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個人咬一口不算什麼,甚至被幾十個人,每人咬一口也不算什麼。
可若是這幾十人執著地,悍不畏死地,瘋狂咬著一口又一口,縱是「邪神」,也會在這無盡的啃咬中失去生命。
天空湛藍,暖陽籠罩了整片大地。
海面上旋渦不在,平靜的沒有一絲波瀾。
這祥和帶給人一種錯覺。
若不是近岸邊還漂浮著零散的碎片和無數海鳥尸體,當歸都以為,剛才經歷的一切只是一場夢。
是的,一場終于醒來的,分辨清了的,大佬救了他的夢。
「結束了……」他喃喃道。
勞工們重新出現,鳥人再無法凝聚了。
他們順著陽光往東看,眼含熱淚,臉上是平和的欣慰。
鳥人消散的陰氣在勞工們的驅趕下再次匯聚,凝成了四顆陰寒繚繞的珠子,懸到了司予安跟前。
「把它們帶出去吧!」
三個曾親手繪制了筆記的勞工出現,笑容祥和。
「若不然,邪神還會回來的。」
鳥人會死灰復燃?
微皺了眉,司予安接下了四顆珠子,然後——
「邪神珠,C級極品,含有一絲邪神本體的神力!」
刺客眼皮一跳,拍開了司予安的手。
「留著吧,神力是很珍貴的東西。」她沒好氣地說。
剛才司予安拿了珠子就往她身上一貼,故意也讓她收到了「搖籃」的描述。
「神力?」
「嗯,雖然詭異系的東西以同系使用最好,但若是摻上‘神力’就另當別論了。」刺客略一點頭,「神力極為稀有且神秘,作用不明,但……」
「它很特殊。這珠子即便只是C級,可沾上了神力,若是放在玩家廣場,它也能引起無數A級資深者的爭搶。」
司予安「哦」了一聲,卻並不以為意。
這讓刺客本想同她交易,買去一顆的話也梗在了喉間。
「好孩子,帶它們出去吧!」勞工們的身形也開始消散。
「你知道我來自哪兒嗎?」司予安問,「你能感——」
「警告!禁止向任何非相關生物透露有關‘搖籃’的一切,否則被透露者及其所在世界,都將予以抹鯊處理!」
收到「搖籃」的警告,司予安話音一頓,正要再說話,勞工卻沖她搖了搖頭。
「我們要走啦!」他們笑道。
「你們……想去外面看看嗎?」
雖還不清楚字典帶走詭異和世界的依據和方式,但司予安還是想試試。
「不看啦!我們在一起挺好的!」勞工們笑著拒絕了。
「外面——」
司予安還想再說些什麼,一道燦爛的光亮倏地照射過來,勞工們頃刻間化成了星星點點。
似有所感,司予安抽出了腰間的手木倉,那些星點盡數沒入其中。
「我們幫不上什麼忙,不嫌棄的話,就這樣陪著你吧!」
越來越輕的低語響在耳邊,星點不再,而是附在了手木倉上,附上了一片星辰。
「戰歌,B級極品,可成長道具!無需子彈,無發射間隔,每次發射附帶火焰灼燒!」
「技能‘沖鋒陷陣’,相當于B級攻擊霰彈雨,間隔12小時!技能‘孤注一擲’,相當于B級頂尖攻擊,間隔24小時!」
新的手木倉在司予安手中發熱發顫,似乎是在慶祝新生,也似是在高興,它有了很好的主人。
「戰歌啊……」
輕笑一聲,司予安將它別回腰間,手上又出現了一個小巧的鳥人「手辦」——這是鳥人消散後,出現的另一件道具。
「邪神模型,B級極品,也是神主分身模型,可飛向高空警戒方圓十米,可降下暴雨和海浪攻擊!每次監視、攻擊消耗一枚B級靈魂石!」
「技能‘烏合之眾’,邪神的啼鳴將影響心志不堅者受模型控制,持續時間120秒,間隔24小時!」
「道具不錯!」在司予安又一次將道具貼了過來時,刺客興趣缺缺地說。
「那個有神力的珠子,是詭異系吧?」沒在意她的態度,司予安問。
「嗯,詭異系使用效果最好,其次是法系。」
「你也是法系。」
「所以?」
因為神力太過珍貴,刺客一時想不出能用什麼作為交換。
「所以……」想了想,司予安分出一枚珠子,又拿出米利埃主教長袍,包著鳥人模型一並遞給了刺客,「這些你都能用吧?」
「你——」刺客一驚。
「送你的。」司予安塞進她懷里。
「……」
「你知不知道。」抱著道具靜了片刻,刺客勾起紅唇,玩笑道,「送女孩子這麼貴重的禮物,意味著什麼?」
「不貴重。」司予安擺擺手,自顧擺弄著另三枚珠子,「我還有更好的。」
刺客︰……
她磨了磨牙,「會讓女孩子覺得你別有所圖哦!」
「我本來就有所圖啊!」司予安毫不掩飾地說,表情上還有點莫名其妙,「見面禮,你不知道拿人家手短?」
刺客︰……
她握拳的手緊了緊,指骨 嚓作響。
當歸︰???
他收拾完道具,又給自己簡單處理了傷口,剛趕到兩人身邊,就听到了這麼如此「勁爆」的對話,趕忙豎起了耳朵。
「你不會是想賴掉吧?」司予安皺眉,「可給你種印記,會消耗我的精神力的!」
刺客︰……
算了,我累了……
她想著,然後狠狠瞪了當歸一眼。
當歸︰???
關我什麼事兒啊??
他一臉懵嗶,不過心里卻是高興壞了。
畢竟——
「原來大佬不是只針對他!原來大佬一直都是這麼‘會’聊天兒!!」
當歸和刺客各自心累、心喜著,完全沒注意到司予安臉上的古怪。
「他們倆……不會吧?這麼短時間就因本生情了?」
轟隆!
正想著,空中突然劈下一道驚雷。
三人一驚,同時抬頭看去。
但見陽光明媚,萬里無雲,按理說不是該劈雷的天氣,只是……
轟隆!
又一道驚雷劈下,湛藍的天空裂開道道縫隙,凜冽的罡風從那縫中刮出,刺客和當歸身上同時閃現出白光。
這是要傳送了?!
兩人又是一驚,只有司予安像是想起了什麼,把剛收進柵格袋中的三顆珠子又拿了出來。
而就在她拿出珠子的瞬間,罡風不在,裂縫愈合,刺客和當歸身上的白光也消隱無蹤。
當歸︰???
什麼情況?
「傳送終止了?副本還沒通關?」他不明所以。
刺客卻是眸光一閃,若有所思。
「世界被毀會崩潰。」司予安緩緩說,「世界boss死亡也會崩潰。」
「所以……這珠子是邪神之力所化。」刺客接道,「珠子在,這個世界才不會崩潰?」
「應該是這樣。」
兩人的對話听的當歸一陣頭大。
「這有什麼用啊?」他撓了撓頭,「咱們早晚得走啊。」
「要走,但不是現在。」司予安說。
「啊?為什麼啊?」
「因為不能白來一趟。」刺客勾起明媚的弧度。
當歸︰???
這話好像還有點耳熟??
他心中浮現出不好的預感,然後就听刺客又說︰
「邪神本稀少,多余的時間可以去探索世界其他部分。」
「是的。」司予安贊同道,「不然這次本可就進得太虧了!」她說著,還沖當歸冷冷一瞥。
當歸︰???
什麼意思啊??
他想了半天,一個念頭倏地現出腦海︰
進本虧,是說道具——錢少嗎?想讓我加錢??
是這個意思嗎??
他用眼神詢問司予安,可隨著驚雷和罡風反復,兩位姑娘「收放珠子」的游戲玩兒得正high,根本沒空搭理他。
于是——
「大佬,你放心!錢我有得是!肯——」
轟隆!
剛放出珠子,最後一道驚雷落下,世界又穩定了。
「——肯定不會虧著你的!」
司予安︰……
你特喵怎麼沒被雷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