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清郡主沒有半點怒意，反而笑盈盈的跟了上去。
知夏徹底松了口氣。
馬車上，素清郡主擦洗了臉蛋，笑容明媚，只是眼楮還有點紅腫。
「知夏，你說，羽姐姐是不是真的原諒我了？」素清郡主還是有點驚怕。
「紀大小姐是清爽豁達之人，她既然接受了郡主的道歉，以後定不會再遷怒郡主的。」知夏說道。
她有點無奈。
她家郡主先前被紀清芷教唆，處處針對紀輕羽，人家不跟郡主計較，已經算是很大方了。
「這不夠，我是想跟她做朋友。」素清郡主眨了眨眼楮，「羽姐姐多厲害啊，是五品煉藥師，修為也好。」
知夏嘆了口氣︰「郡主，奴婢不得不說一句，你究竟是看紀大小姐厲害才想與之親近，還是喜歡紀大小姐的為人？若是紀大小姐還像以前一樣，是廢物，腦子不清醒之人，你還會想跟紀大小姐做朋友嗎？」
素清郡主一愣︰「可羽姐姐現在……並不是廢物啊。」
「你若是看中了這點，紀大小姐不會把你當朋友。」
素清郡主沉默了。
她垂下眸子，看著手里的帕子。
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
她曾經對紀輕羽避之不及，生怕與之沾染上半點關系，被人恥笑，她現在怎麼有臉，想要跟紀輕羽做朋友。
她不配。
很快到了樊花樓。
因為要看紀清芷游街，紀輕羽特意選了個有小陽台的廂房，一低頭，就能把大街上的情景看得清清楚楚。
素清郡主有些悶悶不樂，特意讓紀輕羽母子走在前頭，她不敢太過親近。
「郡主！」
二樓的一間廂房門打開，一位穿著粉色衣衫的姑娘走了過來，發髻上還戴著兩支嵌瑪瑙的累絲金簪。
素清郡主一看，正是李尚書的女兒李思妙，是坑她錢的姐妹團之一。
「我在樓上就看見了郡主，郡主怎麼一人前來？不如跟我們一道吧？」李思妙說著，笑吟吟上前挽住了素清郡主的手臂。
她還愁著今日這頓飯錢怎麼給，誰知冤大頭就來了。
她可太喜歡素清了。
素清郡主往里看了眼，那廂房里還有幾位年紀相仿的姑娘，似乎都是李家的族親。
她們紛紛起身，給素清行禮。
今日的素清開了竅，倒是清楚看見了她們眼底的嘲弄。
「不了，我今日是來請羽姐姐吃飯的。」素清郡主搖搖頭。
李思妙迷糊了︰「哪個羽姐姐？既然是郡主的朋友，那就一起啊，人多熱鬧。」
坑錢姐妹團里，又添了新成員嗎？她怎麼不知道？
不過不要緊，素清一坐下來，肯定會付賬。
清郡主無父無母，還真是喜歡熱鬧。
她猶豫著，前頭的紀輕羽回頭，看了眼那張飯桌，眸光冷了幾分︰「你們都吃飽了，還敢請我們一起呢？是要我們吃冷飯殘渣嗎？」
李思妙驚住。
她沒見過紀輕羽恢復容貌後的樣子，但是她在宮宴上，見過兩個孩子。
「紀輕羽？！」李思妙滿臉鄙夷。
但她知道紀輕羽現在得皇帝信任，又實力非凡，她不敢明著污言穢語。
她側頭，低聲道︰「郡主，你瘋了嗎？她殘花敗柳，名聲惡臭，你跟她走在一起，都要被人笑掉大牙，難道你不要自己的名聲了嗎？」
重要的是，紀輕羽好像看清了她的意圖。
要是素清不肯來她這兒吃飯，那她今日就要從自己的小金庫里邊拿錢付賬了。
而且她的族親姐妹都看著，她丟不起這個人。
素清郡主微微擰眉。
以前別人說這些，她很容易被煽動，她會對紀輕羽母子嗤之以鼻。
可今日，她很不高興。
她不高興別人說，紀輕羽是殘花敗柳。
她不高興別人說，紀輕羽的名聲惡臭。
更不高興，李思妙的眼底盡是鄙夷和嘲弄。
「你再這樣說羽姐姐，我就撕爛你的嘴！」
素清郡主抽回了自己的手，不想跟李思妙親近了。
李思妙怔住，懷疑素清的腦子被驢踢壞了。
「郡主，你怎麼回事？」李思妙面色僵硬。
廂房里的族親姐妹，全都看過來，還帶著一絲幸災樂禍。
她覺得自己丟了面子，此時也不怕得罪了紀輕羽，張嘴就說︰「我說得不對嗎？紀輕羽與人苟且，就算她爬得再高，靈力再厲害，她也洗不清自己身上的污點！我要是她，就不會帶兩個野……」
紀輕羽眼眸含著肅殺。
還不等她動手，就響起了啪啪兩聲。
李思妙震驚的捂著臉頰︰「郡主，你……你怎麼打我？」
「我說過的，你再敢說羽姐姐的不好，我就撕爛你的嘴！」素清雙手叉腰，像一只隨時準備著戰斗的母雞。
那麼好的孩子，她不能讓他們听見那些污言穢語。
李思妙還在晃神。
她想反抗，但她只是尚書府的一個普通小姐，哪能跟郡主抗衡。
無奈之下，李思妙哽咽說道︰「郡主，我這是為了你好啊，你尚未出嫁，要是跟不干不淨的人廝混在一起，你的婚事會受到影響的。」
不干不淨？
素清又是冷笑。
見識過紀清芷說哭就哭的本事，她覺得李思妙真的弱爆了。
為她好？
每一次出來吃飯，都是她付賬請客。
每一次得了宮里的賞賜，李思妙都要來她府上討要點衣服首飾。
這樣的好，她可要不起！
這次不用她親自動手，知夏就上來啪啪的甩了幾個嘴巴子。
知夏是婢女，也是護衛，初境五階。
用了點力，瞬間就將李思妙的嘴巴打爛了。
要知道，她想打李思妙很久了。
只是以前郡主把李思妙當朋友，她一個做奴婢的，不好動手而已。
李思妙癱倒在地，一臉怨憤。
李家的姑娘們大氣都不敢喘，更不敢上前攙扶。
素清郡主走了幾步，盯著李思妙的金簪︰「你在我這兒拿了不少好東西，知夏都登記在冊了，我限你今日之內，把東西全都還回清河王府！要不然，我就告到皇上那里去。」
李思妙徹底慌了神。
有些東西，她已經變賣或者送人了。
為什麼？
為什麼素清這個蠢豬今日變了樣？
「郡主……」李思妙哭喊著，想動之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