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炎身子一僵，神色一變。
他抬眸去看顧婉凝，眼中閃過一抹疑惑。
他似乎是猜到了什麼，但又不願意相信。
顧婉凝見他的反應，知道是毒藥生效了。
她挑了下眉，明知故問道︰「怎麼了？」
「你……」
顧炎欲言又止，口中涌上來一股腥甜。
鮮血吐出，顧炎踉蹌站起。即便再不敢相信，也不得不面對事實。
這不是他第一次中毒，所以他很清楚毒發時的感受。
可他想不通顧婉凝為什麼要這樣做……難道就因為他打了她那一巴掌？
從一開始她就沒想要與自己和好。
從一開始她就是想要殺了自己的。
顧炎站起的同一瞬間，顧婉凝身邊的侍衛把整個房間封鎖了。
嚴密的屏障將房間內外隔成了互不相通的兩個世界，阻斷了顧炎逃跑的可能。
顧婉凝站在侍衛身後，看著他毒發的樣子，也緩緩站了起來，走到他的面前。
她伸手作勢想要扶他，卻被顧炎躲過。
顧婉凝見狀，嘲諷道︰「連站都站不穩，還逞什麼強？」
「既然已經動手又何必假惺惺示好。」
顧炎臉上震驚疑惑的表情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譏笑。
他也不是毫無防備，他只是不願把身邊的人想得太壞。因為處處提防懷疑別人，只會讓自己活的太累。
可惜，他們最終還是走到了最壞的這一步。
顧婉凝長袖下的刀刃閃爍著寒芒，她直視顧炎的雙眼，也沒耐心再繼續陪他演戲。
「在我印象中的你一直是不太聰明的，今天的事恰恰也證明了這一點。看在我曾叫你一聲太子哥哥的份上，今日我讓你死個痛快。」
「皇後讓你這麼做的？」
「與我母後無關，是我自己的主意。」
顧婉凝回答的痛快，可顧炎卻不相信這答案。
她再驕橫無禮也終究是個公主，該清楚暗殺太子的下場是什麼。若背後無人給她撐腰，她怎會有這麼大的膽子？
更何況她身邊的這幾個侍衛，可並不是宮里的人。
顧婉凝給侍衛們使了個眼色，顧炎很快就被他們團團圍住。
體內不斷翻涌上來的痛楚讓顧炎的頭腦格外清晰，剛剛下樓取酒時吃下的丹藥也逐漸發揮了作用。
他深深呼吸，視線越過那幾人去看顧婉凝。
「我最後問你一句，你殺我，是被逼無奈還是心甘情願？」
「顧炎，你難道真的感覺不到我有多討厭你嗎？若不是因為寒哥哥，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喊你一聲‘太子哥哥’！我知道你也不喜歡我，比起我這個親妹妹，你要更喜歡簫九兒那個賤人一些，不是嗎？」
既撕破臉皮，顧婉凝也沒什麼好顧慮的了。
這酒樓里里外外全都是她的人，她今天一定要把顧炎殺死，以絕後患！
「我想殺你，沒有任何人逼迫我。你在我心里早就應該死了，能活到現在，是個奇跡！」
顧婉凝憤恨罵道，對親人下殺手，對她來說還是頭一次。
但不知道為什麼，她心中卻沒有意料之中的恐懼，相反，她興奮得身體都有些顫抖。
她看著顧炎，咬牙切齒說道。
「你死，對所有人都好。你若是心中對我這個妹妹還有幾分情義，那就自行了斷吧，別逼我動手。你沒有勝算的！」
顧婉凝話音剛落，便有人推門進了結界。
顧炎定眼一瞧，竟是星辰的那位叫詹千山的長老。
他知道顧婉凝與詹千山關系不錯，不然之前在北陵的時候，她也不會將詹千山請去做裁判。
但顧炎還是小瞧了這臭老頭，沒想到他竟然敢摻和進這種事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