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州城，城南，沈府，傍晚時分，沈鈞六扇門回來，直接來到了玄木院。
沈牧正在津津有味的翻看著這幾天發生的情報。
沈鈞已經將沈家的情報機構交給了沈牧打理，所有人都看出來了，沈鈞開始放權了，正在為家主新一輪的交接做著準備。
「父親！」沈牧發現沈鈞進門後，趕緊起身行禮。
心中卻不由月復誹不已，也不知道父親是怎麼養成的這個習慣，每次來他這里，都不讓人通報，還好有了前兩次的驚嚇，他學精了，就算在玄木院，他也時刻保持著警醒。
沈鈞看著書桌上的情報，笑著翻了兩眼，笑道︰「我們沈家雖然是世家，但是卻是地方世家，和京城的那些世家比，無論情報，還是勢力，都差了一個檔次，我們的情報，主要是以吳州為主，其它州的情報，相對來說，就滯後多了，甚至有很多情報，我們都搜集不到。」
沈牧笑道︰「我已經在著手改革我們沈家的情報機構了，效率應該有所提升。」
就算有提升，應該也有限的很。
情報這東西，要的就是投入，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財力，才能得到相應的情報。
投入的越多，得到的情報也就越多，越及時。
沈鈞不再聊情報這個話題了，從懷里取出一個信封，道︰「我替你向周天師請了批命，你自己看看，除了你自己，不要告訴任何人，最好連為父都不要告訴。」
周天師批的命？
這可是一個最近十幾年非常流行的玩意兒！
無數世家子弟，都以可以得到周天師的批命為榮。
甚至有些已經流傳出來的批命，還真的非常準。
沈牧對此，倒是好奇多過期待。
沈牧和很多天才一樣，都不信命！
沈牧也沒有避著沈鈞的意思，當面撕開了信封，抽出了里面的一張紙條。
「得遇明主乘風起，一將功成萬骨枯。」
沈牧笑著搖了搖頭，將批的命，交給了父親。
沈鈞倒也沒有推辭，鄭重的接過了這張紙條，認真的看了起來，看完之後，眉眼之間多了幾份笑意，道︰「這個批命，不錯！」
‘遇明主’，‘乘風起’，‘將功成’，都是個好命啊！
至于那個‘萬骨枯’，這枯骨里又沒有他的兒子，他才懶得管呢。
沈牧搖了搖頭，他得了兵家傳承的事，傳的沸沸揚揚，估計現在各大勢力，是個人都知道。
有了這些情報為基礎，得出這個批命，並不難！
反正，只要沈鈞高興就好。
而且，沈牧與沈鈞相反，覺得這個命，並不好。
為何他不能是明主，而一定是將呢？
憑什麼？
兵家就一定不能成為主呢？
他心中還是有些不服氣。
再說，這個世界上，能讓他看得入眼太少了，而能成為他的‘明主’的人，到現在，更是只有一個勉強合格。
想到李征，沈牧的眼底閃過一絲深深的忌憚。
李征，竟然明確的表示，他也有兵家傳承，所以不需要。
以李征的身份地位和性情，他是絕對不屑于對他說謊的。
也就是說，李征真的擁有完整的兵家傳承？
這，這怎麼可能？
不過，細思之下，意外之外，卻又在情理之中。
怪不得，李征和他一見面，就確認了他得了兵家真傳呢。
原來，他也是兵家傳承！
沈牧得知這個消息後，對于李征除了更加忌憚，也多了幾份親近。
畢竟，按兵家傳承這邊算，李征可能是他唯一的師兄弟了。
李征，作為他的師兄，走的，不正是明主之路嗎？
李征可以走通，為何他走不通呢？
他不服，他也要試一試！
沈鈞可不知道沈牧心中的所思所想，將這個批命認真的還給沈牧，讓他收好，然後，遲疑了片刻，還是說道︰「也不知道是不是為父的錯覺，今日見蔣晟時取你的批命之時，他的言語之間，多有提醒之意，似乎，最近有大事將要發生，或者，已經發生了，而我們暫時還沒有收到消息。」
說到這個，沈牧立刻來了精神，隨手將批命收進了空間戒指之中，然後仔細的詢問起了細節。
打探出了這些細節，沈牧凝重的盯著沈鈞道︰「父親，這不是你的錯覺，這的確是蔣晟在提醒你。蔣晟既然已經開口了，說明這件事已經發生了，看來是吳州之外有一件足以影響整個吳州的大事，發生了！是什麼地方呢？我知道了，京城！」
沈牧起身，來回踱了幾步路後，喃喃自語著接著分析道︰「京城，發生什麼大事，可以影響整個吳州呢？或者，影響的不止吳州，而是，整個天下？若真的是這樣的大事的話，那麼，這件事絕對瞞不住，這一段時間，我們應該就知道了，不過，蔣晟卻如此迫不及待的給我們提了醒，看來，他一定有情報來源，我們吳州這邊對這件事的反應，應該更加迅速，也更加劇烈！他想要盡可能的降低這個反應所帶來的沖擊！可是，蔣晟說的太含蓄了，我也不知道，具體是什麼大事，具體又是什麼反應。」
沈鈞倒是對此很看得開︰「我們的情報一直比六扇門這類大勢力落後一籌，你想不明白，很正常，過一段時間，自然就知道了。好了，別想這些事了，早些休息。」
有了沈牧的那個批命，沈鈞對于沈牧的前程非常放心，很多事也看開了。
其實，順其自然，也好。
最好，不要影響小牧的這個‘好命’。
就算沈鈞離開了，沈牧也沒放棄思考，只是，無論他如此根據現有的情報思考和推演，都想不明白，這個情報倒底是什麼，這個反應又是什麼？
沈牧第一次明白了情報的滯後性，是一件多麼讓人痛苦的事。
在同一座城中，有人已經通過情報，早就知道了這個消息，並且已經開始行動起來了，而沒有得到這個情報的人，卻依然還在懵懂之中，被動的等待著那個情報的到來，然後，等他們得到情報，想要做出反應時，才發現，原來，這些準備早就有人在做了，他們晚了一步。
一步晚，步步晚。
差距，就是這樣，一步步的落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