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血斗

祭出天地舟,讓對方誤以為要憑空舟逃走。結果收起天地舟,反而以自身速度突圍。這一來一回,完全打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待見到龍文牧突圍而出的時候,三個天妖師無不驚怒。

「這是狐狸變的吧,好生狡猾!」壯漢豁然折返,他脾氣最暴,破口就罵。倒也沒停下,馬不停蹄便追去。

也不怪他這麼生氣,剛剛他跳向空舟想要去攔截,龍文牧便是從他固守的地方突圍而出的。

在他們來追時,龍文牧已經跑出了很遠的距離。

此刻龍文牧都還心有余悸。

老實說,用天地舟收容活人,完全是臨時起意,以前根本沒想過這種事。畢竟他才得到天地舟沒多久,還沒參透天地舟的種種妙用。

不過好在沒出問題,天地舟已經融入自己體內,用心感應的話,在體內那縮小了無數倍的天地舟里,明顯多了一道氣息,那是雲嘉的氣息。只要她安然無恙,龍文牧就能暫時安心了。

帶著雲嘉他很難突圍,畢竟雲嘉修為還太低,在面對天妖師時候很難算作戰力。雷靈之體不管再玄妙,可總需要一段成長的時間。

但天地舟既有這樣的妙用,那就能讓自己徹底放開手腳。

龍文牧時而跳躍,時而猛沖,峽谷之下無法御空,全憑雙腿之力。

在他後方,三道身影窮追不舍。

壯漢是狂奔,他跨步最大,加之修為,一步跨出便是常人百步的距離。

老者看似閑庭若步,不疾不徐,但偏偏縮地成寸,速度絲毫不比壯漢慢。

八字胡閃轉騰挪,身影在岩壁間時隱時現,每次出現,都會往前躍進一大段距離,緊隨在另外兩人之後。

三人急速追趕,但因為無法御空,在速度上很難發揮天妖師應有的優勢,一時間竟難以追上。

「小兔崽子,到底長了幾條腿!」

雖說一時間沒有追上,可距離依舊在不斷的縮短。

壯漢抬掌,接連轟出。

滾滾妖力卷弄罡風,每一道掌力都威能莫測,像是一片沙暴卷向前方。

龍文牧在那強勁的掌力里左沖右突,能避則避,但總有避不開的時候,硬吃了不少掌力。

當又被一道掌力轟飛出去,他狼狽的在地上滾了兩圈,吐了兩口血,起身再逃。

後面壯漢見他逃速絲毫不減,恨得牙癢癢。

「他到底還是不是人?」他忍不住發問。剛才有好幾掌他是完全打實了的,結果對方只是吐吐血就完事了?

老者眼皮直跳,頭也不回的問後方的八字胡︰「換了你,成?」

「自然不成。」八字胡毫不猶豫的答。

換了自己挨這麼多掌,就算不死,起碼也是重傷吧,至少不會像那小子跑得這麼歡。換而言之,眼前這小子,強度比自己這些人都還高了不少。

老者眼皮跳得更凶了,今天他好像見證了破天荒之事。

當真是怪物年年有,今年的特別怪。

「這種人若是成長起來,定是一方豪強。若是能將他收入我等陣營,那倒是件好事。」八字胡嘆息一聲。

「收編?我先斷了他手腳,再問他降不降。」壯漢顯然還在氣惱在龍文牧手中吃虧的事。

三人已經距離龍文牧極近,不過百丈的距離,這種距離對天妖師修為的人來說,眨眼便到。

三人同時出手,一道道掌力接連轟來。

龍文牧被那些掌力炸得狼狽不已,速度驟降,身影都已經搖搖欲倒。

三人知道,這小子多半是快不行了。但他能撐到現在,已經夠奇跡的了。

眼看已經追至龍文牧的背後,就要將其擒下。龍文牧搖晃的身形突然定住,反手便將幾十枚圓球給拋了出去。

三人神色一凝,不明是何物,只是本能的後退。

轟轟轟,接連幾十聲爆響。狂暴的威力幾乎把整個山谷都給震塌。

幾十枚誅妖雷,堪比幾十個上品地妖師同時出手,就算殺不了對方三人,起碼能讓對方受傷。

誅妖雷只有在對方沒有防備的時候才可能起到奇效,若有防備,就很難傷及到他們這種修為的人。換句話說,能夠使用的時機只有一次。

大片的火焰中,三道狼狽的身影倒退而出。

壯漢走的體修路線,傷勢倒不重,但另外兩人就沒這麼好運了。老者衣衫襤褸,身上一道道傷痕。而八字胡,胡子都被燒掉了半邊,滿臉漆黑。

「該死的小王八蛋!」八字胡咒罵。

不知那圓球是何物,只知道這東西威力奇大。

一個不小心,險些翻在這條陰溝里。誰知道這小子還藏了這種手段,剛才他那虛弱的樣子搞不好都是裝出來的。

還以為龍文牧已經借機逃走,但在那塵埃之中,一道身影豁然殺出,正是去而復返的龍文牧。

他周身縈繞濃烈的殺氣,直撲八字胡的跟前。

八字胡愣了一下,他沒想明白龍文牧為何不借機逃走,反倒回來自投羅網。

但沒時間給他想明白,因為龍文牧已經撲到了面前。

他雙臂往身前一架頓做防御,心暗道這小子居然瘋狂至此。

對面龍文牧雙目猩紅,簡直像人形的野獸,狠狠將拳頭轟出。

誅妖雷制造的這片刻空蕩,他當然能用來逃走。但在天妖師的追趕下,多逃片刻和少逃片刻又有什麼差別,早晚有被追上的時候。

與其如此,還不如舍命一搏。哪怕只傷對方一人,此後的壓力也能驟減。誅妖雷制造的空蕩,已經再不會有。

他的拳頭上,盤繞著奇異的紋路。紋路就像鮮活的蛇,不斷扭動著,直到覆蓋了龍文牧整個小臂。

銘痕之術,這是白朗所教的招式。

在此之前,龍文牧根本無法動用此招,因為這招對肉身強度有極大的要求。而此時此刻,靠著丹藥強化後的肉身,銘痕之術終于成功施展。

那揮下的拳中仿若有無窮之力,一拳落下,能破碎天地。

以前龍文牧沒動用過這個招式,也沒見白朗完全展現這招的威力。是以這招究竟如何他自己心里也沒底。

只是情急之下死馬當活馬醫,完全以命相賭。

至于他心里的疑惑,在下一刻也就得到了解答。

隨著 嚓的碎裂聲,龍文牧的拳頭轟斷了八字胡擋架的雙臂,去勢不減,銳利的拳鋒硬生生轟進了對方的胸膛。

肋骨俱碎,內髒受損,八字胡仰頭噴出一口血霧。

龍文牧抽出手,銘痕之術就此散去,他整條手臂皮開肉綻。

就算是現在的,也不能完好無損的將銘痕之術施展出來。不過,更大的原因還是在于自己對這招並不熟練。

龍文牧強忍著痛楚,抽身便退,硬扛著另外兩人的聯手攻勢,再次奔向山谷的盡頭。

這次殺了個回馬槍,只是為了尋機重創對方。如果不這麼做的話,很難擺月兌他們,等到離開峽谷,那就更不可能了。

成功重創對方一人,就已經足夠了。

就如他所料,這次逃走後,另外兩名天妖師並沒有馬上追來。

等到龍文牧逃遠,另外兩人都還沒回過神。他們愣愣的望著倒地不起的八字胡,表情說不出的驚悚。

「死……死了?」壯漢吞吐地出聲。

老者臉頰抖動,俯身探查︰「沒死,半廢,但沒人救就真死了。」

「該死的怪物。」壯漢已經記不清自己今天第幾次說「怪物」這個詞了,但每次說出來都代表的意義都不同。

老者深深的皺眉,這個結果也是他沒能想到的。對方能在自己等人面前周旋是一回事,可重創自己等人又是另一回事,哪怕是偷襲。

本以為足夠高估那少年了,誰知道還是小看了。

更可怕是那少年心機,也不知這八字胡沒死,是不是他有意為之。

想起他最後施展的那一手,特別是那突然爆發出來的力量,老者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留下一個人看著?」壯漢咬牙道。

「不留。」老者當機立斷。

「死了怎麼辦?」

「一個人對付不了他,你我必須聯手。」

老者打出一道妖力維系住八字胡的生機,再取出玉佩傳音了幾句。

對壯漢點點頭︰「此子若成敵,後患無窮,務必將他拿下,不論死活。」

壯漢沒有再吱聲,先前的火爆盡都消失不見,只是默默點了下頭,跟著老者再次追趕而出。

每個天妖師都有自己的尊嚴,都有自己的驕傲。但是他們捫心自問,在他們還是大妖師的時候,能不能做到這樣的事。答案只會有一個,那就是不能。今天見證了這一切,感覺就像有只腳把他們作為天妖師的驕傲踩得粉碎,踐踏得一文不值。

恥辱,不甘,偏偏無奈。

在前方,龍文牧依然在飛奔。

他的一條手臂垂在身側,整條手臂又痛又麻。想不到連現在的自己都無法完全承受下這份壓力,真不知道白朗當初怎麼想出這一招的。

雖然暗嘆這招的變態,可又不能否認,這招威力簡直無與倫比。一擊便重創了一名天妖師,威力遠超想象。

和這種效果比起來,一點點代價根本無關痛癢。

記得白朗說過,銘痕之術總共四重,一重一層天,自己現在連一層的威力都無法完全施展,都不知道完美的四重全部施展出來,會有怎樣的威力。

這種事全天下恐怕只有白朗自己才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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