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長夢多。
北慕寒听到這幾個字,眸色黯了幾分。
洪荒那邊一直暗中盯著他的舉動,他此次長住北陵,他們也同樣安插了眼線在此。
前幾日的靈壓肯定已經吸引了他們的注意,說不定洪荒那邊已經派了人過來。
為了以防萬一,把九兒轉移到空間內療傷確實是最好的方案。
北慕寒思慮片刻,隨即答應了北寅的提議。
重新進入空間,北慕寒抱著簫九兒朝屋里走去,留下陸晨和星星站在原地,一臉問號還沒反應過來。
北寅則是趁著這難得的機會四處走走,瞧瞧這地方到底有什麼奧妙之處。
陸晨握了握拳,感覺奔波幾日下來的疲倦都消失了大半。
他環視四周,目光定格在遠處的那棵陰陽樹上。停留了半天才慢慢收回視線,神情惶恐地進屋去找北慕寒。
屋內,北慕寒正在床邊,動作輕盈地給簫九兒擦拭身子。那小心翼翼的模樣險些讓陸晨以為自己看花了眼。
陸晨按耐住滿月復疑惑,沒敢多嘴。畢竟現在人沒救活,北慕寒也一副不是很好說話的樣子。
不管從哪個方面看,都不是他能八卦的好時機。
時間流逝,日夜輪轉。
北慕寒和北寅交替著為簫九兒補充靈力,陸晨則是負責關注和調整她體內的靈力波動。
三人就這麼不停歇地忙著,終于在空間里的第十六天,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這天,太陽即將落山,夕陽的余暉將整個小村莊籠罩其中,鍍上一層淡淡的金色。
晚風徐徐吹過,沒有外面世界的吵雜喧囂,這里的一切,包括草叢里發出的蟲鳴都讓人莫名的舒適。
簫九兒恢復意識的第一瞬間,感覺到的就是頭疼。
那鑽心刻骨的疼痛讓她不由自主地蹙起眉頭,然後听見星星驚喜的叫聲——
「九兒!!!」
簫九兒已經很久沒有听到這聲音了,她愣了一下,還未睜開眼楮,便聞到一股讓她極度安心的女乃香氣息。
星星手忙腳亂地爬上床,跪坐在她身邊,心急又不安地望著她。
簫九兒觸踫到他的視線,嘴角微微揚起,輕聲開口。
「抱一下。」
她話音剛落,星星就迫不及待地鑽進她懷里。帶著哭腔道︰「我都等你好多天了,你怎麼睡這麼久!」
「對不起啊,讓你久等了。那我下次努力少睡一點。」
簫九兒笑著模了模他的頭發,坐起來打量了一番所在的環境。
她看著屋內的擺設,覺得有點眼熟。正想問星星這是哪里,屋外便匆匆闖進來一人。
簫九兒看到他,心中有了答案。
她本以為自己死定了,結果沒想到……
嘖。
簫九兒不爽地轉移視線,又欠了他一個人情。
「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北慕寒好像沒看到她沉下去的表情,快步走到床邊,低聲問道。
他抬起手模向她的額頭,簫九兒下意識地向後傾了傾身子,躲了過去。
北慕寒伸出去的手僵了僵,卻也沒惱。
但他的這種好脾氣卻沒用到別人身上,在隔壁吃飯的北寅和陸晨察覺到簫九兒上升的靈壓,扔下碗筷跑過來查看情況的時候,就被北慕寒翻臉不認人的給請出了空間。
就連那一聲不吭努力降低存在感的星星都沒例外,也被扔了出去。
簫九兒看著他干淨利落的動作,覺得有點好笑。
北慕寒見她眼中的笑意,一改剛才的保持分寸,不由分說將人拽入懷里,語氣焦急地重復剛才的問題。
「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哪里都不舒服。
從頭疼到腳,渾身像是要散架了一般。
簫九兒本想這麼回答,可看見他緊皺的眉頭後,又把話給咽了回去。
「沒有,就是頭有點暈。」
她掙扎了一下,沒能掙月兌他的懷抱,無奈問道。
「我昏迷了多久?」
「一個多月。」
「什麼?!」
簫九兒驚了,她知道自己這次傷的嚴重,可能離徹底涼涼就差那麼一丁點兒的距離。但也沒料到竟耽擱了這麼長的時間。
她怔愣了片刻,突然沒頭沒尾地問了一句。
「賈夫人好了嗎?」
「……」
北慕寒沒想到她清醒後最先關注的會是這個,瞬間寒霜罩面,絲毫不掩飾自己的不悅。
簫九兒感覺到了他的怒火,尷尬地笑了笑,解釋。
「不好意思,職業病……」
簫九兒能容忍別人說自己有任何缺點,惟獨醫毒這一塊底線,她堅守不放。
北慕寒被她期待的視線給看得腦袋嗡嗡的,他覺得自己早晚有一天會被她氣死。
「好了。」他沒好氣的回答。「一大家子都活蹦亂跳的。」
雖沒出空間,但並不耽誤北慕寒感知到外面的世界。
空間和現實世界是密切相連的,以最初進入空間的那個點為基點,附近發生的一切,空間內全部可以察覺。
所以,北慕寒知道在他們進入空間的這段時間,有多少人不知死活地潛入他府中。以為他不在,將他家翻了個底朝天。
相比之下那賈正初還算有分寸,只是安排人手在府外,時時刻刻留意著周圍的動靜。
想到賈正初,北慕寒臉色又難看了幾分。
他听北寅說,賈正初那日冒死沖進府里要人,口口聲聲說什麼會照顧好她。
治個病就能讓賈大少爺這麼死心塌地,她倒是厲害。
簫九兒看出北慕寒的眼神發生了變化,卻一時間說不準他那莫名其妙的火氣是從何而來。
她才剛醒,又沒惹他,他氣什麼?
簫九兒月復誹了一下,相當干脆地給自己扣上無辜受害者的身份。
北慕寒生氣也沒撒手,就那麼緊緊地抱著她。
兩人親密無間的相處方式讓簫九兒不自在,她推了推他,無奈問道。
「你打算抱我到什麼時候?」
北慕寒身子微微一怔,跟她對視了片刻,突然將她放開。
簫九兒這口氣還沒徹底松下去,眼前光線就忽然一暗。
她呼吸一屏,被他推倒在床。
向來聰明的腦袋此刻一片空白,簫九兒只覺得臉上一片燥熱,雙手死死抵在他的胸前,沒什麼底氣的問。
「……你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