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名天妖師,幾十名地妖師,幾百大妖師和小妖師,這種陣仗絕對算得上興師動眾了。
「諸位遠道而來,但如今宮主不在宮中,你等若是有事,還請改日再來。」百花宮這邊的天妖師恭敬的說。
論天妖師的人數,眼下確實是百花宮佔優。
但這並不能說明什麼。
對方雖只來了五名天妖師,可不代表皇室只有這種實力。
人數雖然佔優,但百花宮的七名長老依舊不敢太過盛氣凌人。要知道,皇室若是動真格的,百花宮這點實力絕對是萬萬不能抵擋的。
「你們花雅宮主私通要犯,其罪難赦。今日若不將要犯交出來,你百花宮與叛國無異。」
幾個百花宮的長老皆都神態苦澀,這頂大帽子扣下來,真叫人難以承受。
「我們宮主至今沒有回宮,你們有什麼事,等她回來之後,我們自會給你們一個交代。」有長老嚴肅道。
今日皇室的人突然到來,一口一個通敵,好幾個長老都已經忍無可忍了。
這群人來這兒已經好長一段時間了,百花宮的人一直在一忍再忍。
已經讓人傳訊同時花雅回宮,只是花雅暫時還沒回來,只能由幾位長老一直在此僵持。
「冥頑不靈,已經給了你們這麼長的考慮時間,我看你們百花宮是翅膀硬了,敢蹬鼻子上臉了!私通要犯,今日即便踏平你們百花宮也是你們咎由自取。」皇室一方有人惡狠狠的說。
話音剛落,另外一個女子的聲音傳來。
「踏平我百花宮?誰敢口出狂言?」
只見有道身影飛到了百花宮的眾人跟前。
「宮主!」幾個長老見到來人,欣喜的喊道。
花雅長袖一揮,怒視著來人。
對方顯然也沒料到花雅會這時候出現。
百花宮這邊又多一個天妖師,顯然是讓皇室那邊更加有所忌憚。
花雅沒來的時候,百花宮群龍無首,皇室來興師問罪的人哪怕人少,也未曾忌憚過。可如今不同,花雅一現身,百花宮這邊的氣勢分明壓過了對方。
花雅一現身,百花宮這邊縈繞的壓力頓時減緩了不少。
「怎麼回事?」花雅現身後詢問後面的幾個長老。
「宮主,你可算回來了。今日清早起,皇室便來人找我百花宮興師問罪。這些人堵于我宗門之前,非得要我們給一個交代。」有長老低聲說。
明白了情況,花雅微微頷首。
「花雅宮主,你可總算是舍得出來了。」皇室人群里,有人冷聲道。
花雅目視來人,不喜不悲的說︰「今日何故這麼多人圍聚我百花宮門外?」
「花宮主何必明知故問。」有人哂笑,「花宮主在我皇城做了什麼事,難不成自己還不知道?」
花雅表面不動聲色,暗地里已經在袖下拽緊雙手。
自己在爭斗時候已經暴露了身份,這是根本不可能蒙騙過去的。
「你們是說皇城時候的事。」花雅微微側過身,「皇城騷亂,我百花宮有弟子不慎卷入那場哄亂。我顧及弟子而出手,豈料你們皇室將我當做了敵人,對我打殺。我若不還手,早就死在你們手上了。我還沒找你們問個明白,你們今日倒跑到我百花宮興師問罪來了。」
「花宮主好厲害的嘴,黑白是非竟能混淆了說。你為了弟子而出手,只是自保?你當所有人都是瞎子不成?」
「事實就是如此,我不需要辯解什麼。」花雅直接將問題拋之不談。
對面幾個皇室的天妖師咬牙切齒。
「花宮主,你當真要如此冥頑不靈!」有人喝道。
花雅當百花宮宮主這麼多年,也不是怕事之人。對方的威脅,她雖然不會置之不理,可也不會懼了。
「那你們想怎麼樣?」花雅巍然不動,「難不成你們想跟我百花宮拼個魚死網破?」
對面幾個天妖師見花雅態度強硬,知道威脅無用。
真要拼個魚死網破,光憑他們這點人恐怕還辦不到。
且不說別的,花雅等人逃月兌的時候,有強者相助。若是把那尊強者引來,搞不好還會有大麻煩。
以皇室的整體實力,拼個魚死網破不是不行,就怕即便能覆滅百花宮,他們也要付出不小的代價。
「花宮主既然這麼說,那我們也明言了。花宮主說是為了弟子而在皇城出手,不管真與不真,你對皇室出手已是事實。大家都是出陽國之人,這種事我們不可能置之不理。但是百花宮是我出陽國一大宗門,我等確實也不願真將你百花宮怎麼樣。兩個條件,你若答應,今次之事就當揭過。」
花雅眉頭動了動,故作平靜︰「什麼條件,你先說說看。」
「第一個條件,跟你一起逃月兌的賊子在什麼地方,交出來!」
花雅冷哼︰「你們當日自己追的人,在什麼地方你們還能不清楚。人不在我百花宮,休要在我百花宮前胡攪蠻纏。」
對面那人啞了一陣。
不是不知道緋烈等人逃往了何處,只是那個世人從不知道的小村落不知為何竟然有至少中品天妖師修為的人存在。
若不是顧及那個強者,他們又豈會從花雅這邊來旁敲側擊。
頓了頓︰「第二個條件,你這次冒犯我皇室,必須有補償。上次讓你等送弟子進我皇室來,你們至今也沒照做。既然如此,除了上次規定的弟子,再送二十名資質上乘的弟子入我皇室。好在花宮主你這次雖然參與了此事,卻沒對我皇室造成什麼損失,你只需做出補償,我等也不再強人所難,此事就當揭過了。」
花雅微不可察的晃了子。
心頭再不能平靜。
送二十名弟子去皇室,這都還是其次,關鍵是對方的說法。他們說的是送弟子入皇室,這種說法就像是皇室接收這些弟子成為他們的一部分,再結合龍文牧給她提的醒,花雅不可能不多想。
「休得胡言,你等妄想!」有百花宮的長老喝道。
對面的天妖師才不管他說什麼。
「這個條件我已經對你們長老說過,只是他們不識相,不同意。不過我想花宮主是個明事理的人,這次的事是你自己闖下的,你也不想因此連累整個宗門吧。將弟子喊出來,由我等帶走,就能為你百花宮免去一禍。花宮主是個明白人,應該懂得該怎麼做吧。」
花雅不禁沉默。
如果是換了以前,說不定她真就同意了。二十個弟子跟整個宗門比起來,孰輕孰重一目了然,換了任何人都懂得怎麼取舍。
花雅望向身後的長老,其他七個天妖師長老皆都搖頭。
花雅當時也把玉簡交給過他們,如今七個長老都是知道些許內情的人。
正是因為知道,在花雅沒來之前,他們才說什麼也不同意。
「花雅宮主何須顧慮,你也應該知道,雖說送入皇室,但百花宮的弟子,依舊是記名于百花宮。以後若是他們執意退出皇室,依舊可回歸你們百花宮。反正也沒從你們百花宮里除名,有什麼好猶豫的。」對面的天妖師笑道。
花雅眉頭皺得更深。
「我百花宮以前送去的弟子在何處?」
「問這做什麼?她們如今好著呢。」回答之人竊笑。
「我想見她們。」花雅說。
「急什麼,以後自會有機會。」那人冷笑道。
他們這些神態,花雅全都看在眼里。心里的某種不安越來越強盛。
關鍵在于自己百花宮以前的弟子都怎麼樣了。
這些人真的跟黑龍殿有關嗎?是真有其事,還是龍文牧在胡亂編撰。
花雅一時間也難以分辨到底是哪種。
雖然想出手查探,可若是判斷錯,這種時候再得罪皇室,情況怕是更不樂觀了。
就在花雅在上方猶豫的時候,龍文牧披著一件厚斗篷搖搖晃晃的人群里慢慢挪動。
大家都注意著上方,當然沒人察覺到他在下方的舉動。
龍文牧穿過百花宮的人群,好似無意的朝皇室那堆人馬靠過去。
就在走到那隊人馬邊緣的時候,突然像是喝醉酒一樣朝著某個仰頭觀望的小妖師靠去。
一下子靠在那人的肩膀上,順手抓住那人的手臂。
那小妖師乍一回神,急忙下意識抽手。
可龍文牧抓著他的手腕,宛如有萬鈞之力,那小妖師哪能掙月兌的了。
「誒,好奇怪啊。」龍文牧突然高呼,「你的手上怎麼有條龍的花紋,你這是在哪兒繡的?」
他這嗓子喊出來,立馬打破了上方的沉默。
所有人目光齊刷刷朝他投來。
那小妖師還什麼都不明白。
「花紋?什麼花紋?」
赫然間,上空兩個地妖師俯沖而下。
「哪兒來的小兔崽子,撒手。」兩個地妖師一左一右包抄而至。來的速度快得驚人。
龍文牧勾起嘴角,到底還是上鉤了。
這些人里面有哪些是黑龍殿的他是不知道,又不可能一個個去檢查。
但是他知道,只要自己喊出有花紋,真正繡有黑龍花紋的人必然會冒出頭來。
兩個天妖師各出一手朝他抓來,龍文牧裝作驚慌失措,跌跌撞撞往後退。
兩個地妖師一左一右抓在他肩頭上。
「你……你們要做什麼,我沒犯什麼事……」龍文牧慌張的掙扎。
「小子,你是什麼人,給我老實一點。」兩個地妖師以為已經制服他了。
本想將龍文牧就此壓制,豈料龍文牧慌張了片刻之後,突然勾起嘴角。
兩個地妖師見他表情突變,驟然警意大起。
但是反應過來已經遲了,一個人月復部中了一掌,狼狽的倒飛而出。
龍文牧則是反手抓住了另外一人的手臂。
誰也沒有料到有人會突然在此出手,就連上面幾個天妖師都被龍文牧剛剛慌亂給蒙騙,等到想要出手相助時候已經遲了。
龍文牧揪住那地妖師的手臂,猛地撕開他的袖子。
他身上帶著以前繳獲來的粉末,伸手抹在那地妖師的手臂上。
上方的天妖師見狀,齊齊撲下去。
花雅等人也在同時有了動作,瞬息間就擋住那幾個天妖師的去路。
下方,地妖師脖間被龍文牧狠狠砍了一掌,短時間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在他的手臂上,一條黑龍的紋路慢慢的浮現。而這一幕,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