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你們探索出的劇情來看,這個副本的boss應該就是翠西了。」
當先向前走去,司予安的手指劃過綠色鼓包,指間一片滑膩,拿出酒精,她擦淨了手,又道︰
「但我不認為她變成boss是因為鯊了人。」
「那是因為嫉妒和憤怒?」圓規問,「好像也不太對……」
「憤怒是,嫉妒可不一定。」
說著,兩人走到了一棟被包裹得沒那麼嚴實的圓頂建築前,這間門是羅露的,看上去可以打開的。
司予安打了個哈欠︰「所以,你們大概率是遺漏了關鍵性線索。」
「為什麼不是有人找到了線索,但捂著不放?」
「也有可能。」司予安繞著建築轉了一圈,「那得到線索的人智商應該不超過七十。」
圓規︰……
這跟智商有什麼關系??
「除了星條聯盟那位前前前老總。」繞回門口,司予安在圓頂上掛了一串鞭炮,又退遠來些反復欣賞著。
「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不至于拿了線索還在迷宮里困好幾天吧。」
圓規︰???
謝謝,感覺有被內涵到!!
她憋著一口氣兒,整張圓臉憋到粉紅。
「……你說副本在養豬,那我們為什麼不趁它沒注意,再搜集些線索?」圓規梗著嗓子問。
「做豬嘛,最重要的難道不是吃吃睡睡?」
圓規︰???
麻煩你正經一點好嗎!!
見圓規氣的宛若河豚,司予安輕笑一聲,嘆道︰「我進來前是午夜啊!睡不得睡,現在可困得很!」
午夜?想睡?
這話要是讓柒柒听見,保證又是一陣吐槽!
可現在司予安面對的是圓規,她還是個不諳世事——不諳司予安本性的好姑娘,是以听了這話,她滿腔的不爽直接消沒了蹤影。
「抱歉。」圓規有些愧歉。
「沒事!我原諒你了!」司予安揮揮手。
她話音剛落,眼前的門就「嘩」的一下猛地打開了。
一秒鐘後,屋內涉出了十幾道鋒利箭矢。
「看來咱們這次還有舍友。」
箭矢和隨後而至的網狀道具,還有各種技能,都止在司予安身前一米處不動了。
道具落地,技能消融,司予安踏進屋子,在看見一男一女兩個玩家時勾起了明媚的笑容。
「PUA?戀幼癖?」
無形的威壓籠罩了整一棟建築,男人扣在女孩腰上的手一緊。
「你是誰?」男人冷聲大喝。
他臉上滿是警惕和忌憚,可被他攬在懷里的少女卻面無表情,仿佛沒有看見司予安和圓規。
「面包坊?」沒有理會男人,司予安環視著屋內。
她本以為這棟圓頂建築會有個二層什麼的,但進來了才發現,這里只是房頂高,煙囪高。
一張又長又寬的桌子,和兩個巨大烤爐,就是屋里的全部了。
而男人和少女就站桌後,緊挨著左邊鍋爐。
「你是誰?!」男人又喝,他依次報出了數個代號,卻都沒有得到回應,「哼!你別太得意了!」
雄性動物的自尊讓他當即暴怒,又是幾道絢麗的技能光亮閃出,他看著它們通通消融在了司予安身前!
「怎麼可能?!」
男人驚駭不已,抵著牆的後背冷汗直流。
「圓規!圓規!她是誰?!」他像是才看見圓規般,驚怒大叫,隨後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臉色煞白,「實力強勁,難道是那——」
看著那些雜物騰空而起,自動為司予安空出位置,男人心中浮現出一個令他非常恐懼,卻又隱含期待的猜測。
「不然你以為這位。」圓規掩去厭惡,故作高深道,「是怎麼在副本過半時才出現的?」
她並不知道的是,她口中的「這位」听在男人耳中,便是另一番含義了。
「難道真是‘那位’大人的……」
男人臉上閃過欣喜,張了張嘴卻沒有聲張,同時心中還有些疑惑和埋怨。
「如果真是‘那位’的手下,她憑什麼選中圓規?!」他憤懣地想,「我難道不比圓規強千倍萬倍嗎!而且……」
自以為隱蔽地打量著司予安,男人眼中滿是驚艷,他舌忝著牙床︰「而且我還是個男人!我才該是天選之子!」
「只有我能——唔!」
撕裂般的劇痛從腦中襲來,男人扣著少女的手一松,七竅俱是淌出鮮血。
「……」
痛到失聲,他軟倒在地上抱著腦袋扭動,可看上去似是他同伴的少女卻沒有半點要援助或者替他出頭的意思,依舊面無表情地看著前方。
「大人……大人……我錯了……饒過……」
扭了足足有十幾分鐘,男人終于稍緩過來,氣若游絲地呢喃。
可他口中的「大人」卻根本沒把他當回事兒,早就坐在了干淨的地方,吃起了漢堡!
「大人……我願意追隨……」
男人還在呢喃,滿臉的血污結痂,看上去分外惡心。
「龍鳳呈祥,他和那個女孩的代號。」圓規低聲在司予安耳邊說道,在牛肉和芝士的香味誘惑下,也咬了一口漢堡。
然後發現這漢堡竟——出乎意料得好吃!
「好吃嗎?」司予安問。
「嗯嗯!」
「是我家小姐姐做的。」
「嗯(謝)!嗯(謝)!」圓規大口吞咽,噎到說不出話來。
「吃慢點,沒人跟你搶。」司予安替她擰開牛女乃,「被毒死總比被其他玩家坑死強!」
圓規︰……
「咳咳咳!!」
「跟你說了吃慢點兒,你急什麼?毒性也沒那麼快發作啊!」
圓規︰???
被你毒死跟被玩家坑死又什麼區別?!
她嗆紅了眼眶一臉控訴。
「我又不是玩家。」司予安意有所指。
圓規︰……
不是吧阿si!我就騙了你一次,你就記到現在??
眼含熱淚,她委屈地狠狠咬了口漢堡。
那個男人和少女的組合,若是她直面對上,別說打贏了,連全身而退都是問題。
他們技能互補,配合嚴密,一套連招下來,任哪個C級都不敢硬接,圓規甚至覺得,若是普通的B級被偷襲,都得其暫避鋒芒。
可就是那套,司予安不僅接了,還——
圓規思緒一頓︰「呃,如果無視也能叫‘接’的話……」
這位通過何新進本的強者毫不費力地定住道具,又消融了技能,直接把對方的連招兒演成了不破防的啞劇。
「大人……」
正在這時,男人勉強爬了起來,把全身的重量都壓在了少女身上。少女因承力臉色微紅,卻仍是面無表情。
「大人……我願追——」
砰!
轟!
一聲木倉響,子彈擦著男人的臉掠向牆壁,在牆上轟出了一個大洞,露出了牆外花綠的植物。
「B級極品道具?!」
撲通!
「對、對不起大人!」男人又軟在地上,臉上帶著灼燒痕跡的擦傷淌出新的血液,「我先滾!我這就滾!」
他自以為猜透了司予安的心思,也再不敢質疑,拽了少女連滾帶爬逃出了面包坊。
幾十秒後。
羽毛鋒利,植物汁液的氣味傳來。
啼鳴中,男人大聲道歉。
「對不起大人!我滾……我滾遠……滾得遠遠的!」
他喊著,听聲音果然越來越遠。
一時間,屋內只剩下食物包裝袋的輕響。
「龍鳳呈祥,他和那個少女有問題!」
半晌,圓規開口道。
「你打不過他們。」司予安語氣平靜。
圓規氣悶︰「是……」
她知道自己沒有資格要求司予安幫她鯊人,可還是禁不住想︰
若剛才那木倉,是開在男人眉心或者胸口的,該有多好?
「你要知道。」嘆了口氣,司予安瞥了眼破洞。
她瞄的明明是男人的肩膀,誰料那子彈飛著飛著就偏了……她也不想的啊!
于是她只能說︰
「豬在出欄前是不能死的。」
「那豬什麼時候出欄?」圓規下意識問。
「自然是等……」司予安彎了彎唇,「餓得受不了的時候。」
霎時間,圓規只覺周身盡是刺骨的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