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之後?」龍文牧鄭重起來。
自從听說了慶典之事,他心里就一直有個計劃。
他想要進皇宮尋人,但是出陽國皇宮豈是那麼好闖的。
出陽皇宮肯定強者如雲,別說把人帶走,也許光是想見到千靈雪都不太可能。
皇宮那邊到底是什麼情況他還不清楚,但他知道,那場慶典也許就是自己最好也是最後的機會。
「你怎麼對這場慶典這麼在意?」嵐芷音問。她總覺得,這一路上,龍文牧最感興趣的好像就是這次的慶典。
「能湊熱鬧,誰不在意。」龍文牧裝作坦然的笑道,「說起來,你師傅怎麼會把我安排在你的院子里?」
一般來說,宗門有客來訪,應該有專門的客房。難不成就因為自己跟嵐芷音熟悉,就安排在了一起?龍文牧一頭霧水,可也懶得去想。
嵐芷音默默垂首,臉頰上有一抹紅暈浮現。在她的遮掩下,並沒有讓龍文牧看見。
「師傅這麼安排,的確是有些原因,但是你別想太多了。」她模稜兩可的答道,有的話,她沒有對龍文牧明言。
「嵐師姐,還有件事想問你,從這里到皇宮需要多久?」
「正常出行,從這里到皇宮,兩天的路程吧。」
兩天嗎?龍文牧眸子稍稍眯起。
又向嵐芷音詢問了一些宗門規矩和出入之事,便揚言趕路疲憊,要休息一段時間,希望嵐芷音不要來打擾自己。
嵐芷音听完,只是白了他幾眼,趕路時候不知疲憊,現在知道累了。
龍文牧含笑答謝,便進了自己的屋子,從里面緊閉上屋門。
隔絕內外之後,取出出行前得到的地圖,辨明了一下方向。
嵐芷音說此地到皇宮有兩日路程,在地圖上標記的確不算間隔太遠。
正常趕路需要兩天,以自己現在的速度,全速趕去的話,恐怕半日左右就能到。
把路線牢記在心,收好地圖,閉目調息恢復狀態。
大半天的時間很快過去,直到太陽快要落山,淡淡的暮色把繁華的宗門給籠罩。
院子里已經歸于平靜,龍文牧輕手輕腳的離開屋子。
沒有去驚擾嵐芷音,獨自朝著百花宮外行去。
天邊已經變得暗沉,龍文牧來到宗門入口。
「你是龍公子?」突然有聲音傳來。
龍文牧本想不引起任何人注意的情況下出去一趟,誰知道還沒離開百花宮就被幾個看門弟子給看見了。
看守入口處的兩個女弟子饒有興致的打量他。
龍文牧朝她們微微一笑,百花宮的弟子都頗為年輕,朝氣蓬勃,就像眼前這兩個守門弟子,其中一個看起來跟夜闌好像差不多大。一雙炯炯有神的眼楮不住的關注著他。
「休息了這麼久,身子有些僵了,到外面隨便走走。」龍文牧隨口編了個理由。
兩個女弟子並不做阻攔︰「龍公子是宗門里的貴客,宮主交代說,龍公子要去哪兒都隨意。不過龍公子不可去宗門後方的山脈。」
「山脈?」龍文牧問。
「百花宮後方的山嶺是天幕山脈,那是我們宗門的禁地。除了幾個長老和芷音師姐還有幾個核心弟子以外,沒有人能夠進去。」
百花宮所在的這片山嶺再往後,接壤的是一片廣袤無邊的山脈。那里應該就是他們所說的天幕山脈。
「我就隨便逛逛,不會去你們宗門禁地。」龍文牧爽快的說。
女弟子交代完就不做阻攔,反倒是似笑非笑的斜視他。
「你笑什麼?」龍文牧覺得這兩個丫頭態度奇奇怪怪的。
「龍公子你是跟嵐師姐回來的吧,該不會你就是嵐師姐的道侶吧?」
龍文牧愣了一下,修煉之人相護愛慕的彼此結為伴侶,這倒是人之常情,但自己跟嵐芷音哪來這種關系。
不過姑娘家嘛,都生有一顆好奇心。自己跟嵐芷音一起回來,自己還長得英俊瀟灑風流倜儻……咳咳,恐怕是被她們給誤會了。
那丫頭片子捂嘴輕笑,另外一個年紀大一些的呵斥她︰「你這丫頭,別胡問了,到時候讓師姐听到肯定又要收拾你。」
龍文牧輕輕咳了咳︰「那個,你們可能誤會了……我出去到周圍逛逛,什麼時候回來不一定,如果有人問起來,你們幫我轉告一聲。」
不想再多解釋,這種事越解釋越亂,揮揮手,便朝著宗門外大步走去。
等到已經走遠了,確定那兩個弟子已經看不見自己了,才施展火翼,朝著遠處疾飛而去。
距離慶典有七天時間,也許慶典是最好也是最後的機會。雖然這個機會難得,可龍文牧也不可能完全把希望寄托在這一次慶典上。
做事總得留一些余地。如今自己對出陽皇室還一無所知,在這七天里,至少得去打探一番。
現在距離慶典還有些時間,他打算先去皇宮走一趟。能夠提前帶走千靈雪當然是好,哪怕不能,至少得模清皇室那邊的底細。
以他全力趕路速度,比正常行徑要快很多。兩日路程,他全力趕路的話,半日就能到。
趁著夜幕降下,他一路疾飛。他如今恢復的程度,實力堪比天妖之戰那個時候,只要去皇宮的時候不要被地妖師還有天妖師抓住現行,基本不用擔心什麼。
龍文牧施展全力飛躍,不知道途徑了多少座城池,直到一夜過後,他才隱約看見前方燈火通明的巨城,那里應該就是皇宮所在的皇城。
天色已經快要接近破曉,龍文牧加快速度飛向皇城。
距離皇城還有幾里的地方,他收起了火翼貼地疾行,片刻之後就來到皇城前。
皇城入口門扉緊閉,有不少守城的侍衛在城牆上來來去去。這里是出陽國最重要的一座城池,龍文牧暗中觀察,那些看起來普通的侍衛,沒有一個是低于大妖師修為的。
大妖師在這里只是普通的士卒嗎?這手筆還真不小。
龍文牧收斂氣息,流雲步施展,幾個閃身就竄上城牆。
幾個守城的大妖師好像感覺到了什麼,回頭張望卻什麼也沒看見。
龍文牧流雲步施展,身形若鬼魅。
流雲步這部身法若是能修煉到極致,施展的時候其身如雲如霧,無形無實。
龍文牧不說把流雲步修煉到了極致,至少也領悟了六七層。也許瞞不過修為高的人,但避開一些大妖師的耳目還是沒有問題的。
城門未開,他只能從城牆上翻躍而過,避開眾多的大妖師準備下牆的時候,發現下方還有兩名地妖師駐守。
兩名地妖師似乎有所感應朝他這邊看來,龍文牧本命妖技施展,化作一片霧氣,再次凝實之後已經是在城內。
就算是地妖師,也休想洞悉他的本命妖技。
繞開兩個地妖師,龍文牧急急忙忙的朝城內潛去。
光是守城都有這種陣仗,皇宮那邊肯定防備更加森嚴。
途中偶爾會遇到巡邏的衛兵,龍文牧都選擇避開,探索了一陣之後,終于見到了在皇城中央的那座巍峨宮殿。
出陽國的皇宮嗎?
宮殿宛如夜幕下的巨人,高聳入雲。哪怕夜晚,其中的燈火也不熄滅,連綿成片的燈火比天上的星河還要絢麗。
龍文牧繞行了幾圈,發現皇宮四周都有人把守。
思索片刻之後,悄悄朝著一隊巡邏的衛兵靠過去。
衛兵有條不紊的走過街道,位于後方的某人突然扭頭。
「怎麼了?」旁邊的人問。
「剛剛風老三不是在我後邊嗎?怎麼一眨眼就不見人了?」隊伍最後那人狐疑。
「別管他了,多半是跑去小解了。」其他人不以為意。
隊伍從街道上走過,而在某一片陰暗的角落,龍文牧手里勒著一個驚慌失措的人,一把小刀伸在那人嘴里。
「你要敢說話,我現在就要你的命。」龍文牧壓低聲音耳語。
那人慌不迭的連連點頭。
等到那只巡邏隊伍走遠了,龍文牧才把界珠屏障張開,包裹住自己兩人。
界珠屏障受他控制,化作與周圍環境相同之色,尋常人哪怕站在旁邊也察覺不出端倪。而且有屏障隔絕,他也不用擔心交談會被外面的人听到。
龍文牧收回小刀,那那人扔在地上,淺隱刀架在那人脖間。
「你……你是誰?」那人驚慌失措的問。
「我來問,你來答,多說一個字,我斷你一根手指。」
那人只是個下品大妖師,被龍文牧這麼一威脅,連連點頭,他能察覺出龍文牧不是好惹的。
「我問你,千靈雪是不是在皇宮?」
那人一臉慌張。
「千……千靈雪是誰?」
龍文牧淺隱刀輕輕滑動,那人脖間破開一道小口,一絲殷紅流淌出來。
「等……等等,別殺我,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他急迫無比,聲嘶力竭的慘叫。
「說。」龍文牧喝道。
「千靈雪?你說的千靈雪……難不成是雲軒國的那個?」
「關于她的事,把你知道的全部說出來!」
那人渾身抖成篩糠,感受著淺隱刀上的冰寒,哆嗦著嘴︰「四天……差不多將近四天前那個叫千靈雪的女人被從雲軒國送來……」
「她現在在皇宮里面?」龍文牧又問。
「在……在。」
龍文牧眉頭微微蹙著,千靈雪果然已經被送到了出陽皇宮。
「她在皇宮里的什麼地方?」龍文牧又問。
那人哭喪著臉︰「我……我不知道啊,我就是個普通皇城侍衛,關于宮里的一切,我都不知曉。」
龍文牧拿刀逼迫,那人依舊說不知。
確實,只是普通兵卒,知道的肯定不多,龍文牧倒不覺得他這話有假。
「炎陽有沒有回來?」龍文牧又問。
「這個……沒有,他還沒回皇城。我听人說,陛下會在明日左右回宮。」
炎陽帝還沒回到皇城嗎?
如果是這樣,龍文牧反倒燃起一抹期待。
炎陽去雲軒國帶走了不少天妖師,他既然沒有回來,也就是說那些天妖師同樣沒有回到皇城。如果是這樣的話,豈不是說如今的皇城是守衛最為薄弱的時候?
若是這樣的話,也許自己不用等到慶典之日,今天說不定就會有機會。
想明白這一點,龍文牧拿刀再逼︰「現在皇宮守衛如何?負責守衛的有多少人,如何輪換,現在皇宮里地妖師以上的高端戰力又有多少?」
那人支支吾吾︰「巡邏隊伍,半個時辰一換。皇宮里有不少天妖師和地妖師,其他……其他我就不知道了。」
關于皇宮的看守,這個人基本不知道什麼重要消息。
龍文牧又詢問了一番,這人始終搖頭,龍文牧也就不再問了。
能從這麼一個小卒口中問出來的終究是有限。
龍文牧本來想將其打暈帶走,但是剛有這個念頭燃起的時候,突然心底警兆大起,余光里,一道冷光刺向自己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