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雲軒之始 第189章︰緋烈

所有聞言者都茫然不解,包括龍文牧在內都一頭霧水。

咒蟲?這稱呼他是頭次听聞。

「風老,咒蟲是什麼?他有沒有危險?」龍文牧凝眉問道。

虞大帥怎麼說也是跟他一起來的凌雲堡,雖然彼此斗嘴習慣了,但好歹有這麼深厚的交情在。

即便他此次是因為貪心咎由自取,可龍文牧說什麼也不會看他這麼出事。

風笑生沉吟了許久,又檢查幾遍,確定自己的判斷沒錯,才無可奈何的長嘆。

「老夫當年雲游滄瀾國的時候曾听過一個傳聞,滄瀾國有一處地方,名為蟲谷。此地孕育奇蟲異豸,乃是一處普通人無法進入的禁地,而咒蟲,便是此地孕育之物。」

「風老你是說這是毒蟲?」

然而風笑生卻搖頭否定︰「蟲谷雖然奇蟲無數,然而這咒蟲卻並非奇蟲的一種。這種東西,本質上是一種咒術。既是活物,也是死物。咒蟲誕生在極寒之地,應天地而生,其形如蟲,能幻化成形。被咒力所附之人毫無察覺,但只要動用妖力,咒力便會顯化,往往讓人痛不欲生。咒術是直接施加在人魂魄之上,尋常的手段根本無濟于事,所以我才說,虞小子此番有大難了。」

所有人听得目不轉楮。

咒術,咒力,龍文牧都是頭次听說這些東西。咒力幻化為活物,這更是匪夷所思。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而這咒蟲的存在,居然如此詭異。

這麼說來,這東西並非是活物,而是施加在人魂魄上的詭異之力。若是如此,普通的醫術根本起不到作用,即便是龍文牧也束手無策。

魂魄本就是無形無實之物,咒力同樣如此,不說尋常的藥物,哪怕是妖力怕也影響不了這東西。

如果說要影響到魂魄,除非是一些應天地而生的異寶方有效果。

只是這普天下,能作用在靈魂上的東西又有多少。這麼短的時間里,又該去哪兒尋?

「我听說滄瀾國有人專門修煉相應法訣來操控咒蟲傷人,沒想到虞小子居然中招了。」風笑生唉聲嘆氣,在親眼見到之前,連他都不確信滄瀾國真有能操控咒蟲之人。甚至連咒蟲這種存在,他以前也僅僅是听說。

頓了頓,接著說︰「一般咒蟲需得有特定的方式種入人體,操控咒蟲之人要麼與目標直接接觸,要麼便下在酒食里。」

龍文牧腦海里突然明朗。

滄瀾國對戰聖鼎國的時候,聖鼎國佔據上風卻依舊落敗。龍文牧當時沒有想到原因,但現在想想,聖鼎國那幾人豈不就是中了咒蟲?

身體接觸,比斗之中接觸在所難免,有的是種下咒蟲的機會,對方恐怕就是那個時候得手的。

明天兩國相爭,他們便今天攜酒而來,以酒為媒介。

咒蟲不同于尋常之毒,哪怕龍文牧這邊再怎麼檢查,也檢查不出問題。但只要不慎喝了,不知不覺就已經中招。

當時滄瀾國那三人還刻意自己也飲了幾杯,讓旁人放下戒心。龍文牧估計他們是有應對的辦法,所以根本不懼。

有著能讓人月兌胎換骨奇效的酒,這誘餌的代價可真不小。

看著虞大帥在床上不住的抽動,緋小魚又惱又恨。恨對方用這種卑鄙的花招,也恨虞大帥自己不小心警惕。

「風老有沒有辦法救他?」龍文牧問。

風笑生稍作細想︰「身中咒蟲,我听說只有一個方法能解。咒蟲誕生在極陰之地,那就反其道而行,極致的陽力,興許可解。」

極致的陽力?極陽克極陰。

話上是這麼說,但是極陽之力要去哪兒尋?

大戰在即,龍文牧有些為難。

「滄瀾國的那幫兔崽子既然敢下手,要我看,他們手上肯定會有解決的辦法。」米卓吹胡子瞪眼的說。

他這個人最討厭的就是那種偷奸耍滑之輩,有能耐擂台上堂堂正正的比試,私底下耍陰招算什麼本事。

風笑生也點頭︰「如果有辦法,得盡快去尋,咒蟲之力雖然短時間不會致命,但只要發作,便痛不欲生,拖的越久,越難醫治。」

「我去找他們!」緋小魚當仁不讓。

對方今天對虞大帥出手,她本就怒不可遏。

「沒用。」龍文牧一口否決,「他們既然用了這種手段,就肯定會料想到我們去找他們。要是沒有萬全準備,他們就不會動手了。你就算去了,也是白去。他們不想讓我們贏了明天的比試,就不會把解決之法交出來。你去找他們非但得不到解藥,反而平白浪費時間。」

天邊都已經暗淡,快要入夜了。明天就是比試,只有一夜時間而已。

反正在龍文牧看來,即便去找他們,對方也不會承認。說不定對方反而會以此事為把柄,來威逼利誘。鬧得越復雜,這件事越難解決。

他是不知道對方還有什麼手段等著他們,但他知道,對方一定等著他們找上門去。

現在去尋人,就是正中人家下懷。

龍文牧心里同樣也急,但這肯定不是最好的選擇。

「風老,米老,青雲堡資源豐厚,在青雲堡有沒有辦法可尋?」龍文牧問。

風笑生眯著眼沉思。

米卓撇撇嘴︰「我那個爐子里的火倒是純陽之物,不然把他扔進爐子里去煉一煉,沒準就好了?」

龍文牧哪有閑工夫跟他開這種玩笑,現在都什麼時候了,這老家伙真開得了口。

反倒是緋小魚,听了這句話突然想到了什麼︰「火……對了,純陽之物……是火……」

眾人朝她瞧去。

「火……也許我有辦法了。」緋小魚忽然激動的道,把虞大帥攙扶起來,「你們跟我來,我帶你們去見一個人。」

龍文牧交代雲嘉等人先留下,叫上風笑生和米卓兩個,跟著緋小魚朝青雲堡趕去。

此刻青雲堡還一副熱火朝天的氛圍,即便快要入夜,街道上也燈火通明。

門前屋舍張燈結彩,人群三三兩兩,氣氛好不火熱,絲毫沒有入夜前的清冷。

龍文牧等人帶著虞大帥穿越外圍,往深處而去。

來到青雲堡的某一處,緋小魚招呼所有人飛向某一處高峰。

這個地方都已經是青雲堡相對較深的地方了,一般的弟子是不可能進到這種地方的。

前方高峰,在夜幕的昏暗下巍峨高聳,宛如擎天巨人。

飛到山腳,見到有一處幽深的洞窟。

緋小魚帶頭往里面走,龍文牧等人跟隨。

洞窟是一直朝下的,越是往深處去,越是感覺燥熱難耐。

足足走了小半個時辰,終于在前方看見一片開闊之地。

四周瓖嵌著螢石,奇異的光暈照亮這片地方。

在這洞窟之下,居然別有洞天。

這片開闊地看起來猶如一座殿堂,在周圍螢石的點綴下,璀璨瑰麗。

「是誰擾我清修?」就在眾人剛剛踏進這片地方的時候,突然有個悠沉的聲音響起。

那是個頗為雄渾的聲音。

雖聞聲,卻不見其人。四周都是回聲,根本無從分別聲音來自何處。

「是我。」緋小魚喊道。

突然間,龍文牧猛地扭頭,不知何時,在此地的中央多出了一道人影。

來人看上去是中年人,身軀頗為魁梧,那頭上之發是暗紅色,給人一種火焰般的錯覺。

「師傅!」緋小魚喊了一聲。

那人最初是沉著臉,在听見這聲「師傅」之後突然喜笑顏開,兩只大手張開。

「哈哈,徒兒啊,你可總算是來看為師了!」

師傅?龍文牧看著那人,這人是緋小魚的師傅?

青雲堡中,核心弟子一般都有人教導,緋小魚也不例外,這人就是教導緋小魚之人?

「哎呀,我苦等了這麼久,你好幾個月都不來看我一眼,你可知道我的感受。」那人又是高興,又是心酸,「小魚啊,還有說了多少次了,你在我面前,還喊什麼師傅,我該喊我老祖啊。」

對于這些意義不明的話,緋小魚根本不搭理他。

沖龍文牧說︰「這是我師傅,名為緋烈,也許他有辦法救大帥。」

師傅,緋烈?姓緋?

緋烈不懷好意的打量緋小魚身後的眾人,特別是帶著一種審視的味道瞪了龍文牧半晌。

「哼,來個年輕人也就算了,怎麼還跟了兩個老家伙?」緋烈哼哼鼻子。

米卓牛脾氣上來,怒喝道︰「呔,哪兒來的紅毛怪,你說誰是老家伙!」

緋烈眼楮一瞪︰「老東西,你找死!」

二話不說,袖袍一拂,洞窟里頓時狂風大作,風笑生和米卓兩人居然直接被這股疾風給卷了起來,筆直朝著洞外飛去。

龍文牧有些傻眼,米卓和風笑生,他們可都是地妖師境界的人,居然被這人隨手就轟出洞外。這人絕對是天妖師!

又一尊天妖師!

緋烈只是把米卓兩人給轟飛了出去,倒是沒對龍文牧動手。大步走過來,繞著龍文牧轉了兩圈。

「嗯,一表人才,修為雖然不高,但底蘊還不俗,勉勉強強還行吧。」

他對龍文牧評頭論足。

「前輩這是……」龍文牧難得的有些心里發怵,往後退了半步。

「什麼前輩不前輩的,你對我還以前輩尊稱?」緋烈哈哈大笑,故作親熱的抬手往龍文牧肩膀上拍了一巴掌,把龍文牧拍得矮了半截。

表面笑呵呵,下手可沒留情,拍龍文牧那巴掌還暗含一股隱晦的勁氣,拍得龍文牧生痛。

「晚輩不明白前輩這話的意思。」龍文牧強硬的挺直身板。

「你小子資質還不錯,但眼光怎麼這麼呆板。你可知我是誰?」緋烈大笑連連。

「前輩是青雲堡的天妖師,人人敬仰的存在。」

「我是讓你說點有用的,不是讓你吹捧。我名緋烈,緋家五代前的家主,小魚的老祖,如此說來,你還不知稱呼我為什麼嗎?」

這人是緋小魚的祖輩之人,龍文牧先前就有猜測,心里暗嘆果真如此。

「原來是緋前輩,小子先前沒禮數,前輩不要怪罪。」龍文牧恭恭敬敬的說。

他跟緋小魚算是同輩,這人是緋小魚的祖輩,對他而言自當恭敬對待,再怎麼說也不會駁了對方的面子。

然而听了龍文牧這話,緋烈卻有些面色不善。

「小魚與你指月復為婚,你還敢喊我前輩。臭小子,你信不信我打折你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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