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婉凝已經四年沒見過北慕寒了。
推開門，她看到屋內坐著的翩翩少年，呼吸一屏，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
她知道北慕寒長得好看，從見他的第一面起就知道。可是……
她卻從未見過他這個樣子。
顧婉凝目不轉楮地看著他身上的衣服，她從不知竟有男人能將紅色穿得如此好看。
北慕寒今天穿了件紅色的里衣，雪白的外袍。
有那麼一瞬間，顧婉凝覺得他身上有一層淡金色的光芒，宛若天外謫仙，襯得其他萬物都黯然失色。
他身姿挺拔地坐在那里，神情孤傲地望著她，深邃黑眸中不帶一絲暖意。
顧婉凝敢肯定的說，他是這世上最好看的男子。
她每每看到他那張漂亮的臉，都不知該用怎樣的言語去形容。
她只知他好看，不是女氣的那種好看。他有著少年獨特的瀟灑俊逸，玉樹臨風，佼然不群，舉世無雙。
他……
他是她一定要得到的人。
從小到大，只要是顧婉凝想要的東西，就沒有她得不到的。
她覺得只有北慕寒才配得上她，她從當年見到他的第一眼就已經下了決心，那就是她一定要嫁給他。
「寒哥哥……」
單單只是和北慕寒對視了幾眼，顧婉凝的臉就已經紅成了一片。
她小聲開口，關上門後神色嬌羞地走進屋里。
北慕寒的視線落在她的側臉，看著那有點明顯的紅腫，微微皺眉。
九兒脾氣那麼好，第一次見她就被氣得動了手，可想而知她做得有多過分。
顧婉凝注意到他的眼神，見他皺眉，以為他是心疼自己，心中不由得一喜。
她委屈地嘟了嘟嘴，輕輕模了模那依舊還疼著的臉頰，告狀。
「凝兒剛剛遇見了個瘋婆娘，你一定要為我做主才行！」
「你怎麼惹她了。」
北慕寒在意問道，他今天特意換了身衣服，想著晚上去趟賈府，看能不能把人哄騙回來。
他也不指望能和簫九兒睡一個房間，但只要是她人在他這兒，他就心安。
他想到簫九兒那麼抗拒住在他這兒，卻轉頭又搬回了賈府，心里就不舒服。
他想不通那賈府有什麼好的，還有那個賈正初，他必須得找機會見一下才行。
北慕寒這麼一問，顧婉凝就更委屈了。
她眼中淚光閃現，一開口，眼淚就落了下來。
從來沒有人打過她，沒有人敢！
那賤女人憑什麼？她怎麼敢的！
顧婉凝越想越氣，哭訴道。
「寒哥哥為什麼要留那種女人在府上留宿？你難道不知她是什麼樣的人嗎？她不守婦道的！」
顧婉凝哭得來勁，完全沒注意到北慕寒的神色變化。
北慕寒冷漠看她，听她繼續說。
「她不知和誰生了個小野種，還滿口胡話，竟敢在外宣稱那小野種是北寅尊上的徒弟！」
屋外，北寅正和陸晨一起趴在窗沿上看熱鬧。听見這話他眉頭一挑，順口接道。
「星星是我徒弟沒錯，你下次見他別忘了叫聲爺爺。」
顧婉凝︰「……」
顧婉凝︰「？？？」
顧婉凝回頭看向北寅，因為他這一句話，腦袋一片空白，甚至都忘了哭。
她紅唇顫抖了幾下，沉默了半晌，才擠出來一句話。
「尊上是在開玩笑的……對嗎？」
「雖然我是個風趣幽默的人，但很顯然在這件事情上，我沒開玩笑。」
北寅一臉認真，他活了上萬年，難得收一次徒弟，可沒想過要隱藏小家伙的身份。
他還打算等星星再長大一點，帶他去各地歷練。
順便也讓他那些老朋友們見見他的天才小徒兒，饞哭他們。
北寅見顧婉凝怔愣的表情，眸色冷清道︰「你不會招惹我徒兒了吧？」
萬古神獸，哪怕不動怒，單是站在那里就已經給人很足的壓迫感了。
更別提他稍稍釋放靈壓，簡直讓顧婉凝恨不得馬上逃離這里。
陸晨離北寅近，最先遭殃。
他呼吸困難地遠離北寅，鑽進顧炎躲著的房間，小聲和顧炎埋怨。
「這臭丫頭是你妹？」
「昂……我妹。」
「怎麼這麼不懂事，沒挨過揍吧？」
「之前倒是真的沒挨過，不過今兒個讓小九兒給扇了。」
顧炎笑著回答，陸晨表情奇怪地看他。
「被打的是你妹，你這笑得怎麼好像是你妹打了人一樣？」
「……」
陸晨說的有道理，顧炎無法反駁。
可他就是沒覺得心疼啊……倒是小星星無辜受了牽連，他心疼的不行。
顧炎坐在牆角，雙手環胸，開始琢磨晚上給星星帶點什麼好吃的過去。
隔壁房間。
北慕寒差不多已經從顧婉凝的只言片語里猜出了簫九兒動手的原因。
她在他面前說話都如此難听，那在九兒面前就更會肆無忌憚。
顧婉凝被北寅嚇得不敢大喘氣，她不知所措地揪著自己的衣袖，小心翼翼看向北慕寒，試圖向他求救。
「寒哥哥……」
「說過多少次別這麼叫我。」
北慕寒冷聲開口，想起一件嚴重的事。
她不會已經在九兒面前這麼叫過了吧？
北慕寒站起，眼中閃過一抹怒意。
他看向顧婉凝，警告。
「你我相識全因太子，拋開他，我們只是毫無關系的陌生人而已。這是最後一次，如果再讓我听見你喊我那幾個字，我就割了你的舌頭。」
「寒……」
顧婉凝身子一抖，一聲「寒哥哥」即將月兌口而出，又消息在了她的嘴里。
她看著北慕寒眉目冷清地看著自己，咬了咬唇，眼淚忍不住往下掉。
「為什麼不可以叫？我都叫太子哥哥的！」
「他是你哥沒錯，可我卻不記得有你這麼個妹妹。
七公主，還需要我把話說得更明白些嗎？你我不熟，以後的關系也不會有任何進展。
我不喜歡你也不會娶你，從前如此今後更是。
你如果再在這件事情上鬧個不停，惹我煩心，那造成的後果以及要付出的代價，可就不是你能承擔得起的了。」
除了簫九兒以外，北慕寒鮮少對哪個女的一口氣說這麼多話。
他想了想，覺得自己已經給足了顧炎面子。
該說的都說了，顧婉凝若听不懂人話那就是她自己的問題了。
于是他邁步朝外走去，淡聲吩咐。
「北寅，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