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人的眼神是騙不了人的,尤其是演技不好的人。
北慕寒懶懶睜開眼,看著站在身前的賈正初。
賈正初雖一臉不屑,可眼神卻有些慌亂,甚至連直視他的勇氣都沒有。
北慕寒嗤鼻一笑,問道。
「見到我,不跪不拜不主動說話,是誰教你這般沒有規矩的?」
賈正初被他訓斥的神色有些不自然。
獨自面對北慕寒,說不害怕那肯定是騙人的。畢竟這個人的手段,他見識過太多太多次了。
但若讓他屈從,那也決不可能!
賈正初咽了咽唾液,深吸一口氣,調整了一下,看向北慕寒的眼楮,問。
「你找我有何事?」
「我是誰?」
「……沒事的話我走了。」
北慕寒活了這麼多年,就收了這麼一個徒弟,沒想到還是個沒良心的。
這一點倒是真和某人同出一轍,果然是有什麼主子,就有什麼奴才。
賈正初說完,轉身就要走。北慕寒看著他,幽幽警告。
「你敢走出這個房間試試。」
賈正初腳步猛地一頓,僵在原地,進退兩難。
僵持了片刻,賈正初氣惱地又去看北慕寒,叫囂。
「如果你是想從我這里打探主人的事情,那我可以告訴你,我和叛徒是沒什麼好說的!」
門口,房門開著。
北寅雙手抱胸倚在牆上看熱鬧。听見這話,挑了下眉。
顧炎從隔壁房間走過來,剛好也听到這句了。
他探頭看了看,發現是賈正初對北慕寒說的以後,驚得目瞪口呆。
這小胖子是瘋病又發作了嗎?他不要命啦?
顧炎湊到北寅身邊,壓低聲音,納悶問道。
「他為何說北爺是叛徒?」
「不知,你可以去問問。」
「那還是算了吧,我可不敢。」
顧炎很有自知之明,他知道北慕寒脾氣不好,不想主動送過去挨揍。
顧炎躲在北寅身後,打量北慕寒。在看見北慕寒眸色一暗後,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大魔王的好脾氣已經用光了。
「我和你打探什麼?」
北慕寒冷眼看著賈正初,問。
「你以為你收到的關于她在星辰的消息,是誰給的?你能順利接觸星辰的人來到這里,又是誰點頭同意的?重建魔院需要錢財,可這普天之下有錢人不止你賈正初一個,憑什麼就選了你?」
賈正初愣住,北慕寒冷笑。
「你該慶幸自己對她一片忠心,從未有過歹意。否則就憑你說過的話,足夠我滅你滿門百次了。我當初收你為徒,不是因為你有多高的天賦,也不是因為我有多看中你這個人。只是因為她開口了,我無法拒絕而已。」
北慕寒自認不是什麼心胸寬廣之人,他很小氣,他有好的東西從不願與人分享,更不要說是將自己獨創的傀術全數教給別人。
「你可以當沒有我這個師父,我自然也不會缺你這一個徒弟。但有一點我希望你牢牢記住,那就是你能活到現在,不是因為你有多大的本事,只是我還不想殺你而已。我對你縱容,亦全是看在她的面子。」
若不是有她,他連正眼都不願意多看一下這個人。
賈正初皺眉︰「你是說,我收到的那些暗信都是你發出的?你為什麼……」
北慕寒打斷他的話。
「從今日起,你就是星辰學院的傀術老師,負責教一年級新生傀術。我已通知晏忠,你若不想做的話就立刻離開星辰,重建魔院的事也與你再無半點關系。」
這話題轉換的太過突然,讓賈正初半天沒緩過神來。
「還愣著干什麼?滾出去。」
北慕寒暴躁趕人,賈正初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道無形的力道給打出了房間。
房門砰的一聲關上,北慕寒眼不見心不煩。
「趁他心情還好,趕緊走吧。」北寅站直身子,笑看坐在地上的賈正初。「能讓你幾次說出沖撞他的話,還依然活著。他對你這個徒弟確實是有夠照顧的了。」
北寅推門進屋,顧炎也趕緊跟上。
賈正初坐在地上發了會兒呆,想不明白自己今天被找過來的原因。
他是想罵他?還是想讓他教那些人傀術?
罵他的話倒是可以理解,但讓他做星辰的老師呢?又作何解釋?
賈正初想不通,一頭霧水的走了。
屋內,北寅等他走後,看向北慕寒,問。
「這才兩堂課的功夫,便受不了了?」
「一群廢物,教不會,忍不了。」
「你教了幾遍?」
「一遍九兒就能學會。」
北寅笑了︰「你拿他們和小九比?」
顧炎在旁听得迷糊。
「你什麼時候收那小胖子當的徒弟?我怎麼不知道!你教他什麼了?我也要學!」
顧炎像個熊孩子,吵得北慕寒閉了閉眼。
他皺眉看向顧炎,問︰「你怎麼還不回九州?」
「這才幾日你就想趕我走?我還沒和九兒說上幾句話呢!陸晨和那烏鴉嘴不是快到了嗎?我到時隨他們一起回去,總行了吧!」
顧炎被氣得「哼」了一聲,嘟嘟囔囔發表不滿。
「是星辰學院邀請我來的,校長還沒說要我走呢,你卻先開了口。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地盤是你的,簡直過分。」
北慕寒︰「你說什麼?」
「我說我房里的酒最近怎麼總是莫名其妙會變少!是不是你們偷喝了?!」
「喝你的酒還用得著偷?」北慕寒挑眉,猜到一種可能。「去那嘴饞的丫頭房里找找,說不定還留著什麼證據。」
顧炎表情疑惑了一下,馬上就明白他說的是誰了。趕緊轉身跑出房間,去簫九兒的住處了。
書房里終于安靜了下來,北慕寒舒了口氣,翻看桌上的書。
北寅盯著他,沉思片刻,問。
「你何時與晏忠商量好的?」
「你一會兒去通知不就行了。」
「所以你剛才是在唬騙他的?」
「是又如何,學了我的本事就該為我辦事。頂撞我這麼多次,我不殺他,已是給足了面子。」
不過他對賈正初的耐心已經基本耗光了。
他現在單是應對那一個祖宗就足夠筋疲力盡,實在沒有多余的好脾氣分給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