你——」翠西像是想起了什麼。
「你就不好奇。」可司予安沒有理她,徑自對伊麗莎白說,「你在最好的朋友眼中的樣子嗎?」
壓制解除,伊麗莎白安靜下來。
也不知是金瞳的突現,還是話語的作用,她在司予安和翠西之間反復地看。
「翠西眼中的我?」
她過長的脖子跟植物糾纏在一起,不停扭動,看的圓規胃部不適,不自覺向後退了一步。
唰!
伊麗莎白的頭顱猛地轉向。
「你怎麼了?」她的氣息又陰沉下去。
圓規一時語塞︰「我……」
「她嫉妒你。」司予安淡淡道。
圓規︰……
「對,我嫉妒你。」她認命道。
「那你跑什麼?」伊麗莎白不信。
「因為我害羞啊!」有了人設,圓規覺得好演多了,她借機又退了一步,「因為我不該嫉妒你啊!」
「是嗎?我有那麼好?」
伊麗莎白又喜滋滋地向翠西和司予安求證,在得到肯定的答復後,就又恢復了剛拿到鏡子時的乖巧模樣。
「你想做什麼樣的鏡子呀?」她問司予安。
「一些故事里的。」
「故事?」
司予安看了翠西一眼,在對方以枝條比出「可以」後,拿出了童話書。
「我想了解童話世界你。」她微笑地說。
……
一個多小時後。
空地中央,圓規正幫著司予安一起做鏡子。
而空地的另一端,翠西也在跟伊麗莎白講述她們「死前」的真相。
拿著鏡框,圓規遠遠看了看她們,算是完全認可了「居心叵測和倒霉催的、和可憐傻子」間的故事了。
杰克和荊棘草爵士因為變態的私欲,毀掉了兩個女孩。
雖然他們也遭到了報應,可——
圓規又看向鐵籠,里面的兩個男人目光呆滯,是一副徹底痴傻了的模樣。
——可下一次,他們還會作為NPC完好無損的回來,而下一次,就不會再有第二個司予安為翠西和伊麗莎白做現在的事兒了。
圓規嘆了口氣。
「怎麼了?」司予安問。
「沒事,在想這個副本的下一次輪回。」圓規搖搖頭。
「不會再有下次了。」
「啊?」
「不然你以為,我說‘我經歷的副本都廢了’都是假的?」
圓規︰……
「咳咳!」
別說,她還真以為是假的!
畢竟哪個正常人能過個本就把本玩兒崩了啊?
不論修復員還是玩家,他們哪個不是兢兢業業……啊不,如履薄冰地過本?
別說司予安那些騷操作了,他們可是連半點格兒都不敢出啊!!
「現在信也不晚。」司予安手上動作不停,「不敢月兌離副本後,不要跟任何人暴露認識我,尤其是公司的人。」
「你在公司有敵人?」
司予安沒有直接回答︰「如果你想被寧興言關注的話。」
圓規︰……
好了我不想!我不認識你!!
她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然後又看向了鐵籠。
他們是在伊麗莎白講完童話故事後,被司予安弄成那樣的,而她為的,是故事的完整性,以及不同視角下的故事。
在翠西和杰克口中,那只是一個有關「荊棘草爵士領地」的傳說,他們講述的也跟書中所寫大同小異,甚至詳細度還略有不足。
但從伊麗莎白口中講述的,卻是一個輝煌祖先犯了錯,希冀以將功補過的故事。
最後是荊棘草爵士。
圓規皺起了眉。
荊棘草爵士說,童話里藏著永生的秘密。
之後他還艱澀且斷續地發出了一些古怪的音節,還他說他不知道這些音節的含義……
可這些跟劇情又有什麼關系?
圓規的眉頭擰成了「川」字。
「好了!」
正在這時,司予安將新畫好的圖貼在鏡子上。
另一邊,翠西和伊麗莎白也解開了誤會,她們手拉手,探過來兩顆頭顱。
「我真好看!」
「你真好看!」
兩人拿起新鏡子說。
「那麼,就按剛才說的辦吧。」司予安指尖現在出了一朵兒晦暗的火焰。
圓規︰按什麼說的辦?!
她滿臉震驚,你們什麼時候說的?
我怎麼不知道?!
「好的,麻煩你了。」翠西破天荒地笑了笑。
剛在圓規和伊麗莎白躲得遠遠的,不想看司予安「折磨」鐵籠里的兩個人時,她同司予安就商量好了,要毀掉這個世界。
這樣固然會大幅縮小她和伊麗莎白的生存空間,也許有一天,她們還會跟崩塌的世界一同消亡,但……
沒關系,一切都沒關系了。
點了下頭,晦暗的火焰跳上牆頭,同金絲一起,霎時間蔓延到整片天地。
迫人的威壓席卷,耳邊盡是駭然的崩裂聲。
「記著,不要暴露你認識——」
話音一頓,司予安就詫異地當先消失在了原地,消失前還不忘攝走童話書。
怎麼回事?
是因為這本童話嗎?
荊棘草爵士不明白那些音節的意義,司予安卻是知曉,那句話赫然又是︰
請求吾主之僕司吏奴的注視!
這是一句祈禱!
是祈求!!
可「司吏奴」是誰?
司予安想起了在拷問荊棘草爵士時,翠西對她的說的話︰傳說金色瞳孔之人,跟天上的司家有關。
「天上?司家?怎麼一個西方背景的副本還總跟東方姓氏過不去?」
這是司予安當時的想法。
然隨即她又憶起在迦陀副本時,似乎,依稀間……在她失去的記憶里,也出現過「司家」這個稱呼?
這跟她有什麼關系嗎?就因為她姓司?
可是誰規定她要姓司的?如果她以後改姓安呢?
反正叫「安予司」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