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上品地妖師境的強者,一個生死不明,而另外一個被捆得結結實實,已經沒了反抗之力。
岳眉用紅綾把那看起來年輕的男子抽得翻來滾去,慘叫連連,岳眉下手不輕,但也不至于要了對方的命。力道拿捏的剛剛好,看起來相當之擅長,也不知道她以前是不是就愛好這個。
抽打了好一陣,等到龍文牧喊停的時候,男子已經出氣多進氣少了。他臉上一道道醒目的紅痕,如今是連哼都已經哼不出來了。
「龍少,我表現的還可以吧。」岳眉已經湊上來邀功了。
「一邊去。」龍文牧甚至不想多看她一眼。
自顧自的走到被捆住的男子前,伸手把他拽了起來。
「要殺……便殺……」男子聲音微弱,滿還是滿臉硬氣。
像他們這種修為境界的人,一般不會輕易認命,除非是遇到了無論如何也贏不了的敵人。
在見識了龍文牧的手段之後,那一點點來自修為上的自傲,早就已經碎了一地了。如今是連活命都是一種奢望。
「挺有種的。」龍文牧沒多搭理他,把他往牆角一扔,轉而走向趴在地上的老者。
來到老者跟前,見地上染了一片血紅。場面相當淒慘,但老者並沒有咽氣。
龍文牧把他一並扔到角落去。
「看好他們。」龍文牧對岳眉哼道。
「哦。」這次岳眉倒意外的配合,縮著腦袋跑到角落去了。
龍文牧在心里長長嘆了一聲,這下總算沒人打擾了。
來到雲嘉身旁,靜靜的等待她晉升完畢。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剛才的手段震懾,旁邊角落的三人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又過了一個多時辰,雲嘉周身跌宕的氣息漸漸平復了,連手中的源石也已經消失不見。
久閉的雙目終于緩緩睜開,眸子里跳動著雷霆般的光暈。
她長長吐了口氣︰「結束了。」
至此,龍文牧懸著的心徹底落定。感受著雲嘉的氣息,她毫無疑問是大妖師境了。
雷靈之體本就強橫,雲嘉雖然才晉升大妖師,但能發揮出的戰力絕對勝過一般的大妖師。
雲嘉滿懷感激的沖龍文牧笑了一下,笑容里意味深長。
龍文牧回之一笑,撓了撓頭。
「感覺怎麼樣了?」
「還不錯。」雲嘉答道。
「咳咳咳。」一陣不合時宜的咳嗽聲打斷了氣氛。那邊岳眉臉撇向旁邊,一副「不小心打斷你們,還真是不好意思」的表情。
雲嘉看過他們三個︰「就是他們?」
她在晉升,但不代表她什麼也不知道。龍文牧與人交手,她多少能感知到一二。
龍文牧起身,帶著雲嘉走到他們跟前。
岳眉眼尖,往龍文牧邊上一跳,表明自己是這邊陣營的。
剩下的兩人如喪考妣,因為根本不知道龍文牧會怎麼對付他們。
男子手腳還被捆住,但狀態比之前好了一些。
老者已經清醒過來了,除了胸口還有些塌陷以外,別的都還好。
龍文牧往老者身上多看了兩眼,為了速戰速決,他用了銘痕之術。雖說沒用全力,但那也不是地妖師能承受的,這老家伙命倒挺硬。
「那個,這……是我們有眼無珠,我們不知少俠虎威,得罪了少俠。今日我們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若少俠能饒了我們性命,我們必當肝腦涂地。」老者捂著胸口,小心翼翼的念道。
剛進來時候他們有多高傲,此刻就有多膽怯。
沒辦法不怕,眼前的人要滅他們大概費不了多少力氣。他們也是頭一次知道,一個大妖師,也能可怖到這種地步。
「名字。哪兒來的?目的是什麼?」龍文牧對他們沒絲毫客氣。
這些家伙,就算真殺了也沒什麼好可惜的。
男子先是躊躇了一下,道︰「段劍,泰青國人士。二十年前屠了仇家滿門,結果被天月國所擒。他們說只要能殺了你,就放了我。」
他性情應該屬于直爽的那一類,簡潔明了的說清了自身情況。
泰青國,龍文牧記得這應該是一個偏遠小國。至于這個男子的情況,應該是跟岳眉一樣的。龍文牧模模下巴,再看向老者。
老者連忙訕笑,滿臉的討好︰「我叫鬼駝,是出陽國的人。以前犯了點小事被天月國抓來,被關了差不多一百八十年了。少俠明鑒,我可真沒想跟您為敵,你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我又豈會為難你。都是天月國那幫灰孫子慫恿我來的,都是那幫家伙從中作梗呀。」
老者神態悲戚,說得煞有其事。
岳眉眉頭輕皺︰「鬼駝?我好像听過這個名字,原來就是你這老鬼。呵,听說當年,有個不怕死的老家伙跑進天月國皇宮里調戲人家王妃,後來被天月國的人給千刀萬剮了。原來你這老家伙還活著。」
鬼駝被揭了老底,滿臉尷尬︰「哎呀,那都是當年我糊涂呀。你現在再給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了呀。」
「那你剛剛還敢佔老娘便宜!」
「不不不,我不是有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鬼駝磕頭便拜,腦袋磕得砰砰響,「小的只是一時鬼使神差,小的再也不敢了。有少俠作證,兩位姑娘以後就是我的親娘,就是我的親姥姥呀!」
「啊呸,老娘國色天香,生不出你這麼丑的。」岳眉惡狠狠地說。
龍文牧扶額,沖岳眉瞪了一眼︰「你跟他們沒什麼兩樣,過去!」
岳眉馬上就泄氣了,「哦」了一聲,一步一挪的過去跟另外兩人並排站好。就好像等著受罰的小侍女。
鬼駝哪還看不出,這女人分明是跟自己一樣的處境。剛剛她理直氣壯個屁呀。自己居然拜她,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龍文牧又嘆了一聲,覺得這段時間嘆氣比以往都多。
諒他們也不敢亂來了,便丟下不管。跟雲嘉來到石室的另一邊,對雲嘉道︰「我送你回天地舟。」
雲嘉猶豫了一下︰「我更想在外面。空有修為,若是沒有戰斗的經驗,這跟花瓶有什麼兩樣。」
以前創立凌雲堡,旁人敬畏她,不是因為她的本事,而是因為「公主」這兩個字。雲嘉其實並不喜歡這樣。
如果可能,她更想依仗實力,而不是身份。
以前沒這機會,現在當然是想抓住所有的機會。
龍文牧對她的想法心知肚明。溫室里養出的花朵,終究經不起風雨。對某人過分的照顧,往往會起到相反的效果。
把雲嘉留在外面,也算是一種鍛煉。
這是雲嘉自己的意願,龍文牧想了想之後微微頷首,只道了句︰「萬事別逞強,小心應對。」
雲嘉點頭答應。
……
于此同時,另外一間屋子里。
水晶球前,天行洲帶頭的數人靜靜的圍觀。
他們自然是目睹了龍文牧怎麼擊破那兩人。
「那段劍實力與岳眉相差不多,不過那鬼駝倒是個棘手的人物。想不到連他都這麼快落敗。」有人感慨道。
「那是因為你們沒見識過,那小子擊敗鬼駝的招式,連天妖師都難以應對。區區一個地妖師,怎麼可能擋得住。」這次說話的是月玲瓏。
龍文牧的銘痕之術有多恐怖,她親眼見過。她敢肯定,如果當時龍文牧用出全力,那個叫鬼駝的早就到閻王殿報道了。
「無法想象,若是此子成了天妖師,那又是何種光景。」有人惆悵說。
「若到那時,他打殺天妖師,怕是如屠豬宰狗。」有人興嘆道。
話粗理不粗,按照這小子的發展潛力,這是完全有可能的事。
天行洲是唯一不動聲色的人,待眾人爭論了一陣之後,他開口道︰「他的手段已經見識過一部分了,下次送進去的人我會考慮,今日就先這樣,都出去吧。」
眾人同聲應諾,紛紛從房間里退了出去。
倒不是所有人都走了,還留下了幾人,這幾人都是當日與龍文牧交過手的人。
「那小子外冷內熱,居然饒了那三人一命。」月玲瓏本是側坐在桌上,一個縱身跳了下來。玉指托起水晶球,細細的朝里面打量。
「那三個人反正也沒用了,不然我去把他們撈出來?」月玲瓏又問。
旁邊老者徐徐搖頭︰「你只看到這小子本身實力強勁,卻沒有看見他另一強大之處。」
「什麼意思?」月玲瓏不解。
「饒那三人不死,這便是他另一處過人的地方。」老者說。
對這語焉不詳的話,月玲瓏稍微思索了一下,再看看水晶球里面那三個對龍文牧卑躬屈膝的人,想明白了什麼,輕輕嗤了一聲。
「那接下來怎麼辦?難不成還給他送人?」月玲瓏有些不爽的問。
這次眾人都看向天行洲,天行洲在經過最初的沉默之後,緩緩開口︰「雲軒國已經在無盡崖下集結人手了。」
「這麼快?」八字胡的男子凝重道。
「本以為他們還需一年半載,但有消息說,他們在遺跡里得到了什麼,大大縮短了他們的準備時間。如今雲軒國的人馬已經開始在無盡崖集結,長則半年,短則三月,便會前往天妖大陸。對我們而言,沒有下一次機會了。」
房間里氣氛頓時變的沉重。
「也就是說,為了達成那件事,我們要借助這小子的力量?」
天行洲聲音沉沉︰「物盡其用,人盡其才,不問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