螣蛇︰「這話說的，我就不能只是關心你？」
關心？
北慕寒嗤鼻一笑，像是听到了什麼笑話。
螣蛇生性狡詐，作為他召喚獸的時候都不曾關心過他的死活，現在兩人已經沒有關系了，卻開始關心他？
「我是受了點傷，卻不是傷了腦袋。」北慕寒自嘲道︰「所以這種程度的話我是不會信的。」
螣蛇有些失望地嘆了口氣。
「那就算你欠我一個人情，等我回頭想到要什麼的時候，再來找你討。」
北慕寒遲疑了一下，點頭答應。
螣蛇見狀，滿意地消失在他眼前。
北慕寒轉過身，看著尸橫遍野的廢墟。恍惚間，他仿佛回到了很多年前。
定了定神，北慕寒邁步朝城內走去。
墨白的靈壓消失，北慕寒也壓制隱藏了體內大部分靈力。
那些暈厥過去的人漸漸清醒，大家迷茫坐起，環視四周，宛若在夢中。
北慕寒和墨白大打了一場，正如北寅之前預料的那般，整個北陵都成了戰場，就連皇宮都被九尾妖狐一尾巴給掃平了。
顧炎等人醒過來後，打量了一番自己所處的環境，勉勉強強認出他們是在國師府。
因為認得門口的那座石獅子，雖然它只剩下一個獅子頭了。
顧炎踉蹌站起，不知是發生了什麼。放眼望去，皆是一片廢墟。
北慕寒以前動手的時候起碼會把自己住的地方保住，可現在就連他的住處都變成這樣了，可想而知其他地方會是什麼樣子。
顧炎和蘇漾對視了一下，默契的動身去找北慕寒。
他們轉了一大圈，終于找到目標。只見他正和賈正初在一起。
賈正初也剛醒沒多久，就被北慕寒抓過來問話。
但不管北慕寒問什麼，他都咬緊牙關不回一個字。因為和叛徒，他是沒有任何話好說的。
北慕寒耐著性子不發火。
他看著賈正初一言不發的模樣，想了想，拋出最後一個問題。
「那傀儡身……是你做的？」
一直面無表情的賈正初在听到這話時，表情微微一變。
他抬眸與北慕寒對視，就這麼看了北慕寒一會兒，笑了。
那笑容頗為諷刺，讓北慕寒的心忍不住沉了沉。
「你果然什麼都忘了。」賈正初輕笑出聲，「忘得一干二淨。」
那樣完美無缺的傀儡，賈正初做不出來。
這世上能做得出來的人只有一個。
北慕寒眼神一僵，像是想到了什麼。
他眉頭緊皺，喃喃低語︰「不可能……」
他是做過一具九兒的傀儡沒錯，他只做過那一具。
當時是被她纏了一個月，最後把她惹生氣了，才做出來賠罪哄她開心的。
可他後來明明親手將那傀儡毀掉了，怎麼還會重現在世上？更成為九兒轉世歸來的容器？
意識到自己又被九兒騙了，痛苦在北慕寒眼底一閃而過。
所以，是不是當初在她求他做那具傀儡的時候，她就已經計劃好了一切？
她知道自己會發生意外，才騙他入秘境。
就連小初都知曉她的計劃，唯獨他！被她排除在計劃之外！
北慕寒無力嘆了口氣，放賈正初離開。
他垂著頭，坐在石凳上想事情。
他想去找九兒，卻也知道墨白不會那麼容易讓他找到。
心里空蕩蕩一片，空虛又不安。
「北爺……」
顧炎躲在蘇漾身後，站在遠遠的地方，出聲叫他。
北慕寒抬頭看去，兩人目光相觸的一瞬間，顧炎嚇得一縮脖子，不敢看他。
這是顧炎第一次反抗北慕寒的話，他也沒想到事情會鬧得這麼大。
北慕寒一定特別特別生氣吧？不然也不會把整個北陵都毀了……
顧炎覺得自己命不久矣，他可能沒法活著回九州了。
「什麼時候回九州？」
北慕寒走過來，輕聲問道。
顧炎听到後身子一怔，不可思議︰「我……還能回去？」
「不然呢？想死在這兒？」
顧炎呼吸一窒，連連搖頭。死死拽住蘇漾的衣服，逼他在前面給自己當擋箭牌。
「我不想死！別殺我！我知道錯了！」
就是下次可能還敢。
顧炎見他饒了自己一條狗命，忽然間膽子好像又大了點。
他探頭去看北慕寒，猶豫地問。
「那你呢？跟我一起走嗎？」
「我去找她。」
「什麼？！」
顧炎倒吸一口氣，睜大雙眸。
他從蘇漾身後走出來，心情復雜的看向北慕寒，沒想到他竟然這麼狠心！
「她、她又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壞事！你怎麼還追著她殺呢？！」
是傀儡就必須得死？他是暴君麼！怎麼這麼不講理！
顧炎一臉不服氣的表情，但底氣又不是特別足，因為知道他根本就打不過北慕寒。
于是他伸手拽了一下蘇漾的衣服，示意蘇漾幫自己一起。
蘇漾垂眸想了想，開口。
「北爺，如果你擔心她會听從主人命令對我們做什麼，那不如……我們直接去把她主人殺掉？」
北慕寒微微皺眉。
他們為了救簫九兒，倒是什麼法子都想的出來。
「對對對！」
顧炎連連點頭，非常贊同蘇漾的這個提議。
「殺了把她做出來的人，然後我帶她走！北爺你放心，我以後絕對不帶她來你面前晃悠！不讓你看見她！」
顧炎都已經想好把簫九兒帶回九州以後要怎麼安置了。
正好朝廷的那群老頭子著急給他納妃，他就干脆把簫九兒帶回去堵住那幫老家伙的嘴！
這樣她在宮里有個太子妃的身份撐腰，旁人不敢欺負她，他又能避免別人往他宮里塞個他不喜歡的女人，簡直就是一舉兩得一箭雙雕！
顧炎把自己的想法說給北慕寒听，讓北慕寒剛剛舒展開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尤其是在蘇漾的一句「那為何不能留她在北陵做我的王妃」後，北慕寒的臉色更難看了。
他冷眼看著兩人，問。
「誰說我找她是為了要殺她？」
顧炎和蘇漾還在爭論簫九兒的歸宿應該在哪里，听見這話，不由得一愣，同時看北慕寒。
他們的表情很精彩，不用多說什麼，光看他們的臉就能知道他們心里在想些什麼。
顧炎︰你都已經動手了還不承認？當我是瞎的嗎？
蘇漾︰不是誰說的，是我們親眼看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