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書試讀《我當活死人的那幾年》

我叫蘇余,多余的余,和名字一樣,我出生在這個世上,似乎就是多余的,至少,我是這麼想的,我很小的時候,就被拋棄,無父無母,只有一個爺爺相依為命。

我是爺爺在樹林里撿到的,可能是由于營養不良的原因,我長得比較瘦弱,皮膚也比較蒼白,不過有一句話說的好,一白遮百丑,這病態的蒼白,竟讓我看起來比較秀氣一些,在這個崇尚小鮮肉的社會,蒼白卻成了美的代名詞。

不過,我的朋友並不多,因為,在很多人的眼里,我是災難的代名詞,這一切都緣于我背後的一個詭異紋身。

正常的時候,這個紋身並不會出現,我也和正常人一樣,可是,一旦這紋身出現,我的身邊就會發生一些不好的事情,因此,人們就把那些不好的事情歸咎于我的身上,認為我是災難的化身,不過好在我已經考上了大學,馬上就要去一個新的環境,開始新的生活了。

而即將開學的這段日子里,我便留在家里,陪著爺爺。

這個我生活了十八年的小山村,生活一向平靜,十八年來,它就像一灘死水,沒有一點波瀾,不過,就在這幾天,一個女人的出現打破了這里的平靜。

幾天以前,村里的老光棍黃牛子不知道從哪里帶回來一個漂亮的女人,看得人眼饞,然後便通知鄰里們去吃喜酒,還大擺筵席,說那女人以後就是他媳婦了。

黃牛子管那女人叫翠蘭,說真的,我在外面上學這些年,從來沒有見過長得如此漂亮的女人,甚至,我都有些懷疑人生,這世上竟然有不需ps和化妝就這麼漂亮的女人。

翠蘭大概二十多歲的年紀,那臉蛋精致的如同一件精美的瓷器,那火辣的身材勾勒出最完美的線條,就像是畫里的人走出來了一樣。

村民們怎麼也無法相信,這麼漂亮的一個姑娘怎麼會嫁給一個四十多歲滿口黃牙的老光棍。

你說她是為了愛情吧,你信嗎,反正我不信,你說她為了錢,可是這黃牛子根本就沒有錢。

有人說,這翠蘭是黃牛子從人販子那里買來的,因為這翠蘭無論是氣質,還是穿著,看起來都頗為不凡,可是奇怪的是,這女人對黃牛子服服帖帖,很是听話,很是溫柔,不像是被強迫的,這更加的羨慕壞了村里的老少爺們們,就連我,也不例外,看那女人一眼就覺得心里直癢癢。

不過,這女人雖然漂亮,但是我卻總覺得她有些奇怪,我總覺得她身上少了些什麼,顯得有些呆滯,那感覺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總之,翠蘭就像是一個木偶一樣,讓我心里怪怪的。

黃牛子自然十分的開心,辦喜酒的那天真是下了大本錢,幾乎全村的人都被他請來了,不過,大部分人都是聞聲而來,看新娘子的。

新娘子穿著紅色的嫁衣,看起來更加的迷人了,她嘴角帶著呆板像是機械一樣的笑容,卻絲毫掩飾不住她的美艷,拜天地的時候,我看到,她似乎有意無意的瞥了我一眼,那眼神很怪,似乎帶著痛苦,但是轉瞬即逝。

我就覺得腦海中嗡的一聲,然後就變得渾渾噩噩,仿佛覺得,她需要我。對,就是這種感覺。

那俏麗的身影,不斷地在我的腦海中浮現,以至于吃過酒席之後,我滿腦子都是那個翠蘭。

回去的路上,爺爺問我怎麼了,心事重重的,我慌忙搖頭,說沒事,爺爺眼神古怪的看了我一眼,似乎嘆了口氣,沒有再說話。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怎麼也睡不著覺,腦海里想著翠蘭那麼漂亮的一個姑娘嫁給了黃牛子這個老光棍,就不是個滋味,心里癢的不行。

你說說,這好白菜為啥都讓豬給拱了呢?

在被窩里翻來覆去好久,我實在是睡不著,就起了床,走到了外面拿出了一根煙,抽了起來。隨著煙霧的繚繞,辛辣的感覺刺激著我的神經,讓我心里更加的不是滋味,一閉上眼楮,就仿佛看到了翠蘭面露痛苦,在對著我招手。

不行,我要去看一看。

我咬了咬牙,下定了決心,將還沒有燃盡的香煙扔在了地上,一腳踩滅,用力的捻了捻,然後決定去黃牛子家看一看。

今晚的月亮很圓,街道上也很明亮,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心里很亂,就和長草了一樣,像是變了個人。

終于,我來到了黃牛子家的門口,見大門竟然沒鎖,我沒有絲毫的猶豫,就偷偷的模了進去。

「求求你,放了我吧,求求你,求求你了,放了我。」我剛到門口,就听到里面傳來一個女人抽泣而帶著恐懼的求饒聲。

雖然沒听過翠蘭說話,但是我確定,這就是翠蘭的聲音,看來,這里面果然有貓膩,難怪白天的時候,我總是感覺翠蘭有些奇怪。

她可能有危險,我要去救她,去救她,當時我的腦海里都是這種聲音,像是在被人支配一樣。

我沒有太過沖動,而是先趴在窗戶下面,向里面張望。

這一看不要緊,登時就讓我氣血一陣翻涌,只見此刻黃牛子衣衫不整,正要將一個衣衫不整的女人往土炕上拉。

正是翠蘭,翠蘭臉上滿是淚水,一直在掙扎,嘴里苦苦求饒,和白天相比,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不再那麼服服帖帖,而黃牛子露出滿口的黃牙,嘿嘿的笑著,還說著一些污言穢語。

本來這就是普通的新婚洞房,可是翠蘭為什麼要求救呢?

話說,我這個血氣方剛的小伙子,看到這場景,差點血脈噴張,不過,就在這時,我背後皮膚突然傳來一陣刺痛的感覺。

這感覺我很熟悉,因為,它每次出現,我的後背都會出現一個猙獰的血紅紋身,而這個紋身一出現,在我的身邊就會發生各總各樣的怪事。

不過,此時看那翠蘭如此掙扎,我什麼也管不了了,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直接破門就沖了進去。

這動靜讓黃牛子嚇了一跳,不過,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我上去就將黃牛子從翠蘭的身上拉了下來,然後一用力,直接將他扔到了地上。

翠蘭看見我,臉露欣喜,趕忙坐了起來。

這一坐不要緊,身體離我更近,而我更是看到了一些不該看的東西,我不自覺的咽了口吐沫,覺得一陣口干舌燥,慌忙轉過了頭去。

雖然我很想再看上兩眼,但是,這麼一來,我豈不是和那黃牛子一樣了,于是,趕忙將翠蘭的衣服抓了起來,蒙在了她的身上,然後焦急的說道︰「快穿衣服,我帶你逃走。」

翠蘭點了點頭,慌忙的套上了衣服,然後我就拉著她的手,也不管那黃牛子,奪門就跑。

此時是深夜,外面根本就沒有人,我帶著翠蘭一路跑,直跑到了村頭才氣喘吁吁的停了下來,我轉過身,看著披頭散發的翠蘭。

翠蘭似乎松了一口氣,她對我千恩萬謝。

雖然此刻的翠蘭披頭散發,但是,看起來卻別有一番風味,我問她到底是怎麼回事,翠蘭皺了皺眉頭,然後告訴我說她是被人販子嚇了迷魂藥,這才被黃牛子買來的,還說幸虧我來的及時,要不然後果無法想象。

她邊說,邊又流出了眼淚,顯得極為可憐。

我見翠蘭哭了,頓時跺了跺腳,氣的牙根直癢癢,這個黃牛子,真他媽不是人,竟然能干出這種事來。

我又問翠蘭接下來有什麼打算,要不要報警,她說她要先回家再說,還說以後一定會報答我,然後就讓我不要送了,匆匆的離開了。

我雖然擔心她的安全,不過,她執意讓我不要再送,我也沒有辦法,看著翠蘭離開,我的心里還真的有些舍不得,只能期待再次與她見面。

更奇怪的是,翠蘭離開之後,我就覺得我的腦袋里像是一灘漿糊被打翻了一樣,亂亂的,迷迷糊糊,昏昏沉沉的就走到了家里,卻發現爺爺竟然不在,不過,我也沒管那麼多,腦袋昏沉的厲害,躺下沒多久,就睡著了。

第二天,一大早。

我剛睜開眼楮,就覺的頭很痛,而外面就跟炸鍋了一樣,十分的吵鬧。

我從被窩里爬了起來,見爺爺正坐在旁邊的炕沿上抽煙,我便迷迷糊糊的問爺爺外面怎麼了。

爺爺又吧嗒了兩口煙之後,才嘆了口氣,幽幽說道︰「黃牛子和他新娶的媳婦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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