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紀輕羽居高臨下,秀靨艷比花嬌,渾身上下透著強大的氣場。

她眼里,有殺氣。

宇文桁一怔,腦子發麻。

才不過一月,他那點修為境界在紀輕羽面前,已經算不上什麼。

她曾跌落低谷,如今卻重回了山巔。

而他,已經入不了她的眼。

然而宇文桁卻很不甘心,他是一國太子,身份高貴,她憑什麼看不起自己。

「紀輕羽,為什麼?」他聲音干啞,此刻冷靜了下來,他想知道緣由,「本宮是尊貴的太子,將來繼承皇位,你便是萬人之上的皇後,你為何不肯接旨!」

紀清芸和紀清妍姐妹都對他別有心思,北渝國其他女子亦是如此,怎麼到了她這里,她就如此嫌棄?

他並不是對紀輕羽情根深種,只是單純覺得,得不到的東西永遠在騷動。

「我心里有人。」紀輕羽回答了一句。

心里又說,他可比你好太多了,至少沒你這般勢利眼。

宇文桁一噎,她心里有人?

他隨後笑了起來,滿是鄙夷︰「沒想到你的眼光還這麼差,那孩子的親爹身份低賤,是專門伺候人的,你竟然喜歡這樣的人。」

她真是瞎了眼,自己又何須強迫這種不貞不潔的女子。

不然,他都覺得自己髒。

恰在此時,張公公扯著嗓子大喊︰「皇上駕到!」

審判府的院子盡毀,用不著出去,就見到北渝皇帝的車攆徐徐靠近。

前後,有數百御林衛跟隨保護。

宇文桁見靠山來,眼楮一亮。

北渝皇帝下了車攆,看見四周殘垣斷壁,微微震驚。

再看李舟重傷倒地,紀輕羽站在一只聖獸上面,他一張臉都黑了。

張公公回宮,稟報了一切。

原以為龍暗衛能將事兒解決好,哪曾想紀輕羽契約了一只聖獸,竟然與李舟交起手來。

所以北渝皇帝,才立即出宮查看情況。

宇文桁到了北渝皇帝跟前,拱手說道︰「父皇,紀輕羽毀了聖旨,還將龍暗衛打傷,請父皇下旨,誅她性命!」

紀輕羽雖有聖獸,但數百御林衛可不是當擺設的。

既然得不到,那就毀了,如此還能挽回臉面,他就不至于淪為笑柄。

北渝皇帝一雙陰沉的眼楮,落在紀輕羽身上,情愫不明。

但烈雲听見了宇文桁的狠話,惱怒得仰天咆哮一聲。

吼!

聖獸怒吼,差點將北渝皇帝心脈震斷!

紀輕羽面色淡漠,落回地上,模了模烈雲的大腿︰「乖,別嚇唬人。」

烈雲嗚呼一聲,乖乖的退後了一步。

北渝皇帝捂住心口,心跳逐漸恢復正常。

他本來震怒不已,但看見聖獸的實力後,一下子認慫。

當著眾人的面,北渝皇帝猛地踹了宇文桁一腳。

把人踹倒後,又踢了幾腳,狠聲罵道︰「你偽造聖旨,偷取龍暗衛信物,私自調動,你犯下樁樁件件的大罪,竟還敢在朕面前說別人?」

沈賦怔住。

什麼情況?

父子互相甩鍋?

紀輕羽很快明白過來,嘴角微微抽搐。

還以為北渝皇帝是來跟自己算賬的,沒想到轉而就讓宇文桁背上所有黑鍋。

她同情的看了宇文桁一眼,別怨我,誰叫你攤上這樣的親爹。

宇文桁有靈力護體,並沒有受到重傷。

只是精細的蟒袍沾上灰塵和腳印,看起來無比狼狽,沒有半點皇族貴氣。

不過北渝皇帝忽然向他發難,他腦子一時半會轉不過來。

他委屈至極,哽咽喊著︰「父皇,聖旨不是您親手寫的嗎?信物不是你親自給的嗎?」

北渝皇帝又黑了臉。

平日不是挺聰明的嗎?現在連給親爹背鍋都不會了?

「住嘴!你連朕都污蔑上了?!」北渝皇帝拂袖,「你犯下大錯,朕要廢了你!」

宇文桁身體僵住,無意識地看著那一抹明黃的身影。

「父皇,您說什麼?」

他出生沒多久便被立為太子,除了做太子,他什麼都不會啊!

北渝皇帝瞪著他︰「朕要,廢黜太子之位,貶你為庶人!」

如此,還能保住他兒子一命。

他覺得自己已經算是寬容了。

殊不知,宇文桁走到今日,少不了北渝皇帝的推波阻攔。

宇文桁半跪在地上,腦袋空白,耳朵宛如失聰一般。

他只想做高貴的皇族,不想做什麼低賤的庶人。

他終于明白,父皇是看著紀輕羽有聖獸,不願意與她交惡,所以便要犧牲自己。

原來,他也是一顆可有可無的棋子。

一滴眼淚,自眼角滑落。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宇文桁閉上眼楮,抬手往自己的天靈蓋上打去!

既然再也不是太子了,他還有何顏面存活于世上。

北渝皇帝驚叫︰「太子!」

掌心還未落下,宇文桁的手腕就被一條鞭子纏住。

宇文桁晃了晃神,睜開眼眸,側頭看見紀輕羽控制手里的鞭子,阻止了他輕生。

「小小挫折都受不了,你還做什麼太子?」紀輕羽冷道。

宇文桁蹙眉,有些懊惱︰「你既不願接旨,為何還要救我?!放開!」

「你別多想,我可不是對你有什麼意思。盡管我們當初是合作關系,但你總歸幫過我,我才不想看著你在這里窩囊自盡。」紀輕羽說道。

宇文桁臉色漲紅,覺得紀輕羽又在踐踏自己的尊嚴。

不過他轉念一想,如果他由始至終站在紀輕羽那一邊,沒有三心二意,或許結果會不一樣?

然而如今,一切都晚了。

紀輕羽已然抽回了捆靈鞭,不再阻攔︰「好了,你若想再死,這一次我肯定不會阻攔你。」

宇文桁還是有些萬念俱灰。

他無法保住自己的太子之位,更是因為,他被一直敬重的父皇舍棄了。

手,又想拍下。

北渝皇帝已然撲了過去,死死掐住宇文桁的手,聲淚俱下︰「珩兒,你不能死啊,你死了,朕還活不活了?」

他徹底慌了神,沒想到兒子會想著自盡。

這是皇後留下的唯一血脈,兒子若有個好歹,他百年之後如何有臉面與皇後同葬在一起啊。

北渝皇帝眼楮通紅,含著淚水︰「珩兒,是朕錯了,朕不該讓你背鍋……」

幸虧有紀輕羽攔了一下,不然他便是恨錯難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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