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東西?!
石碑手掌一翻祭出一面窺鏡來,窺鏡上銀絲環繞現出了一幅頗為詭異的畫面。
半截稚女敕的手指在腐朽爛肉上一拱一拱,帶著它跳來跳去,停在辦公室門前不動了。
「啪嗒」聲許久未再響,但腐臭味卻更濃了。
米廚師?
石碑沒有出聲,憑感覺踫了踫司予安的手臂,拉過她的手在她手心寫道︰
「鏡子里是什麼?」
辦公室里太亂,她不確定走去窗邊借月光查看的過程中會不會發出聲響,所以干脆直接詢問司予安。
想來她能在走廊中就認出自己和坦克,那現在看清鏡子也不成問題。
「半根手指……還有一塊肉。」
幾次在心念中聯系梨娘均無果後,司予安不免有些焦躁。
吊墜沒動靜,梨娘應該是沒有受重傷,可如果傷勢不重,她為什麼不回應聯絡呢?
半根手指?
石碑錯愕,也沒想到司予安就這麼說出了聲。
一塊肉?誰的肉?
坦克模向臂盾,卻發現上面不知什麼時候破了個洞。
「你怎麼知道其他人在三樓?」
听到司予安的聲音,門外的手指又興奮地跳躍出「啪嗒」聲,跳的坦克心里發緊。
「我在走廊盡頭的窗戶那兒看見三樓有光。」他說,「整棟院樓只有三樓有光,但樓下立著一道黑影,我不確定ta會不會在我們跳窗戶時發難。」
「至于石碑……」
「我能听見三樓的曲調聲,但坦克听不見;我能看見通往三樓的樓梯間,但坦克也看不見。」
收起窺鏡,石碑翻出一塊小巧的石頭置于額間,司予安瞳孔一縮——靈魂石?
雖然看上去級別不高的樣子,但那確實是靈魂石!
不過她用這石頭貼腦門兒做什麼?
「所以我猜,三樓有什麼東西在引誘玩家過去。」片刻後,石碑又收起靈魂石,她的眼楮似乎恢復了正常,但還是無甚光彩。
「被引誘的肯定不止我一個,你既是從一樓上來的……」
「二樓進不去。」司予安打斷她,「我要去三樓,你們呢?」
打開門,手指弓起關節,前跳著撲了過來。
「什麼東……半截手指?」
手指在坦克手里掙扎著,被它帶上樓來的爛肉搭在坦克的小臂上。
等等……米其林會瞬移?
這是司予安開了門,又突然出現在遠離門的位置,讓坦克去「迎接」手指時,坦克的閃念。
對了,說起來那時候也是……
他想起了白天司予安拎著白大褂奔向高牆,似也是有用了類似瞬的移技能。
限定距離是1米嗎?
他回想著司予安的動作,將這細節暗暗記下了。
「它沒有危險。」司予安說,簡略提了兩句遇到它前後發生的事,並言明︰
「它應該是副本的重要線索,你拿著,就算我賠你的盾了。」
還一直沉浸在「這麼凶險這位究竟是怎麼上樓的」思緒中的坦克︰???
我的盾是你弄壞的?
那可是D級極品的盾啊你……你怎麼做到的?
面上閃過一絲訝異,石碑剛想說些什麼,卻臉色一變,急急想把兩人拉回屋里去。
蹬蹬蹬!
好似是很多只腿腳奔跑的聲音在走廊另一端響起。
「來不及了!」坦克大吼,「告訴我樓梯間在哪兒!」
趁三人躲進辦公室的空當,一面鏡子被橫在了走廊中央,隨著有人推門而出擋住了反射通道,月光不再能反射到走廊拐角去,這讓那不知名的怪物瞬間掌握了「獵物」的動向!
蹬蹬蹬!
那怪物從拐角處探出一張臉來——
然後又是一張臉。
又是一張臉……
它的身上長滿了臉!
蹬蹬蹬!
它的身長是常人的數倍,身側也長出了好幾只手腳,那些腳倒得飛快,落在地面上,牆上,天花板上,轉瞬間和三人的距離就縮短了一半!
「這里!」石碑喊道,站在裂口旁用聲音為坦克引路。
坦克毫不猶豫地躍了過去。
「米廚師!」石碑又喊。
「你還記得王琦的白大褂款式嗎?」躍進樓梯間,司予安急問,「他的腰部有沒有帶子?」
「沒有帶子,但有剪斷的布條!」石碑馬上get到了司予安的點,「像是女士款!」
砰!
蜈蚣般的多臉怪物撞了過來,它最大的一張臉樣子很是面熟,咧開嘴,它朝三人露出詭異的微笑,數只手腳瘋狂扒動裂口。
同時,癱在台階上的笑臉也再度出現,惡意滿滿地凝望過來……
前後圍堵……看來只能強闖了!
「滾吧畜生!」
硬挨了一擊,坦克將廢了的壁盾架在裂口處,卡在怪物的手腳中間,然後捂著胸口轉身跑向樓梯,想靠扶手下到三樓。
但笑臉要的就是他的觸踫!
轟!
坦克只覺一股強烈的,想踩上台階的念頭襲來——
「一,二,……八,九,十……」
「別數樓梯啊!」
強忍住想踏入台階一數究竟沖動,石碑扔出一把圓形珠子,珠子 里啪啦冒出陣陣香煙,香氣的吸入讓她動作一窒,堪堪停在第一節台階前。
「十一,十二……」
十四節台階中,坦克踩只踩到十二塊便走到了盡頭,前路只剩一塊!
「巴山……」
一只手拉住石碑,將她拽下樓去,速度極快,在路過坦克時另一只手的幾根指頭還捎上了他!
在沒弄清身後怪物跟副本的關系前,司予安不願過多戰斗,況且梨娘還不知是否是在危機中……
她得離開這一層!
「巴山楚水淒涼地!」
「
espo
sibility!」
喊聲震天,正好十四個音。
血光全啟,莫名的威壓逼的笑臉縮回台階中不敢露面。
石碑︰???
靠這種方式數數她也是第一次見,不過好像還……挺管用的?
擰開門把,刺目的光亮迎面照來,三人拉在一起的手突然松了,他們眼前一黑,只覺後背一片柔軟。
唰!
司予安從床上跳了起來。
陽光穿過窗戶照在食堂的地上,烘的那處暖洋洋的。
沒有窗外的身影,沒有唱曲兒聲,更沒有追擊的蜈蚣怪物和台階笑臉,樓梯間內還傳來些微愉悅的交談聲。
不對勁!
指上勾著的陳醋桶還在,司予安眯了眯眼,又一次推開了樓梯間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