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曇花手鏈

蘇暮急忙說道︰「那師父怎麼辦,他的安危誰來負責,」

蕭然抓住她的手臂,安撫著她︰「暮兒,你師父的安危,我來護便是,」

顯然是也感受到了蘇暮的不安,二師兄雲絕也開口說著︰「師妹,你放心,還有師兄們呢,師父不會有事的,」

蘇暮輕輕的點了點頭,隨即微微疑惑︰「解藥的事情我們不曾透露過半分,他們怎會知道,難道是師父那個消失的師弟,」

蕭然點頭,又跟她解釋著︰「昨天听了雲藥師所說的往事,我便立即想到了齊昌的國師,此人善于用毒,神秘莫測,行蹤詭秘,听沈風說此毒便是他研制出來,所以最有可能的便是,那個國師就是你師父的師弟,本想他能看在曾經是師兄弟的份上,不對雲藥師下手,可,他們之間情分早已消失殆盡,所以,現在情況不得而知,我們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大師兄雲覺微微頷首,囑咐著其他幾位︰「從今天開始,我們要寸步不離的守著師父,」

他們紛紛正色的點頭

皇宮中

蘇遮眉間的愁色還是不展,他輕輕的扶著額頭,面容疲倦,張公公走到他跟前,輕聲的勸著︰「皇上,還是先歇會吧,畢竟龍體為重,」

蘇遮眼都沒抬,微微蹙眉,言語無奈︰「若是連朕都偷懶懈怠,這北虞的江山還有誰來守護,如今這戰事如此不容樂觀,朕卻只能在這批閱奏折,沒有絲毫助力,」

張公公細聲的勸慰著︰「皇上整日處理政事,又要為國事擔憂,夜不能寐,如此辛苦,怎麼能說沒有絲毫助力呢,」

蘇遮正欲說著什麼,突然,一名公公悄悄的走了進來,附在張公公的耳中,聲音很低,張公公眼眸微眯,又轉述給了蘇遮︰「皇上,左司大人有事稟報,說是關于暮雲郡主的,」

蘇遮眸光漸盛,忽而眉色飛舞,急忙揮手︰「快宣,」

過了一會,左司大人走了進來,他微微躬身道︰「卑職參見聖上,」

蘇遮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免禮,」

又急忙的說著︰「是不是郡主回京了,」

左司大人微微沉吟,搖了搖頭,輕輕的說著︰「臣便是來稟報此事的,郡主已和蕭將軍前往雲藥谷,按照日子來算,此時應已經在谷中了,」

蘇遮微微蹙眉,眼神充滿了不解︰「為何不立刻回到京中,反而是去了雲藥谷,暮兒是想干什麼,」

左司大人緩緩的說道︰「據將軍身邊的沈風透露,他們此去雲藥谷,是去尋找解藥,來解救戰場上中毒的將士們,」

蘇遮微微吃驚︰「他們真的能找到解藥,」

左司大人點了點頭︰「解藥正在配制當中,只是時間問題,沈風已經飛鴿傳書給臣,說明天便可配制出解藥,到時候由蕭將軍親自護送到邊境,請聖上放心,」

蘇遮沉眸,微微疑惑︰「可是暮兒的師父配的解藥,」

左司大人點點頭

蘇遮拍手稱快,緊皺的眉頭忽的舒展,急忙吩咐道︰「需多派些人手一路護送蕭將軍,還有加派人手把雲藥谷給保護起來,特別是雲藥師,還有,待此事了結後,速派凌陽人馬前往雲藥谷,接郡主回京,」

左司大人微微頷首,便轉身退下,

蘇遮坐了下來,心情舒暢,看起奏折來也快了許多,見蘇遮心情愉快起來,張公公不由的贊嘆道︰「郡主雖是一名女子,可此行為了國家大義,竟沒有立刻的返回京都,老奴實在佩服至極,」

蘇遮輕笑︰「你不知道的還多著呢,你怕是佩服不過來,當年朕的母後去世,朕整日宿醉,不醒人世,過的是人不人,鬼不鬼的,是她,一個小小女子,竟跑去東宮把朕一通數落,就是這樣才把朕給罵醒了,她說,朕是一國太子,若是如此消極待物,只一味沉浸在過去的苦難中不得月兌身,那還做什麼太子,還怎麼為百姓的將來謀福祉,她還說朕,連一個平民百姓都不如,」

蘇遮又輕笑了一聲,又緩緩的說著︰「如今朕已是九五之尊,可就在半個月前,朕差一點便要與她天人永隔,所幸的是,上天的眷顧,讓她又能回到朕的身邊,」

張公公多少听說了蘇暮的一些事跡,但從蘇遮的口中說出,他還是有些微微驚訝,張公公應和著他︰「聖上是真龍天子,自是能得到上天的庇護,」

蘇遮卻幽幽說著︰「可是她不信來生,自是不信神明,」

張公公微微驚訝︰「聖上是說,郡主不信神明,」

蘇遮緩緩點頭,少時她對他說的那番話,他映象特別深刻,他說來生還有再與她早一點相遇,就像今世一樣,從孩童到少年,一起長大,相依相伴,

而她回答的是,從不信什麼來生,人死了便什麼都沒有了,來生之事太過虛渺,不信也好,

張公公嘆了口氣,微微唏噓︰「郡主活得太過理智了,老奴雖從未見過前世今生的跡象,可,老奴也和這世間的所有凡人一樣,希望有來生,因為今生虧欠的人,遺憾的事實在太多了,而人的一生又實在太短了,根本無力彌補,只有寄希望于來生,」

蘇遮輕輕的說著︰「可人總是便容易被假象所迷惑,活的理智一點也好,至少她能看的清,她又何嘗不是獨特的呢,」

張公公點了點頭,顯然很贊嘆蘇遮說的話,

雲藥谷附近,木祁樾騎在馬背上,凝視著前方的路口,木洋輕微躬著身︰「主子,過了這個路口便到雲藥谷了,」

突然一個快馬飛奔過來,那個侍衛匆忙的下馬,走到木祁樾面前,拱手道︰「王爺,這是國師給您的信,」

木祁樾挑了挑眉,隨即拿過信封,緩緩攤開而來,信上寫著︰

徒兒,煉制解藥尚需時日,他們此時應還在谷中,此事最好的辦法便是毀了解藥,最後再殺了那個制解藥的人,從而後顧無憂,記住,他早已不再是你的師叔,現在的他,只是一個背叛國家不可饒恕之人而已,切記,不要心慈手軟,

木祁樾微微沉眸,眼中看不出任何情緒,

他掃了一眼身後的侍衛,沉聲吩咐道︰「今夜,便開始行動,記住一定要毀了解藥,最後殺了雲藥谷的谷主,雲邪,」

侍衛們齊聲應到,

木洋擔憂著說︰「主子,這畢竟是在北虞境內,如果被發現了,主子如何能全身而退,屬下們死了到不打緊,屬下只是擔心主子的安全,」

說完全部齊齊看向木祁樾,滿臉擔憂,

木祁樾眼里充滿了陰狠,語氣仍是淡淡的︰「無礙,只要把這谷中的人都殺了,便無人走露其消息了,就算最後事情敗露,我們也早就出了北虞地界,」

木洋還是一臉擔憂︰「可,北虞的那個將軍還有他手上的人馬,現在還在谷中,若是這樣硬踫硬,怕是自討苦吃,」

木祁樾眼神復雜,忽而輕輕的開口︰「可現在便是最好的時機了,若是北虞的朝廷加派人手,加強戒備,便不容易得手了,」

木祁樾又吩咐道︰「木洋,你先去谷中暗訪,看看解藥藏在何處,按照師父的話來說,此藥應還未練成,但不管練沒煉成,毀了總是心安,切記,千萬不要暴露,」

木洋輕輕點頭,便迅速的退下,

木祁樾望著他遠去的背影,目光幽遠,深不見底,

雖然那個人是他的師叔,可在家國面前,他也只好犧牲他了,

木祁越從腰間取出一串手鏈,上面有著曇花的花樣,他輕輕的撫模著那個曇花,滿臉都是憐惜的神色,輕輕的說著︰「雲兒,待雲藥谷之事一了,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再來北虞,也許兩年,也許三年,或許更久,可不管還需要多久,我的心里總是不甘的,我都還沒找到你,我都還沒知道你長大以後的模樣,也許,因為這幾年,我又要再次面臨失去你的痛苦,也許,你已嫁為人婦,永遠都不屬于我了,我怕,我真的怕極了,」

手鏈懸在空中,散發出異樣的風采,恍然想起那年,她的師父出去采藥,她就負責給他上藥,每次他痛的蹙眉時,她都會從懷中掏出一顆糖,送入他的嘴中,還會連聲安慰他說,只要吃了糖,便也覺得沒那麼痛了,他哭笑不得,但瞬間覺得眼前的女孩是那麼的天真無邪,惹人憐愛,

那一天,他的傷痊愈之時,她忽的從手腕處取下一個手鏈,卻還剩下一個一模一樣的鏈子戴在手上,她輕輕的把手鏈系在他的手腕,一臉天真爛漫的樣子︰「這個是曇花鏈子,是我母,是我母親送給我的,她說叫我送給重要的人,可林惜手上已經有了,所以我便把它送給你吧,你一定要記得來京都找我,」

當時的他以為,不管天涯海角,他都一定會找到她,可如今,他卻不知道她究竟在哪,終究是他錯了,太過高估自己了

可,他真的不甘心,可這件事又不得不去做,

人生若是還能重來一次,齊昌內亂不再,他定會在那年把她留在身邊,便不會有如今的苦苦尋覓,可,人生就是沒有第二次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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