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面還在繼續。
游樂園有了生氣,但男人的是無止境的。
他期待游客的到來,期待歡聲笑語,但在夜幕降臨,游客離去後,他又生出了變態的不滿來。
為什麼!為什麼他們還要走!
我的游樂園不好嗎?
他們為什麼不永遠留在這里?!
這麼想著,他先是鯊害了工作人員,讓他們長眠于此,然後挑選那些玩兒得最開心的游客也埋葬在了這里。
于是在詭異的歡樂籠罩下,莫名前來的游客越來越多,被埋在這里的也越來越多。
終于有一天,游樂園變成了他想要的「人」聲鼎沸的樣子,誰也離不開了。
但男人的依舊沒有得到緩解。
他發現在這眾多的工作人員,還有無數的游客中缺少主心骨,于是他又獻祭了自己,真正同游樂園融為了一體……
「這男的有病吧!」
看完畫面,柒柒被驚著了,只覺三觀崩塌,完全無法想象世上怎麼會有如此傻嗶的人存在。
「林子大了——」司予安緩緩說。
「什麼鳥都有?」柒柒接道。
「嗯。」司予安頷首,「何況每個世界都有這麼片奇葩林子,你想想‘搖籃’里可能有多少個世界?」
柒柒︰……
也是哦!
她深以為然,甚至連司予安提到「搖籃」都沒有注意到。
而老王卻是打了個寒顫,驚駭地看了司予安一眼,不明白對方憑什麼敢直接說出「搖籃」兩個字。
他自視甚高,覺得就連自己都做不到的事兒,其他同級不可能,也不該能做到!
竇里玩一定故意裝作不害怕的!
心中惱怒卻自我安慰著,老王恨恨盯著屏幕。
屏幕上又出現了雪花,就在三人以為故事結束了時,又有新的畫面出現了。
幾道看著明顯就是玩家的身影出現在鐵門外,這讓司予安有些意外。
「這種畫面也能播?‘搖籃’在副本中不是會屏蔽所有跟它相關的信息嗎?」
但很快的,當那群玩家轉過身,開始進行項目時,她就明白了這段存在的意義。
除了一位看上去很是溫柔的長發姑娘,剩下的玩家全都看不清臉,如果再仔細看去,他們連身形都是模糊的。
在這樣的高糊下,即便是他們親近的人也認不出他們。
「這,這人是——」柒柒抖著手指著那姑娘,目光在屏幕和長發女人之間來回移動。
可見司予安做了個「噓」手勢,她也只能破罐破摔地繼續看。
被埋在鐵門下的「兒子」也混到了玩家團隊,而在那群玩家中,長發姑娘是唯一一個相信他,並且願意幫他找全拼圖的人。
可她最終還是失敗了。
所有玩家都留了下來,「自願」成為了游客。
而這樣的結局也讓柒柒和老王心里升起一股寒意。
這還只是一隊玩家而已,試問「夢想游樂園」這個副本存在了多久?
是不是每一次出不去的玩家都會變成游客?
不自覺地吞咽了一下,老王又往門口移去。
畫面結束,屏幕又閃了雪花,可司予安卻皺起了眉。
「衣褲和NPC的身份確定了。」她往水缸處抬了下巴,「那他們是誰?」
她可不認為「兒子」會在自己的地方,存放那些NPC的軀體。
「也許是那些游客吧。」老王又站回了門口,「我昨天來時,看到的可是真正的海洋世界!」
誰管你昨天看見了什麼!
翻了個白眼,司予安諷刺道︰「你把他們看成了魚蝦扇貝?」
老王︰……
他心中恨極,覺得「竇里玩」無時無刻不在耍他。
剛沉下臉地想回罵,他卻突然發現,屋里的長發詭異,還有那些軀體都目不轉楮地盯著他,而且似乎還看了不短時間的樣子!
正在這時,雪花變作了字幕,字幕閃動,從上到下,從制片到導演,每一條工作內容後,寫的都是「凌澈」二字!
柒柒︰??!
雖是早有準備,但當真相擺在她眼前時,她還是覺得驚詫不已。
「我竟然跟個小boss待了那麼久還活下來了?!」
她覺得就光這一條,就夠她在玩家區吹上幾個月了。
而與此同時,老王雙腿發抖,他感覺後頸發涼,卻是顫巍巍地不敢回頭,攥緊了手上的念珠想再移回司予安和柒柒身邊去。
「既然你們發現了我的秘密——」
「啊!」老王駭得直接跌坐在地。
他才只挪了半步,就有一道陰惻惻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凌澈臉色青灰,胸口破了個大洞,淌著殷紅鮮血,但那些血液卻並沒有滴落在地,而是在他身上詭異地流轉著。
他臉上帶著笑容,毫不在意老王的攻擊,在那攻擊從身體中穿透時笑意反而更深了。
又是虛幻!無法攻擊!!
老王絕望了,在凌澈飄進屋後兩腿亂蹬向後撲騰著,留下了一地橙黃的液體。
司予安和柒柒厭惡地捏起了鼻子。
「你們發現了我的秘密,那——」
砰!
一腳踢在老王臉上將他踢飛了出去,司予安繞過那灘液體,粗暴地把拼圖塞進凌澈胸前的破洞里。
「少廢話!第四張在哪兒?」她不耐煩地問。
「你找不到——」
一記暴栗錘下,「再嗶嗶別的姑女乃女乃就把你按在水里喂海鮮!」
柒柒︰……
海鮮??
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水缸,柒柒嘴角直抽。
「你們……」老王一邊臉上腫得老高,啞著嗓子出了聲,但並沒有人理他。
竇里玩!
他反應過來,盯著司予安恨意更極。
你是故意的!你一定是故意的!
該死的女表子!竟敢給我難堪,想看我笑話!
他忍耐著,默默爬了起來,給自己包扎傷口。
「所以這就是全部劇情咯?」
凌澈默認不語。
接下來,幾乎是司予安問什麼,他就答什麼。
兩人也確定了那變態的男人就是衣褲,水缸中的軀體,是被衣褲變作游客後卻不願服從于對方的,然後被凌澈帶來放在了這里。
它們很想解月兌,但因為游樂園的關系,它們只能這樣不人不鬼地苟在水缸中。
凌澈還說,他是十八歲時被挖出心髒埋在鐵門下的,距離現在已經有八十年了。
在這八十年中,他經歷過無數隊玩家,而那些玩家……
無一生還。
無,無一生還?!
老王臉色劇變,但看司予安和柒柒兩人面無波瀾,心中又不平衡起來。
憑什麼?憑什麼她們就能那麼平靜?!
但他不知道的是,柒柒其實並非是表面上看上去那般無所畏懼,她只不過是相信她的隊長,相信司予安罷了。
竇隊一定會找到通關的辦法的吧!
她看向司予安,目中滿是堅定,那我也不能拖後腿啊!
「所以第四張拼圖在哪兒?」
在問完其他想知道的後,司予安重又起了這個話題,還揚起拳頭威脅地沖凌澈揮了揮。
「……」凌澈依舊不語。
「唉!」嘆了口氣,司予安落在他頭上的手改打為揉,「你到底在怕個什麼?怕我打不過衣褲?」
她笑了笑,語氣輕松,「打不過……大不了就拜托你把我也泡在這里咯!」
反正又不是沒泡過水!
她在心里補充道,完全忽略了自己爬出的那口井是個枯井,根本就莫得半滴水……
「怎麼樣?成交嗎?」
「……」
凌澈動容,張了張嘴正想說話,然後猛地看向了水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