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誰?
又一個陶招娣嗎?!
橡皮糖下意識往前走了兩步,但被老太們一把拉住。
「哎別走啊閨女!上我家坐會兒去!」
「先上我家!去我那兒啊!」
翻轉手腕掙開老太們的鉗制,又察覺到每個院門後,都躲著一對兒偷看的招子,橡皮糖眼底透出冷光。
她又揚頭往塔樓看去,卻發現司予安和柒柒不知何時已經不在那兒了,那個披頭散發的女人也消隱不見了。
「我想听個故事。」橡皮糖對老太們說,「你們誰講得好,我就上誰家接著听去!」
「好!好!你想听什麼故事?」
「我講的好!听我的!」
老太們面露喜色,但在橡皮糖下一句話說出後,全都打了臉。
「我想听村北塔樓,還有陶招娣的故事。」
「啊?啊!」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哎喲!放過我吧!我有兒子要養啊!」
老太們「花容失色」,轉身潰逃,橡皮糖攔住了之前騙自己騙得最歡的一個。
「哎喲!」
「滾!」一腳踹飛從院里沖出來的男人,橡皮糖「唰」地祭出武器,尖刃搖指對方眉心,「講清楚!不然我鯊了他!」
「啊!啊!別傷我兒!」老太哀嚎著,「我說!我——」她臉上浮現出極度的驚恐。
「村北跟桃源河一樣晦氣,不能住人的!只有小芳住在那里!她,她是死了男人的……可她不听話,還非要去那個塔樓……」
「塔樓怎麼了?」
「那是關罪人的地方啊!」老太瞪大了眼楮,「她們都是罪人!得贖罪的!」
ta們?
橡皮糖皺起了眉,她依稀覺得,老太口中的「ta」應該是女字旁的。
「她們犯了什麼錯?被關在里面的人現在在哪兒?」
「沒,沒有了啊!啊……死了,都死了……」
老太不知想起了什麼,臉色煞白,整個人抖如篩糠,不斷念叨著「死了,死了」的話。
「怎麼死的?」
「十幾年前……幾十年前……幾年……前幾天……啊——」仿佛見到了什麼大恐怖般,老太兩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死了很多人嗎?
老太的言語太過混亂,沒問出想要的答案,橡皮糖沉著臉想把老太交還給男人,卻發現原地只留下了一灘血跡。
那貨趁著她逼問時逃回了院子,大門緊鎖竟是不管老太了。
砰!
腿上附了層蒙蒙光芒,橡皮糖又踹飛了院子,把老太丟在了門口,轉身就走。
身後傳來男人暴怒的吼叫。
但橡皮糖能感覺出來,那暴怒不是為老太的,而是為了……被破壞了的院門的,而且,他的吼聲里還夾雜著深深的恐懼和絕望。
……
另一邊,離開了窗戶的司予安又回頭看了看水缸,在它仍是沒有動靜後,關上了櫃門。
「走吧。」她說,「這里應該沒有別的事兒了。」
略一頷首,柒柒也是走到了樓梯口,然後想了想,在下樓前又在台階上留下了一面鏡子。
然而她並不知道的是,就在兩人踏出了塔樓後,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出現在了四層。
她先是回頭,目光穿過櫃門看了看水缸,而後把鏡子收進了床底的箱子里……
能做的布置都做好了,司予安和柒柒又在塔樓附近轉了轉,還發現了一條通往桃源河的小路。
可站在河邊,感受著濕潤的秋風,兩人卻並沒有發現其他線索,自是也沒有感受到,陶正官所謂的「危險」。
天色漸暗。
兩人順著小路回到塔樓,又一路向南往回走。
在剛剛走過來時的小木屋時,突然一道喘著粗氣的身影從屋後撲了過來,可因為兩人的閃避,那身影剎不住車,重重跌在了地上。
「啊!臭婆娘!居然敢打我!」身影惡狠狠地罵道,露出了一張年輕的臉。
是陶成才。
「還不快扶老子起來!」他神情凶狠。
柒柒︰???
特喵的這傻嗶孩子是怎麼苟到十八歲的?
這要擱現實世界里,看還能沒人卒瓦他的嗎?!
舉起長劍,柒柒就要替天行道教訓一下這貨,但誰知有人比她更快。
一道棍影閃過,只听「砰」的一聲,司予安的火炬已是擊在了陶成才的腦袋上,擊了個口子,鮮血直冒。
「再做個試驗吧。」她冷聲道。
「還是炸尸的?」
「嗯?」
「呃……」知道是自己想岔了,但柒柒還是指了指陶成才,「竇隊,人快掛了。」
司予安︰???
她就是為了怕忍不住弄死他才沒用「刀鋒」的啊!
可柒柒的話卻是沒錯。
只見陶成才臉色慘白,整個人癱在地上,明顯是出氣多進氣少了。
無語地拿出止血劑和強心劑,司予安擰開瓶蓋,直接倒了下去。
藥劑沒有完全被傷口吸收,還有相當多的部分灑在了陶成才的衣服上,但司予安並不在意。
左右……她也只需要讓他只活一晚,或者半晚罷了。
「原來竇隊也有失手的時候嗎?」忍著笑,柒柒戴上司予安遞來的手套。
她在這一刻才真正覺得,司予安也是一個人,而不是一個幾乎不會出錯的刷本機器了。
「真好啊!」
柒柒感嘆著,在司予安莫名其妙的眼神中幫著她一起卸了陶成才的下巴和四肢,但因為沒有經驗,她把手上的肢體卸碎了。
司予安︰……
柒柒︰我不是故意的!!
「唔!」悶哼一聲,陶成才痛醒了,可還不待他反應過來,長劍的劍柄敲下,在他頭上對稱的位置上,又開了個瓢。
「就先這樣吧。」
兩人把陶成才丟到了塔樓門口,然後相視一笑,俱是露出了明媚的笑容。
哼著曲兒回到了陶大田家,窖房和廚房的門依舊緊閉。
沒有在房間等上太久,門外就傳來瘦弱女人怯懦的聲音,說的是村中設宴,要宴請他們這些「迷路的旅客」。
「晚上設宴?」柒柒看了看天色,「他們敢在晚上活動?還是他們——」
「都是詭異?」司予安明白她的意思,「等等看吧,不過即使都是,他們也跟‘陶招娣’不一樣。」
「哪兒不一樣?」
「他們害怕。」
怕什麼?詭異怕詭異嗎?
柒柒心有不解,但她們已經聚到了陶正官家的院子里,周圍還有其他玩家,是以她只能先將疑問壓下。
陶正官家的院子很大,設立的圓桌也不少,但是很可惜,這院中除了外來的四位女士外,就再沒有其他女性了。
哪怕是端了菜過來,也要在男人呵斥她們前急步離開。
作為「客人」,司予安等八人自是要坐在主桌的。
而同樣坐在主桌的,還有陶正官和陶大田、陶大柱兩兄弟,以及陶正官對面,一個空著的座位。
「成才呢?」玩家們听見陶正官招來瘸子問。
「都找遍了,不知道人去哪兒了!」
「再找!」陶正官面色一沉,「去田里看看!這小子,從小就愛往那兒躲!」
「是!」瘸子稍一猶豫,但還是拄著拐杖離開了。
不過司予安倒是注意到,在陶正官提到「從小」這個詞時,陶大柱的臉上閃過了一絲陰狠。
「背地里這麼不合的嗎?有意思……」
面前的桌上菜式豐富,還散發著誘人的香味,除了司予安和大叔,每個人都不自覺地吞咽了一下,訟師和福壽更是眼楮都直了。
「喜歡就多吃點!」
陶正官爽朗地笑著,陶大田、陶大柱兄弟也是舉起了酒杯。
「呵!多吃點吧!」司予安也回以微笑,對大快朵頤的訟師和福壽說,「這應該是你們最後的晚宴了。」
「趙,趙……你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