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氏率先替女兒抱不平︰「大小姐,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你何苦為難芷兒呢,她對你是真心的呀。」
紀清芷干脆連眼淚都掉下來了,哭得梨花帶雨,楚楚可憐。
宇文桁緊鎖眉頭,覺得紀輕羽有點咄咄逼人了。
「紀大小姐,你這樣說話,不覺得太過分了嗎?」
因為紀清芷之前的賢名,再加上此時她這般傷心模樣,導致宇文桁保護欲強盛。
「太子殿下,爹娘之前那樣對大姐,我在旁勸也沒用,大姐是該惱火我的……」紀清芷繼續抹著淚珠。
「行吧。」紀輕羽忽然開口,語氣軟了下來,「想必我的好妹妹是勸服你爹娘,給我送賬本和地契來了。」
紀清芷還是保持著委屈的模樣︰「大姐,爹娘管家里的賬目多年,他們熟手,不如還是讓他們管著吧?」
「哦?說到底,你們是不願意交出來了?」紀輕羽冷笑了一聲。
紀清芷說道︰「不是不願意,大姐要照顧兩個孩子,又要重新修煉,我是怕大姐騰不開手。」
說得情真意切,似乎一切都是為了紀輕羽好。
孫氏忙的點點頭︰「是呀,大小姐,我先給你打理著賬目,等你空閑下來了,我再慢慢把一切交給你。」
只要再拖一點時間,他們就能做假賬,把錢財都轉移出去。
到時候剩下的空殼子,紀輕羽拿了,還要補上虧空呢。
紀輕羽瞥了宇文桁一眼︰「太子殿下,我是等能,但皇上不能等吧?」
紀輕羽和孫氏不大明白這話的意思,想著這是他們的家事,宇文桁還能硬插手不成?
紀清芷心里存疑,道︰「大姐,你這是什麼意思?」
張公公沒根,倒是個明白人。
他嗓子尖細,慢聲說道︰「那是林藥師留給紀大小姐的財產,紀大小姐知道皇宮塌了一半,就上了折子,要給國庫捐獻一百萬金幣。這要是拖下去,那宮里毀壞的殿宇還修不修了?」
這話一出,紀振雄就變了臉色︰「什麼?!捐一百萬金幣?!」
紀輕羽這個敗家女,一百萬啊,他肉都疼了!
孫氏又氣又急︰「大小姐,你這是干什麼!」
就連紀清芷,也是有些惱怒︰「大姐,你可知一百萬金幣有多少?家里的錢財不多,你不能這樣揮霍吧?」
她此次回來,還打算從家里取個五十萬金幣回去。
聖都遍地都是有錢人家,花錢如流水。
紀輕羽眼角帶著笑意︰「我是替皇上分憂,你卻說揮霍?」
君凌陌不在這里,她就知道紀振雄夫婦會反悔。
她寧舍了一點錢財,也不願意讓他們繼續拿捏著母親的財產。
所以,她就上了折子,給北渝皇帝一點好處,讓他來幫忙解決此事。
宇文桁這會兒算是清醒了,有點看清了紀清芷的真面目。
剛才還姐妹情深,一說還錢就反目成仇。
他回到位置上坐著,跟紀清芷說話也疏離了幾分。
「二小姐,你大姐這是大義之舉,你何以這樣說話?」宇文桁端起茶盅,抿了一口清茶,「你還是趕緊勸你爹娘把賬本和產業地契交出來吧,本宮和張公公還要回宮復命。」
張公公皮笑肉不笑,接口說︰「相爺,你還是趕緊的吧,你也知道國庫銀錢不多,皇上正為重修宮殿之事苦惱得很呢。要是雜家辦不好此事,怕是連大總管的位置都保不住了。」
紀振雄一噎。
這是在敲打他,如果不如實交出林月瑤的東西,他的官位就會不保。
他還是愛好面子的,就說︰「是,我立即就去辦。」
紀清芷沒想到紀輕羽來了這麼一招,心里恨得咬牙切齒。
她是知道紀振雄和孫氏有什麼本事的,這麼多年,他們是靠著林月瑤的財物才能過得如魚得水,現在全交出去,日後就要吃西北風了。
也怪紀振雄他們不懂未雨綢繆,想著紀輕羽變傻了,就沒有轉移錢財!
紀振雄叫上了孫氏,回去拿上賬本和產業地契。
紀清芷思來想去,還是沒有半點辦法。
差不多過了大半個時辰,紀振雄才命人把賬本和地契抬了過來。
宇文桁是徹底震驚了,光是地契,就有兩大箱子。
光是租金,每個月就有二十萬金幣進賬了,更別說生意賺的錢。
只是紀輕羽翻了翻賬本,目光清冷的盯著紀振雄。
「你們變賣的產業,得給我補上錢。」紀輕羽說道。
紀振雄氣得胸口脹痛,怒道︰「逆女!家里吃住難道不用花錢嗎?你可知道為父這些年為了這個家,花了多少心血?你和兩個孩子在府上住著,也花費了不少錢財,你還要我補上錢?」
那些錢財都揮霍完了,哪里還能補得上。
「先前我和孩子吃的餿飯剩菜,穿的是粗衣麻布,能花多少錢?」紀輕羽冷冷說道,「但凡你當初對我們母子好一點,我今日也不會追著你補錢。」
紀振雄默了,無言以對。
他知道孫氏對紀輕羽母子很差,他沒管過,還恨不得要多加羞辱。
如今……
他後悔了。
要是他當日稍微盡一點父親的責任,他大概不會是這樣的下場?
「大姐,家里那麼多人,自然是費錢,你是爹的女兒啊,你為何那麼計較呢?」紀清芷說道。
紀輕羽嘖嘖一笑︰「我就是計較,這是我娘留給我的,我娘是我娘,而不是你們的娘,我為什麼要分給你們用?你缺錢花,就找你娘要啊,為什麼要像乞丐小偷一樣,才盯著我的錢?」
一席話下來,讓紀清芷白了臉色。
這不僅是在說孫氏的無能,更是在說她就是個名不正言不順的嫡女。
她又掩面哭了起來,「大姐,就算我們不同個母親所生,但我們也是姐妹啊,你這些話,實在是太傷人了。」
紀輕羽翻了個白眼,道︰「你替你爹還錢,我們就還是好姐妹,如何?」
「啊?」
紀清芷這就裝不下去,愣在原地,連哭也忘了。
幾百萬的虧空,她哪能還得上!
後來還是張公公說道︰「這事好說,就從相爺的俸祿里扣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