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甲將軍一聲令下,立刻便有兩隊城衛軍沖了出來,鐐銬鎖鏈加身,將陸梟和藍衣青年鎖起來。
兩人都很識趣的沒有反抗,畢竟大秦律令有規定,城中不允許打斗,任何擾亂民生和治安的行為,都會受到懲處。
「把他們押入提刑司,等候判決。」這披甲將軍,赫然是那城衛軍統領蕭軍。
「蕭統領,我冤枉啊。」陸梟像是個受了委屈的小娘子那樣喊叫起來,「大家快來做個見證,我剛才明明什麼都沒做,正在趕路的時候,這個不要臉的殺千刀,突然就對人家欲行不軌,我不得已才奮起反抗的。」
「又是你。」蕭軍看到陸梟,眉頭一皺,「有誰能證明你剛才說的話?」
「這里的人都能證明。」
「你們,確實看到了是他先動手攻擊的陸梟嗎?」蕭軍環顧四周看熱鬧的人群。
「對,蕭統領,我們都看到了,這位公子的確是在趕路的時候,突然受到了攻擊。」
「不錯,那藍衣青年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剛才有好幾個人都被他攻擊的余波轟殺了。」
「蕭統領,一定要嚴懲他。」
「你還有什麼話說?」蕭軍見眾人證詞如此一致,銳利的目光射向藍衣青年。
「本公子無話可說。」藍衣青年始終臉色鎮定,充滿殺氣的眼神直勾勾鎖定在陸梟身上,「陸梟,洗干淨你的脖子,本公子不日便再來取你的項上人頭。」
「蕭統領,我現在有理由相信,前段時間我受到的襲擊跟此人有關,希望蕭統領能為草民做主。」陸梟當即面朝蕭軍,躬身一拜。
「此人如此猖狂,蕭統領,一定要嚴懲他。」
「讓他一輩子待在提刑司大牢,牢底坐穿。」
「某熟讀大秦律法,根據《大秦律》,尋釁滋事,擾亂地方治安,致人傷者,徒刑七年,致人重傷者,流放千里,徒刑十五年,致人死亡者,腰斬棄市。所謂俠以武犯禁,此人身為武者,不顧平民安危,當街出手,傷者數十人,死者十余人,罪加一等,至少也能判個車裂。」
藍衣青年用看白痴一樣的目光看著說話的讀書人,突然猖狂的大笑起來,笑得滿臉通紅,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你們這些卑微的螻蟻,真是可憐可悲可笑啊。信不信我不僅不會被提刑司判處,而且不出三日,他們就得把我給放出來,到時候,我會一個一個找到你們。」藍衣青年伸出舌頭舌忝了舌忝嘴唇,嗜血殘忍的目光昭示著他未完的話。
「當著本統領的面,威脅天火城百姓,是誰給你如此大的狗膽?」蕭軍揮手隔空一掌,打得藍衣青年連噴三口鮮血,一頭昏厥過去,「把他帶回提刑司,交給宋提刑,陳說罪名,該怎麼判,讓宋提刑自己思量。」
「是。」城衛軍小隊帶著藍衣青年匆匆離開。
讓宋提刑自己思量怎麼判,蕭統領你自己心里也忌憚那藍衣青年的背景吧。陸梟深深看了一眼蕭軍,暗暗苦笑,自己又招惹了一個大敵。不對,我為什麼要用又?是因為十天前襲擊的那個家伙,跟藍衣青年不是一伙的。他想起來了,剛才他正準備去東市找江湖酒樓,購買刁爺的情報,順便也購買百里家的情報。
「蕭統領,在下是被迫防衛,應該可以無罪釋放了吧。」
「雖然如此,但你們兩人交手,終究禍及了無辜的百姓。」蕭軍一臉為難之色,瞥了一眼遠處趴在傷者和死者身邊嗷嗷大哭的家人。
「在下願意拿出三十萬金銖,撫恤傷者和死者的親人。」
嘿,等的就是你這句話。蕭軍嘴角一勾︰「放人。」
處理完後續之事,陸梟趁著天色將將發黑,一口氣沖到了東市,扎進江湖酒樓。酒樓里的布置不算華麗,但也不算簡陋,在東市這個貧民聚集之地,已經算得上是上等酒樓了。酒樓里只有一個店小二,趴在桌子上打瞌睡。櫃台後,掌櫃的一邊翻著賬本,一邊打著算盤,正在對賬。
陸梟目光來回巡視,于隱秘處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徽記,果然是十殿。
「掌櫃的,在下想買點東西。」
大概四十余歲的中年掌櫃抬起頭來,看了一眼陸梟,復又低頭。
「公子,小店已經打烊了,想吃飯喝酒,明日再來。」
「不,我想買些不一樣的東西。」
「什麼不一樣的東西?」
「一個問題的答案。」
掌櫃立刻就明白了陸梟所說的暗語,叫醒打瞌睡的小二看著店,自己帶著陸梟走入後堂,打開一條通往地下的暗道,一路下行,來到一個地下石室之中。石室四周,隱隱傳來陣法的波動,顯然是布置了一個隔絕陣法。
除了當初在陽城黑市之中無意中發現了一個陣法之後,這還是陸梟在這個世界第二次見到陣法。神州浩土,有能力煉制陣旗陣盤,布置陣法的存在,唯有道門四品羽冠和一些罕見的特殊職業者。倒不是說儒門和佛門無法布置陣法,只是他們不會煉制陣旗陣盤,布陣只能依靠一些特殊手段和物品。
果然,出了陽城那一畝三分地,我才算是看到了神州浩土的冰山一角。陸梟壓下心里的震動,跟掌櫃相對而坐,隔著桌子。
「公子想要哪一個問題的答案?」掌櫃套用了陸梟的說法。
「我想知道關于三虎堂刁爺的所有情報。」沉吟了一下,陸梟補充說,「還有青州百里家。」
掌櫃打量了一下陸梟,腦海里回憶了一下關于兩者的內容,嘴角一勾,今天有大生意上門了啊。
「這兩個情報,價格可不低。」
「那就先議價,你總得給我留下點討價還價的余地吧。」陸梟面對神秘的十殿中人,表現出一副唯利是圖的商人嘴臉。十殿販賣情報,表面上看雖然是情報機構,但本質上還是商人。商人與商人之間,應該有某種隱秘的共鳴。
「那就分開說說。」掌櫃看著陸梟,搖頭失笑,「刁爺的情報,價值一件中品地器,他背後涉及到一個魔道宗門,嗯,分分鐘能滅了器門那種。」
臥槽,暫時惹不起。陸梟震驚了,那看起來一副流氓惡霸嘴臉的家伙,居然是魔道妖人,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青州百里家,他們的情報更貴,一件下品聖器,或者陸門主要是能將洛書復刻一份給我,他們的情報你也能拿走。」中年掌櫃似笑非笑看著陸梟。
對于中年掌櫃能一語就道破了自己的身份,陸梟並沒有過多的驚訝,十殿要是連這點情報能力都沒有,那他們也不用稱之為神州浩土最強大的情報組織了。
「這麼貴的情報,本門主暫時買不起。」陸梟說完,擺好了架勢,準備開始討價還價,「如果我只要刁爺自己一個人的情報,是否可以優惠一些?就把刁爺的情報中,設計魔道宗門的部分抹掉就行。」
「陸門主真要如此?」
「那我再考慮一下。」一看中年掌櫃的表情,陸梟就品出味道來了,多半剔除了那個魔道宗門的情報之後,剩下的東西對他就沒有什麼作用了。
中品地器陸梟手里的確有一件,升級之後的泰阿神劍就是中品地器,但那是他視為本命劍器的東西,不可能拿出來交換情報。
「陸門主是覺得自己拿出來交換情報的籌碼麼?」
不然呢,我要是有那個財力,隨隨便便就能丟出一件中品地器,一件下品聖器拿來交換情報,器門也不至于還困局在陽城那一畝三分地了。
「其實,如果陸門主能夠將你手中那些神異的兵器拿來交換,也不是不可以?」
「一件兵器換一份情報。」陸梟報出自己的出價。
「沒問題。」中年掌櫃一口答應了下來。除了陸梟,在這個世界,或許就只有十殿清楚熱武器的價值。單獨一件熱武器,可能無法對高階武者造成威脅,但如果是軍隊裝配上熱武器,那他們將橫掃神州,再無敵手。
「一手交情報,一手交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