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五 迷霧

那神秘男子看著四周圍著的人們,說道︰

「好了,你們趕快訓練吧,不要因為這種事情打亂了你們的計劃。」。

隨後他又對雲覺說道︰

「對了,阿覺,你留在這里監督他們吧,我想和這位小兄弟單獨聊聊。」。

雲覺對這位男子施了一禮,然後欣然退走。

羅空看著雲覺對這男子的態度,就已經基本確定了這個男子的身份了。

那男子對羅空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羅空微微躬身,然後挺直身子走了出去。

那神秘男子跟著羅空走了出去。

兩人走後,訓練館內那些議論的聲音響了起來。

「那個家伙是誰?竟然讓雲覺師兄和雲鶴師兄都那麼熱情。」。

「不知道,不過那個家伙的運氣真好,竟然能獲得雲鶴師兄的青睞。」。

「都議論什麼呢!」雲覺大喝一聲︰「都做好自己的事情,其他的事情不是你們該管的,都散了。」。

眾人盡皆散去,又開始像往常那樣訓練起來。

……

雲鶴看著羅空,說道︰

「不知小兄弟叫什麼名字?是哪里人呀?」。

羅空笑了笑,說道︰「在下羅空,天華城人士。」。

雲鶴笑了笑,眼神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他看著羅空,說道︰

「原來是王都來的,失敬失敬。」。

羅空說道︰

「雲鶴前輩過謙了,以您的天賦來看,恐怕失敬的是羅空才對。」。

「呵呵,小兄弟,就不要在我面前隱藏自己了,剛才若不是你提前把手從試煉石上拿開了,相信你的天賦絕不會僅僅是紫色。」。

羅空沒有搞清楚雲鶴的意圖,只能繼續裝傻,他說道︰「雲鶴前輩就莫要取笑我了,我的天賦我自己最清楚,能達到紫色都已經是僥幸了,更遑論更高的等級呢?」。

雲鶴沒有回應,只是看著遠方那連綿不絕的白雲。

羅空也跟著看向遠處。

良久之後,雲鶴指著遠處的一座山峰說道︰

「羅空兄弟,你知道那座山有多高嗎?」。

羅空一愣,顯然是沒有預料到雲鶴會問這樣的一個問題。

他不需要思考,直接說出了答案︰

「雲覺兄弟曾帶我游覽雲居城,他告訴我那座山足有四千三百米高。」。

雲鶴笑了笑,說道︰

「雲覺還告訴你什麼了?」。

「雲覺兄還說,那座山差點就成為了雲居城。」。

雲鶴看著遠方的那座山,怔怔出神,良久之後才緩過神來。他對羅空說道︰

「不錯,那座山的確差點成為雲居城。但是,那座山足有四千七百七十八米高,而非你口中的四千三百米。」。

羅空靜靜地看著雲鶴,等待著他接下來所要說的那些話。

「你知道他們呢為什麼會說那座山只有四千三百米高嗎?」。

羅空搖了搖頭。

雲覺的臉色突然變得很嚴肅,「那是因為先輩們測量山峰高度選址建城時,測量到四千三百米後便無法再向上了。」。

「為何?」。

「他們到了一個小峰頂,四周都被濃霧所覆蓋,根本分辨不出來前方還有沒有路,上方還有沒有山。」。

「那你是如何得知這座山有四千七百多米的呢?」。

「那是因為我年少時曾經誤入山中,一路攀爬到曾經他們所以為的峰頂。但是那天天色出奇的晴朗,峰頂上的濃霧也散去了。更高的山峰也呈現在我的眼前。我攀上了那座更高的峰頂,得知了這座山的更精確數字。」。

羅空心中頓時來了興趣,他現在十分想知道雲鶴接下來想要說什麼。

「其實人們都以為自己所能看到的就是這個事物的極限了,他們會覺得自己所能達到的就是最高了,但是他們其實心里都會懷疑有更高的迷霧,只是不開走進去而已。他們害怕把迷霧揭開之後,所出現的會遠遠超出他們的極限。」。

羅空看著雲鶴,仿佛已經知道了他想表達什麼。

「其實我曾經也和他們一樣,不敢撥開自己眼前的迷霧,不敢去面對。但是我還是好一點,我最終還是相信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句話。」。

羅空轉過身來,整個身子都正對著雲鶴。

他無比鄭重地對雲鶴說道︰「我一直都堅信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但是我也堅信,沒有足夠的實力之前,還是不要撥開自己身前的迷霧了,因為這道迷霧,可能不只是迷惑你,也有可能是在保護你。」。

雲鶴詫異地看著羅空,此刻他好像觸電了一樣,羅空所說的話給了他一個全新的方向。

他不敢相信這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孩所能擁有的覺悟。

雲鶴強行使自己平靜下來,他對羅空說道︰「去我的住處吧,剛才就要帶你去的。」。

羅空笑了笑。

一路上遇到的人都在對雲鶴行禮,他也笑著對那些人回禮。

終于,他們到了雲鶴的住處。

依舊是那種石頭隨意堆砌而成的房屋,但是帶給羅空的感覺就不一樣。

和雲北棲住處曬得滿滿當當的藥材不同。雲鶴的住處除了幾個被書籍塞得滿滿當當的書架之外,就只剩下一張床和一把椅子了。

但是羅空很快就釋然了。

「你怎麼不意外?」雲鶴詫異地問道。

「意外什麼?」。

「我的房間里為何沒有桌子。」雲鶴說道;「基本上每個到我房間來過的人都會這麼問。」。

羅空笑了笑,說道︰「房間里若是有了桌子,便相當于是多了一層禁錮,人被那小小的桌子禁錮在了那一片小小的區域里。又怎麼會將這大大的天地間的大道悟個通透呢?雲鶴兄是個敢于揭破迷霧的人,又怎麼會被這種東西所束縛住呢?」。

雲鶴聞言,瞳孔驟縮,眼底流出一抹忌憚。

但是他很快就歸于平靜,他對羅空說道︰「要不要嘗一下我親手種的茶?這可是高山上的茶,吸天地之精華,少見的好東西。」。

羅空暗道「真會自夸」但是心里還是對雲鶴的茶有了期待。

雲鶴站起身來,給羅空泡了一杯茶。

羅空看著茶葉在水中慢慢地舒展開,內心也跟著舒展開來了。

兩人就這樣聊天談地,直到夕陽降到雲居城下。

羅空看著外面的天空,起身對雲鶴說道︰「雲兄,天色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雲鶴也站起身來,對羅空說道︰「既然天色已晚,我就不在留你了。」說完他取出了一把鑰匙,遞到羅空的面前,說道︰「這是訓練館的鑰匙,你如果還想再測試一下自己的潛力的話,可以去試一下。」。

羅空看著雲鶴手上的那把要是,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羅空很想看看自己的天賦到底如何。但是雲鶴的行為讓他升起了警惕,他總覺得這件事情不一般,但是他又說不出來到底有哪里不對。

羅空下意識地接過了雲鶴手中的鑰匙。

他拱了拱手,向雲鶴道別。

羅空轉身離開了雲鶴的住處。

他現在還沒有住的地方,好在雲居城的旅館很多,他很快就找到了住處。

向老板訂了一間房,又點了一些食物之後,羅空就來到了他的房間。

羅空推開窗戶,觀看著雲居城的美景。

羅空看著外面的景色,眼中出現了一絲詫異。

只見外面的天空已經完全變成了黑色,無邊的烏雲籠罩著這座祥和的山城。雲層中無數雷電如同蟒蛇般在烏雲中游走,它們攜帶著巨大的聲威,好像今天就要把這座城毀掉一樣。

「當當」

旅店的伙計敲開房門,將飯菜放到了房間的桌子上。

「今天的天氣真奇怪啊。」那伙計說了一句。

「怎麼了」

「不瞞您說,我好歹在這雲居城里生活了二十幾年了,還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天氣呢。就連下雨這些年也只踫到了一次。」。

羅空並沒有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他與伙計客套了一番後,伙計就離開了。

羅空看著窗外,他突然發現,透過這扇窗戶可以看到訓練場和那座四千七百多米高的山。雲鶴的住處也正好就在羅空的對面,相隔數百米。

看到了雲鶴的住處,羅空想起了一些事情。

他取出雲鶴給他的鑰匙,心中糾結萬分。

片刻後,他還是決定再去訓練場一趟。

羅空匆匆地吃完桌子上的食物,推開房門離開了旅店。

外面的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只不過羅空不能確定是因為什麼黑下來的。

風,已經刮起來了,它呼嘯著撞開門窗,呼嘯的卷起街上的一切,它像是地獄里走來的惡魔,對著羅空呼喊著,要將羅空吹走。

羅空從空間戒子里取出一件斗篷,然後在風中堅定地行走著。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為什麼要這樣,但是潛意識告訴他,他必須這麼做。

天,開始下起了雨,那些雷電蟒蛇也開始從那團黑壓壓中俯沖而下,擊中民房,炸碎房子上的石頭。

羅空漫步在這天地的黑與黑之間,天地僅僅還有那麼一線光明。

街上只有他一人了,天地仿佛放開了手腳,它狂妄地向羅空展示著它的威嚴。

終于,羅空到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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