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死你！」
「打死你！」
度厄真人抓起元始天尊，又是一巴掌甩了過去。
「你知不知道我已經準備在這方天地好好呆下去了，非要逼我現身！」
這一次，度厄真人是用拳頭捶在元始天尊的胸口，一口氣連續捶了上百拳，眼看著元始天尊的胸膛迅速地凹陷了下去。
「你知不知道要進來很難的？要弄出度厄真人這麼一個身份更難？我都忍氣吞聲多少年了？好不容易都修到金仙了，現在他麼的又要全部重新開始！」
度厄真人開始抬起膝蓋，一下下地撞在元始天尊的小月復處，每撞一下，元始天尊就就張開嘴哇哇地吐出大口大口的青氣。
李靖茫然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看著自己的師傅在那里暴打著元始天尊。
其間可以看到元始天尊幾度想要反抗，但卻都輕易被自己的師傅鎮壓了下去。
度厄真人舉手抬足之間，仿佛在欺負小貓小狗般欺負著先天聖人元始天尊。
這一刻的李靖，大腦一片空白。
眼前景象給他帶來的震撼，比當初在昆侖山底下看到那個銀色巨蛋時還要強烈許多倍！
畢竟當時看到那銀色巨蛋時，他根本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
而度厄真人……是他的師傅啊！
是那個從小把他養大，教他修行，在他和師兄的眼中，向來溫和可親但也平庸無奇的老好人！
然而就在此刻，那個以往在昆侖山中處處要給人陪笑臉的平庸散修，驀然化身成了一個能暴打聖人的……怪物？
李靖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此時的我度厄真人。
因為現在的度厄真人讓他覺得很陌生。
不僅是度厄真人突然爆發出來的難以想象的實力，更是因為度厄真人身上散發的那種氣息。
他那個老好人師傅原先那種溫和拘謹的氣質完全消失了，現在度厄真人身上籠罩的，是一種暴戾，瘋狂，殘忍，陰邪的氣息。
就像完全換了一個人一般。
這種感覺，讓李靖有些害怕。
殿廳之內，度厄真人將元始天尊按在地上無比殘暴地凌虐了足足半個時辰，接著終于站了起來，他微微喘了幾口氣。
有些疲勞，但更多的是滿足。
早就想弄死這家伙了，特別是以前自己低眉順眼地奉承他時，這家伙居然正眼都不看自己一下，搞得每次自己都差點忍不住出手，在老家那邊，誰要敢拿這種眼神瞟我，直接滅了他血裔十八代！
接著度厄真人往桌子邊走去，走到半路，似乎有些不解氣，又轉身走回去狠狠一腳踩在元始天尊那張干淨儒雅的臉上，用腳跟碾了碾，這才來到桌子旁，在桌子上掃了一眼，抓起一塊龍肝塞進了嘴中。
「早就想嘗嘗這東西的味道了。」
度厄真人口中喃喃自語了一句，接著將整盤龍肝拉到了自己的面前。
李靖呆呆地看著度厄真人。
臉還是那張熟悉的臉。
但人已經完全變了一個人。
神情變了，氣質變了，最重要的是連力量也變了。
現在自己師尊身上洋溢著的，赫然是混沌元力。
但是度厄真人身上的那種混沌元力，和自己體內的，以及元始天尊身上的，又有那麼一些不同。
至于哪里不同，李靖說不上來，畢竟他只是個大道士。
度厄真人吃完了一旁龍肝，有些意猶未盡地咂了咂嘴，然後抬起了頭，發現身旁怔怔望著他的李靖，頓時有些惱怒和生氣。
「還不是為了你這臭小子！」
他瞪了李靖一眼道。
李靖沉默了一下，然後有些艱難地開口問道︰
「師傅……你到底是什麼人？」
李靖現在得心情很復雜。
這就像房間俗世的一個苦孩子，從小苦到大，一直以為自家就是貧寒之家，然後有一天他老爹突然告訴他，自己家其實有良田萬頃，廣廈千間，他其實是一個妥妥的富貴公子。
這種事情應該高興嗎？
至少李靖現在卻高興不起來。
「你到底是什麼人？」
這個時候，李靖的身後也同樣想起了這樣一道帶著疑惑以及恐懼的聲音。
原本看去奄奄一息的元始天尊，深深吸了一口氣，接著緩緩從地上站了起來。
此時除了看去神情還有些萎靡之外，他的傷勢好像已經完全好了。
他是天地聖人，身融天道之中，受這方天地天道的庇護，只要不是當場死亡，受再重的傷勢，要恢復不過是一口氣的事情而已。
而剛才度厄真人，也沒有真要殺了他的意思。
但是元始天尊很清楚，剛才度厄真人如果要殺他的話，是可以徹底殺死他的。
所以現在元始天尊雖然傷勢盡復，但沒有再次對度厄真人出手的任何，他此時的心中，依然冒著縷縷寒意。
在仙界中，關于聖人，有兩句話，是幾乎所有仙人都知道的。
第一句，是聖人之下，皆為螻蟻。
這句話的意思是，只要你未成聖境，不管實力多強，都是聖人隨手可以摁死的螞蟻。
第二句，是聖人不滅。
聖人身融天道之中，與天道無分彼此，除非這方天地崩壞，天道消散，否則聖人永遠不會真正死亡。
這也是為什麼幾乎所有的修行者，都對聖境孜孜以求的原因。
一旦成就聖人之境，你就是這方天地間永恆的存在。
然而只有聖人們自己知道，他們也是會死的。
比如道祖鴻鈞道人，就有能力隨意剝奪他們的生命。
又或者像剛才那樣，遇到這種特殊的混沌元力。
元始天尊自然也感受到了度厄真人體內那種特別的力量，那也是混沌元力，但是卻和他的混沌元力天然相克，或者說互相相克，就像事物的陰陽兩面。
至于到底誰克誰，就看誰的力量更強大一些了。
事實上，元始天尊很清楚，這個度厄真人隱藏的實力其實並沒有比他強大多少，其實就強那麼一點點，但很可惜，恰好就能把他吃得死死的。
只是這種詭異的混沌原力，好像只有來自……
下一刻，元始天尊終于醒悟過來，眼前的這個的度厄真人，是什麼來歷了。
然後他的口中，響起了一聲極為驚惶以及意外的厲嘯。
……
「這是怎麼回事？」
「這個李靖的師傅，真實身份到底是什麼？」
昆侖山底下的基地之內，姜子牙也一臉迷茫地問著那少女。
光屏中實時傳來玉虛宮那個殿廳中正在發生的事情的畫面。
剛才在他最絕望的時刻，事情卻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反轉。
李靖的師傅突然暴起，把自己的師傅狠狠揍了一頓。
對此姜子牙自然很開心，並且大大松了一口氣。
對于李靖的師傅比自己的師傅更加強大這件事情，他也沒有任何失落的地方，只是很好奇度厄真人為什麼會突然變得這麼強大。
他認識度厄真人也已經很多年了，再清楚不過度厄真人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了，對于那位老實巴交的真仙，突然展露出這樣完全不同的一面，讓他這位穿越者也極為不解。
少女似乎也有些驚訝，她沒有說話，來到那台光腦前，再次啟動了光腦，飛速操作了一通。
因為她得到動作太快，那些指令也很復雜，姜子牙看得不是很懂，但大致知道，少女好像是在分析某個人物的數據。
少女並沒有耗費太久的時間，然後就似乎得到了答案，口中哦了一聲，站直了身子。
起身之時，這少女胸前那獨特而迷人的風光，就算是穿著寬松的白色大褂也依然遮掩不住。
因為李靖的轉危為安，放松下來的姜子牙，心中頓時又生起了某些小心思。
「發現了什麼？」
他一臉好奇地湊近了過去。
湊得很近。
至于度厄真人的真實身份到底是什麼，他現在一點都不在乎了。
少女凝視著光腦中分析得出的結果，微微有些詫異，也有些不解，是以沒有注意到，此時姜子牙的臉頰已經快要貼上她的發鬢。
「用你听得懂話說，這個度厄真人，是從一個尚未開放的隱藏副本中跑出來的人物！」
少女有些疑惑地說了一句︰
「但為什麼光腦中沒有主動生成這個人物的檔案，主程序怎麼會沒發現他跑出來了？」
姜子牙嗯了一聲，沉醉在少女發絲間傳來的縷縷幽香之中。
……
「域外天魔！」
「你是域外天魔！」
元始天尊盯著度厄真人，口中響起一聲不可置信的驚呼。
下一刻，他的目光轉向了桌子的另一邊，那里坐著一個紅發女子。
那也是一個域外天魔，已經被他關押在玉虛宮中很久了。
只是這兩個域外天魔，為什麼給人的感覺如此不同。
度厄真人緩緩轉過身來，對著元始仙尊笑了一下，笑容說不出地陰詭邪惡。
「你猜得沒錯，我就是域外天魔。」
接著度厄真人指了一下對面的那個紅發女子，淡淡地說道︰
「我不知道這種奇怪的人是哪里冒出來的，但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訴你，在我們域外，絕沒有這種人。」
「而且如今這方天地中，應該只有我一個域外天魔！」
元始天尊怔立在了原地。
這方天地間，在洪荒時代就曾經出現過一些域外天魔，最終死在這方天地間的修行者的圍剿之下。
只是那些戰斗，元始天尊因為某些原因，都沒有參加過，所以在洪荒時代，他從來沒有親眼見過域外天魔。
對于域外天魔的一切，他都是從其他聖人口中了解到的。
所以一開始的時候，元始天尊覺得這紅發女是域外天魔，只是今日度厄真人站在他的眼前，他才發現可能自己以前確實弄錯了。
因為這個度厄真人，更像傳說中的那些域外天魔，特別是那種古怪的混沌元力，跟傳說中那些最強大的域外天魔如出一轍。
李靖同樣一陣愕然。
因為跟元始天尊一樣，他也一直意外紅發女這些人就是傳說中的域外天魔，然而听師尊的意思，他才是貨真價實的域外天魔？
而自己是一個域外天魔的弟子？
度厄真人說完之後，殿廳之中陷入一片詭異的安靜。
良久之後，元始天尊走到了桌子邊，坐到度厄真人的對面，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著度厄真人。
對于剛剛暴打了他一頓的度厄真人，此時元始天尊的眼神中，卻沒有任何憤怒。
先天大物並不是冷漠無情的生靈，他們會有很多的情緒，但是所有的情緒都不會影響他們對一件事情的判斷。
他們能夠隨意地控制自己的任何情緒，包括憤怒和仇恨。
「你很厲害，在我的昆侖山中藏了這麼多年，甚至在我面前都出現過很多次，但在今天以前，可我從來沒有在你身上發現過任何一點異常。「
元始天尊看著度厄真人平靜地說道。
「因為我是真的在修行你們里天地中的功法的啊！「
度厄真人微笑著說道。
現在，他身上那種邪惡冰冷的氣息，開始慢慢斂去了，但是渾身的混沌元力依然澎湃著，並沒有恢復成原先那個平庸無奇的真仙。
然後他嘆了口氣。
「來到里天地之後，我就將原先自己的全部力量都封禁了，讓自己徹底成為了一個普通人，然後從頭開始修習你們里天地中的煉氣之道，不過或許我這副身體確實不適合你們里天地中的功法，這一路走來異常的艱難，花了九千年的時間，才看看走到了金仙的門檻。」
「可惜今天卻讓這麼多年的辛苦全都廢棄了，因為我動用了原來屬于自己的力量，我們外天地的力量。」
「而這兩種力量完全不能共存，所以我這許多年來修行的靈力，現在已經蕩然無存了。」
「元始，所以說今天我就算打死你，你也不冤吧！」
九千年前？
在度厄真人的話中，元始天尊首先注意到了這一點。
他微微一怔。
九千年前，那應該是天皇時代，也是在女媧補天之後。
那這域外天魔是怎麼進來的？
上次師兄已經探查過三十三重天上女媧布下的那個大陣了，師兄卻說過沒有任何問題。
是師兄疏忽了嗎？
這縷疑雲在元始天尊心中一閃而逝，然後被他暫時壓下。
因為他現在有更大的疑惑。
「可是你並沒有殺我！」
元始天尊不解地盯著度厄真人道︰
「既然你現在已經現形了，卻又不殺我滅口，就不怕我通知其他聖人聯手將你鎮壓嗎？」
元始天尊的話，讓度厄真人身邊的李靖，身軀陡然一震，有些擔憂地看向了度厄真人。
是啊！
不管師尊到底是什麼來歷，但他現在露出了形藏，就算他比元始天尊更加強大，但又豈是天地間諸多聖人的對手？
而如果其他聖人知道這里有一個如此強大的域外天魔，絕對會聯手前來鎮壓。
這一刻，李靖終于明白，自己這位剛才讓自己無比陌生甚至隱隱有些恐懼的師尊。
為了救自己到底付出了怎麼樣巨大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