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北渝眾臣皆是震驚。
素清瞪大眼楮,懷疑自己听錯了。
兩國聯姻?
求娶她?
定陽侯側頭看著素清,言語輕佻︰「素清郡主,今日初次見面,本侯就非常喜歡你,你若嫁到姜武來,本侯一定不會虧待了你。」
素清郡主瞬間升起了怒氣。
姜武就這樣惡心人?
她的父王母妃,就是死在定陽侯的劍下。
她怎麼能嫁給殺害自己雙親的仇人!
「你休想!」素清渾身顫抖,起身怒瞪著定陽侯。
若不是為了北渝,她現在就想過去將定陽侯殺了。
定陽侯很滿意她的憤怒。
他笑了笑,臉上的刀疤一顫一顫的。
「素清郡主,女大當嫁,你不必嬌羞。」他說著,「聯姻之事,是你們的北渝皇帝做主,而不是你說了算。」
素清頹然地跌坐在椅子上。
她背脊出了一身冷汗。
父王母妃十年前戰死,清河王府只剩她一人。
她修為不高,又無統帥大軍的才能,她的皇帝伯伯向來是懦弱的,肯定會榨干她最後的利用價值。
完了,她完了。
她肯定要派去和親,嫁給定陽侯受盡屈辱和折磨。
「別擔心。」
紀輕羽看到她面色蒼白,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臂。
素清郡主冰冷的身體,此時注入了一股暖流。
定陽侯看見素清臉色青白,心中的戾氣得到了發泄。
「本侯誠心求娶,求北渝皇帝應允。」
言語之中,卻沒有半點恭敬。
他就是把北渝當成了軟骨頭,這位北渝皇帝,更是軟骨頭之中的佼佼者。
慶陽使臣見機,也搭了把嘴︰「北渝皇帝,這是天賜良緣啊,定陽侯在殿上開口求娶,足見誠意。」
兩國相逼。
北渝皇帝額頭沁出細汗,有些動搖。
然而,一束陰冷目光,落在他身上,似乎要將他打成篩子。
北渝皇帝掃了紀輕羽一眼,心口震了震。
此刻他不再猶豫。
但也沒有多硬氣。
「定陽侯說笑了,素清還小,朕想多留她兩年。」北渝皇帝婉拒了。
宇文桁算是松了口氣。
他這個堂妹雖然嬌蠻,但近日已經逐漸勤奮了起來。
若是嫁去姜武,定是有去無回。
那他二叔最後的一點血脈,也會沒了。
然而其他北渝大臣,面色發青。
皇帝竟然拒絕了!
這不是中了姜武和慶陽的圈套了嗎?!
果然,定陽侯轉而一怒︰「北渝皇帝是什麼意思?素清郡主已然十五,可以出嫁了!北渝皇帝這借口實在是太過勉強,瞧不起姜武和本侯就直說!姜武邊境的十萬大軍,可以隨時為本侯討一個公道!」
北渝皇帝面色鐵青。
這是明晃晃的威脅!
雖說自己一直窩囊沒什麼政績,但好歹是一國之主,如今一個他國侯爺,也敢來威脅他!
「你年近四十了,素清才十五,你們配嗎?」北渝皇帝陰冷冷說道,「就算是想吃女敕草,也得有點自知之明吧?朕讓素清嫁過去,難不成讓她過幾年就守活寡嗎?」
守活寡?
這是說定陽侯過幾年年紀大了,就沒法人道了。
定陽侯氣急敗壞,一掌震碎了跟前的桌案︰「北渝皇帝句句羞辱,看來姜武和北渝,勢必要一戰了!」
不少北渝大臣險些兩眼一黑,要昏厥過去。
李尚書急忙跳出來說道︰「皇上三思啊,兩國聯姻,好處甚多呢。」
誰不知道北渝如今的情況,哪能再起戰事。
而且此次,姜武還是和慶陽聯合起來。
若是打仗,必敗!
現在只推一個女子出去,就能獲得安寧,何樂而不為。
素清是皇室宗親之女,自小錦衣玉食,從未受過委屈,現在國家有難,她犧牲一下又怎麼了?
定陽侯哈哈大笑︰「瞧瞧吧,北渝皇帝,一個臣子都比你看得通透呢。」
兩國聯姻,無論成不成,姜武都能達到目的。
若是成了,可慢慢蠶食北渝。
清河王是他的死對頭,能在床上折磨死對頭的女兒,他無比興奮激動。
不成的話,就能有理由開戰,用武力手段迅速吞下北渝。
北渝皇帝蹙眉,瞪著李尚書︰「放肆,朕意已決,還不退下去!」
李尚書沒退,還有好幾個大臣紛紛跪下,求北渝皇帝答應聯姻。
素清身子晃了晃。
她無力的閉上眼楮。
看啊,父王,這就是你當年犧牲性命護下來的同僚。
若你還在,他們至于會這樣欺辱女兒嗎?
紀輕羽掃了他們一眼,姿勢優雅站了起來。
「各位大人,你們需要壯雄風的丹藥嗎?我可以便宜點賣給你們。」
李尚書一噎︰「紀姑娘,你……你一個女子,怎能說出這種話來!我們身子都沒問題,怎會需要這種丹藥!」
就算有問題,他們也不可能當眾承認啊。
紀輕羽輕蔑笑著︰「是嗎?你們在危險之際,推一個小姑娘出去受苦,保自己的平安,我還以為你們不是男人。」
李尚書等人面如菜色。
但她的眼神如鬼厲般陰冷凌厲,他們根本不敢對視。
偏偏李尚書心虛得很,罵道︰「聯姻是正常之事,紀姑娘因為私人感情,不贊同聯姻,難道是想看北渝和姜武開戰嗎?!到時候城池被破,生靈涂炭,紀姑娘怕是死一萬次都不夠!」
素清紅了眼,鼻子酸酸的。
她抿抿嘴,「羽姐姐,沒事的。」
要是北渝需要她去和親,她去就是了。
紀輕羽今日替她開口說話,她已經很高興了。
若換了紀清芷,她肯定會勸自己識大體,要為北渝百姓做出犧牲。
紀輕羽微揚下巴,放下狠話︰
「北渝的城池,我會守住。曾經丟失的城池,我也會一一奪回!」
「今日,誰也別想素清去和親!北渝不需要委曲求全!」
北渝皇帝不禁動容。
宇文桁心情激動,附和了一聲︰「說得好!若要開戰,本宮帶兵親政!」
李尚書白了宇文桁一眼︰「太子殿下,您只是二階靈師,又沒學過多少兵法,上了戰場,又能殺得了幾個敵兵。」
自宇文桁那次丟了臉後,不少臣子心里或多或少都心存鄙夷。
宇文桁頓時覺得有些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