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殺手 

乍看之下,只是三枚再普通不過的圓球。

觀望的地妖師中,有人見此,瞳孔皺縮,大喝︰「小心!」

在青雲堡有個傳聞,說是前些日子有名喚作長松的天妖師在凌雲堡隕落。听說是龍文牧祭出某種威力奇大的殺招,似乎是某種爆裂之物,借此滅殺了長松。

只是這個傳聞太過虛幻,以至于沒有多少人相信。

但是眼看龍文牧拋出那東西,以往的傳聞忽然襲上心頭,讓其忍不住出聲提醒。

轟!轟!轟!

九天驚雷般的三聲爆響,狂狼席卷!提醒的尾音被爆裂的轟鳴徹底掩蓋。

眾人無不傻眼,三次爆炸,威力皆不弱于上品地妖師出手。

「那……那是什麼!」觀望之人失聲呢喃。

這種威力,堪比上品地妖師出手,這到底是何物?

莫非,以前的傳言都是真的,這小子真的滅殺過天妖師?

眾人紛亂,而在上空的亂流中,狼狽無比的呂雲初跌飛而出。

先前還盡佔上風的他,如今面色焦黑,衣裳破爛,嘴角還帶著血跡。

這……到底是……

呂雲初好不容易才穩住身形,氣息虛浮不定。

誅妖雷,被這種威力奇大之物偷襲,若無防備,連天妖師都會因此隕落。若不是最後有人出聲提醒,呂雲初必然更加淒慘。

好不容易才把氣息穩住,呂雲初再看向龍文牧時候,怒容已經徹底化作了驚駭。

「卑鄙無恥,那是何物!」呂雲初低吼。

龍文牧抬眼望他,把手中五六顆誅妖雷晃了晃︰「性命相搏,無所不用其極,呂前輩說的卑鄙是什麼意思?倒是說回來,呂前輩火氣可消了?若是沒消,晚輩再給你降降火?」

「你放肆!」

「呂前輩見面就喊打喊殺,這是火氣太旺了啊。俗話說氣大傷身,你可要保重身體。」龍文牧咧著嘴。

呂雲初面容徹底扭曲。

「呃,呂前輩,容我問句話。我只不過隨便提點你一句,你就一口咬定是我害的你徒兒,你們青雲堡該不會都是這麼冤枉人的吧。」龍文牧眉頭挑動,侃侃而談,「呂前輩你別動怒,我其實是想說,我年年紀尚輕,也不懂得老成持重。你要是再上來,我萬一出手沒個輕重,害你去跟你徒弟團聚了,我也難做。不然這樣,呂前輩你現在夾著尾巴逃跑,本少大發善心就放你一馬。」

連自稱都變為了「本少」,何等猖狂。

「狂妄小兒,你找死!」呂雲初雙目赤紅如血,發絲狂舞。

「呂公不要沖動,他那是激將……」

旁人的勸說還不等說完,呂雲初再次怒撲而上。

只是還沒到跟前,十余顆誅妖雷筆直飛來。

龍文牧雙手十指連挑,快的只剩虛影。

轟!轟!轟!轟!轟!轟!

眾人只看見才撲上前的呂雲初在接連的爆炸中慘叫著飛回去。

那哪還有強者的風範,爆響不斷,呂雲初則是在爆炸中翻來滾去,就像一塊被人扔來扔去的破布。

呂雲初是很強,但那又怎樣。他也許能接下一兩顆,三四顆,但他能撐過二三十顆?三四十顆?誅妖雷源源不斷的轟炸下,饒是他實力橫強,又能支撐到什麼時候?

如果他還是天妖師那另當別論,他落至地妖師境界,注定是這幅慘樣。

「龍文牧住手!」有人爆喝。

雖是爆喝,卻沒有一個敢上前,他們自忖沒人能抵擋誅妖雷。

只能眼睜睜看著呂雲初慘叫不斷,跌飛吐血,卻無能為力。

龍文牧齜牙一笑,又扔出十余顆,這才徐徐收手。

爆炸聲終于停下,漫天煙塵,渾身是血的呂雲初劃過一條血紅的弧線,重重摔落在地。

衣衫盡碎,發須焦黑,皮膚上全是血紅的崩裂,氣息更是萎靡到了極點。說什麼地妖師強者,他現在模樣怕是連邋遢的乞丐都不如。

「我……我殺了你!」呂雲初仍在叫罵,只是緊接著就嘔出大口鮮血。

他雖有防備,可也經不住這種狂轟濫炸。誅妖雷每一擊都堪比上品地妖師出手,他等于同時承受幾十名上品地妖師的圍攻。如果龍文牧不收手,再持續十幾息,他搞不好已經命喪黃泉了。

看到呂雲初再戰不能,同行的幾人這才長出一口氣。幾人臉上無不掛著汗珠,後怕不已。

呂雲初若死了,那可就不好收場了。

龍文牧不光實力過人,還有這等殺器在身,此子到底恐怖到什麼程度。

看著呂雲初跌跌撞撞還打算再戰,幾人連忙前去扶住他。

「龍文牧,這下你可滿意了!」有人冷臉望來。

龍文牧戲謔一笑,雙手往懷里一抱︰「滿意滿意,呂前輩實力過人,器宇軒昂,果然人中之龍。本少今日領教了,多謝呂前輩不吝賜教,下次若有空,本少定登門拜謝。」

呂雲初發黑的臉忽的轉紅,哇的吐出一口黑血。差點兩眼翻白暈死過去。

攙扶他的幾人怒不敢言,這臭小子,都打贏了還不忘諷刺,簡直殺人誅心。

雖然屈辱,但想到龍文牧動用的那種手段,誰也不敢真跟他叫板。

呂雲初能扛到現在,那是底蘊雄厚,換了旁人可就不一定了。

「龍文牧,奉勸一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莫要以為今日佔了便宜便小覷天下強者。言盡于此,就此別過。」幾人攙扶著呂雲初便想走。

今日這般,他們簡直屈辱到家了。可是誰能提前想到,這小子難纏至此。

呂雲初非但沒能報仇雪恨,還栽在區區大妖師的手中。可想而知,這次回去,他的事怕是會淪為旁人茶余飯後的笑談了。

幾人攙扶著呂雲初,已經騰空而起。今日吃了這種大虧,已經顏面盡失,留下來又能怎樣,只盼龍文牧不要這種時候再做阻攔。

而事實上,見到他們準備離去,龍文牧也確實沒有阻攔的意思。

要滅了呂雲初不難,但之後會有些難辦。畢竟前不久才殺了一個長松,若連呂雲初也死了,自己恐怕真要跟青雲堡敵對了。跟青雲堡徹底鬧僵,到時候連累的還是凌雲堡的人。

念到此處,也只能任由他們離去。

心頭稍松,繃緊的神經也逐漸緩和……

而就在以為麻煩已經結束的時候。天邊忽然有聲音響起︰「我青雲堡的妖師,已經落魄至此了嗎?」

那聲音飄渺不定,忽近忽遠,難以尋覓源頭。

龍文牧猛地驚悚,剛剛松弛的身體再次繃緊。

那聲音縹緲無蹤,竟連他都判斷不清方位。

誰?

正這麼想著,不知何時,在呂雲初等人的前方,突然多出一道人影。人影出現之前,龍文牧毫無察覺。

來去無蹤,氣息隱匿,有這種身手,恐怕唯有天妖師那種層次的強者了!

天妖師強者……怎麼會在此?

那身影是個男子,白衣飄飄,俊朗無比。

凝神望去,龍文牧只覺得那面孔有些面熟。待男子扭頭的剎那,一個名字出現在龍文牧的腦海。

幽幽出聲︰「你是……陸萬博?」

青雲堡中,龍文牧叫得上名字的天妖師寥寥無幾,而陸萬博就是其中之一。

陸萬博,也是白浩的授業恩師。

只是這個人,怎麼會出現在這兒?

龍文牧還記得,第一次見到陸萬博是找米卓打造武器之時。那個時候和陸萬博頗為不和,最後還是托了長孫侯幫忙解圍。第二次見是去出陽國的途中,陸萬博帶人前來阻攔,最後被長孫侯和緋烈聯手擊敗。

不管哪一次見,跟他都水火不容,龍文牧甚至不知道他此刻出現是敵是友。

剛剛才緩和的氣氛,就因為一尊天妖師的出現再次緊張。不光是龍文牧這邊,連呂雲初等人也不例外。

「陸萬博,怎麼是你?」攙扶著呂雲初的地妖師詫異的問。

「是我怎麼了?被我見到了你們這幅丑態,讓你們無地自容了嗎?」陸萬博帶著冷意嗤笑。

幾個地妖師臉上明顯也掛不住,他們一眾地妖師,被一個大妖師逼退,這說出去太過恥辱。

幾個地妖師好歹也是修煉了幾百年的人,雖然不滿陸萬博此刻的態度,卻也沒太往心里去,收斂了心神,其中一人拱手道︰「被陸師兄看見我等這幅糗樣,實在慚愧。不知陸師兄此刻前來,是所為何事?」

幾個地妖師還抱有期待,若此刻陸萬博是來相助的,他們也無需再灰溜溜的逃走了。

然而陸萬博卻連正眼都沒多看說話那人一眼,只是帶著戲謔的來到呂雲初跟前。四目相對,陸萬博目光盡顯鄙夷。

「我道是誰被一個大妖師欺負的這麼慘,這不是呂兄嗎?」

悠悠的詢問,滿是譏諷的韻味。呂雲初本就怒火難釋,听見這嘲笑的話,頓時瞪目。

「陸萬博,你來此作甚,此地之事與你無關!」

陸萬博嘴角上揚,臉又湊近幾分,幾乎是與他面貼著面︰「當然與我無關,被一個大妖師收拾的慘不忍睹的天妖師,有你一個就夠了。」

「陸萬博,你休要落井下石。老夫當年不弱于你,就算如今,老夫也不懼你!」

本就被龍文牧擊退而懷恨在心,再被陸萬博出言相激,渾身之血幾乎逆流。他倘若在全盛之時,豈會善罷甘休。

今日之恥從未有過,若有一天得以恢復,必將百倍千倍還報。

「不懼?莫非呂兄還把自己當做曾經的那個天妖師?被一個大妖師欺負到連手都還不了,找遍青雲堡的天妖師,可找不出第二個。」

「你……」呂雲初怒火攻心,又哇的吐了口血。

急火攻心,再加上傷勢,氣息萎靡到了極點。

「呂公,莫要再動怒了。」有人急忙勸慰,用妖力穩住他的傷勢。

陸萬博對此絲毫不以為意,聲音漸冷︰「你若是曾經的天妖師,我尚且正眼看你一眼。如今的你,不過是修為跌落的廢物罷了。你跌落境界之後,依舊在宗門里以天妖師自居,也曾給青雲堡丟了不少臉面,今日更是敗在一個大妖師修為的晚輩手里。若是你還念及雲帝給與的恩澤,今日之後,你還是閉關再造,別再出關了。」

一句「別再出關」意味著斷絕了他所有拋頭露面的機會,陸萬博雖然是以輕佻的口吻說的,但沒有人覺得這是個玩笑。

伴隨呂雲初的幾人,盡都露出為難之色。

若讓呂雲初不再出關,呂雲初自己怕就不肯。以呂雲初的性格,等他恢復過來,必然不會這麼忍氣吞聲。

「陸萬博,憑你也配限制我?」呂雲初猙獰瞪目,冷笑頻頻。

等他恢復傷勢,誰人能限制他?他第一個便要讓那小子付出代價。至于陸萬博,也配對他指手畫腳?

心中正有此思量,忽然覺得月復部溫熱,不知何時一只手按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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