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牙尖嘴利

卻說那豬八戒和沙和尚先後被施梓砸在那王宮前的石階上,可把王宮里外左右的人都嚇了個夠嗆,便是那些侍衛,此時也只敢遠遠望著,然後一邊讓人去通報情況,一邊又抬頭看著天上隱約的一道身影。

因那位自稱的駙馬爺的到來,王宮近來頗多宴樂,自國王以下,不管是心里有數沒數的,都配合著那位駙馬爺沉湎酒樂之中。

故而這時候王宮中可謂是群龍無首,就算是侍衛的頭領們、或是內侍太監,也一時拿不定主意,只能等國王和大臣們醒來後再做打算。

不過在原著中,那兩個孩子砸下來是立即就死了,也馬上驚動了里面的黃袍怪。

但現在這倆師兄弟卻畢竟是成年妖怪,摔下來的時候身上就自然卸力,所以別看這動靜鬧得挺大,除了沾了一身灰,其實對他們並沒有實質性的損傷,甚至不如被施梓打上兩拳。

而兩人此時爬起來後,互視一眼,竟也默契的不再逗留,都是轉了個身就往旁邊飛走了。

在施梓面前,打他們打不過,說又說不通,再這樣下去,沒等把那黃袍怪招出來,他們自己就得先交代在這里了。

所謂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他們自然要留著這有用之身,回頭去跟大師兄通報這邊情況,好讓他再做計較。

卻不想此時在那王宮中,那喝了個大醉的黃袍怪被外面一番打斗的動靜驚醒了,跑出來正好就看到那豬八戒與沙和尚離去的背影。

他對這兩個取經和尚印象也很深刻,心里不覺便生疑。

那沙僧不是被他捉在洞中,怎麼卻出現在了此處?

還有那豬八戒,也被自己打跑了,卻怎麼又跟沙僧混在一起了?

這時候施梓卻已經帶著兩個妖兒降下來,那兩個孩子此時已經醒了過來,畢竟方才施梓在和豬八戒、沙僧兩個交戰的時候,雖然是碾壓局,可那動來動去的,也不可能一點都影響不到他們。

等一降到地面,兩個孩子也一眼看到了對面的黃袍怪,立刻掙月兌了施梓的懷抱,向著他奔跑過去︰「爹爹!」

黃袍怪這下更驚訝了,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兩個孩子怎麼會在這里,但他看了看他們,再看了看微笑著的施梓,又想到方才逃跑的豬八戒師兄弟,突然就明白了什麼。

然後在兩個孩子簇擁下,這黃袍怪上前就感激涕零道︰「多謝這位道長,從那兩個妖怪手里,救下我這兩個孩子。」

施梓卻淡淡道︰「貧道可不是為你才出的手,你與那取經人的因果,也還需要你自己了結。你自好自為之吧!」

這黃袍怪雖是天上星宿下凡,但做了妖怪就真個是妖怪行徑,不止擄了百花羞公主,還動輒吃人,施梓可對他沒什麼好感。

反正他之後的宿命已經注定,交給孫悟空自去處置便是。

要說無辜,也就是這兩個妖兒無辜,他們並未隨其父沾染什麼血腥,恐怕黃袍怪自己也清楚跟自己那是學不得好的,平日里才會都讓百花羞帶著他們,也不管百花羞怎麼教他們。

如果不是為這兩個,施梓在這邊簽到完,自然就離開了,也懶得來參合這一樁閑事。

雖然都說這黃袍怪與那百花羞的姻緣有些可惜,但在施梓看來,在百花羞重生後忘記了黃袍怪那一刻開始,這段姻緣其實就已經斷了。

如果說黃袍怪在這之後,重新好好去追求那百花羞或許還好說,可他直接將人強擄過來,變成了夫妻還想用孩子來拴住她。

若是沒有唐僧一行人過來,他們或許也能這樣生活下去,可畢竟這里已經埋下了隱患,之後爆雷也是再正常不過了。

前塵往事畢竟是前塵往事,不是他之後那些行為理所應當的理由。

唯一可惜的,也只有這兩個孩子,這或許是這兩人的情劫,最後兩人也算各自度過劫難了,只是卻是用兩個無辜生命的代價。

雖然這個世界是有輪回之事,或許他們的來生會有回報,不過施梓並不覺得那就能夠彌補。

所以其實在救下這兩個妖兒的時候,他就沒有將兩個妖兒歸還的意思了。

黃袍怪沒幾天好日子了,而那百花羞公主在孫悟空的「勸說」下既然已經舍得了這兩個孩子,再送回去這心里也是個芥蒂,倒不如自己收下來,直接認作弟子,就這麼帶在身邊培養一下。

嗯,等過個幾年,將他們安置到後面去,找孫悟空報仇,豈不有趣?

咳,話歸正題。

後面的情況並沒有出乎施梓所料,雖說這兩個兒子沒事,但眼看沙僧竟然被救出來了,黃袍怪自然擔心起百花羞公主的情況。

說白了,他對這兩個孩子還是不夠對百花羞的感情深,只能算是愛屋及烏罷了。

于是,在施梓答應照顧好這兩個孩子之後,他倒也不疑有他,趕忙回了那洞去。

而施梓繼續留在王宮這邊,卻又在旁邊那些侍衛奇怪的目光中,踏上了大殿。

這時候國王與大臣們也陸續醒過來了,都跑到這里來看,見到施梓這個年輕人,卻還欠著兩個半大孩子,皆是感覺好奇。

等听說施梓身邊那兩個孩子,原是那駙馬的孩兒,也就是公主的兒子,自然也就是國王的外孫,眾人皆是驚奇又莫名。

施梓看他們眼神變化,就知道像國王幾個已經猜出了那駙馬真正的身份,只是虛與委蛇,沒有說出來罷了。

所以現在,對不管是施梓還是這兩個妖兒,他們的情緒都很復雜。

施梓此時便彎下腰來,指著對面的國王對兩個孩子道︰「你們可知道,那位是你們什麼人?」

兩個孩子自是不知,他們自幼生在山里,驟然見到這麼多陌生面孔,還是感覺有些害怕。

而施梓可是他們父親指定要照顧他們的人,又是剛剛將他們從壞人手底下救下來的恩公,所以他們對施梓有些本能的親近,這時候便是一邊一個,拉著施梓的衣擺往後縮。

施梓卻笑道︰「那位乃是這寶象國國王,也是你們的外祖父,你們母親的父親。」

那邊國王听到施梓這麼說,終于忍不住問道︰「不知閣下,究竟是何人?」

「貧道獅心道人,只是一個路過的野道人罷了。因先前見得一個肥頭大耳和一個面相凶煞的妖怪捉了這兩個無辜孩兒過來,要摔倒這宮殿地上,看不過眼去才出手相救。

「不成想,這竟是貴國駙馬的孩子,也是你們那位失蹤了十數年的百花羞公主的兒子……」

「我兒……」國王頓時驚道︰「你知道我兒在何處?」

施梓笑道︰「先前不是有位聖僧過來,告訴了你百花羞公主的去向麼,怎麼現在反倒來問我了?」

國王與幾個大臣相互看了看,才道︰「道長的意思是,那只……老虎精,竟真是大唐聖僧?」

施梓淡淡道︰「是不是,你們心里自然清楚。當然,你們想必也很清楚,那位駙馬來頭不一般,他確實是當年擄走了百花羞公主的妖怪,所以這兩個,也是妖兒……」

「這……」國王再看兩個孩子,眼神頗為復雜。

施梓卻笑道︰「不過沒有關系,父不疼母不愛,外祖父亦心懷芥蒂,不過貧道卻會收他們為弟子,好好教導他們如何修道,也免得步了他們父母的後塵。不知道國王,意下如何?」

國王勉強笑道︰「道長說的哪里話,朕至今未見到我那孩兒,對此事一無所知……」

「那就是無所謂了?」施梓直接打斷了他的推月兌之語,然後問兩個孩子道︰「你們可願意拜本座為師?」

兩個孩子還不明白這話的分量,只是模糊覺得這樣沒壞處,便都點了點頭。

施梓哈哈一笑,卻又抬頭對那國王和眾大臣道︰「怎麼,你們能對一只妖怪以禮相待,對貧道這貨真價實的道人,卻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國王反應過來,連忙請他坐下。

雖然不清楚施梓這做派到底是什麼來頭,但肯定不是普通的野道人。

也不管他是妖是仙,反正是他們得罪不起的,畢竟方才施梓和那豬八戒兩個的較量,很多人可都看在眼里。

而這大殿上,正好也接了先前的筵席,桌椅都是現成的,只等那國王一番吩咐,內侍宮女穿梭,各自擺下酒菜後。

施梓卻才舉杯道︰「好教國王知曉,你那好女婿,原是天上星宿下凡,到那波月洞中去,做了個妖怪。他與你那女兒百花羞公主,原來是天上眷侶。

「只因百花羞公主下凡之後,忘了前塵記憶。那黃袍怪才將她擄了過去,強做夫妻,直至今日……」

「啊這……」國王听施梓這麼一說,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倒是兩個孩子還沒明白過來,只顧著吃喝了。

而大臣們也是面面相覷,渾沒想到這事情其中還有那麼多波折。

那些神仙之事,他們哪里能曉得。

就在此時,卻見到外邊突然又有幾道身影飛過來,竟是先前幾人去而復返了。

侍衛們來不及攔阻,等反應過來時,卻也不敢過來攔了。

這回回來地卻不是那黃袍怪,而是那百花羞公主。

當然,帶她回來的正是孫悟空一行人,而施梓看他們的樣子,想是那黃袍怪已經叫天庭收走了。

那孫悟空一上大殿來,看到施梓當前,又見他身邊兩個孩兒,卻立刻上前叫道︰「沒想到你這臭蟲,竟還敢出現在你孫爺爺跟前?」

說是這麼說,但也就說上一說。

時隔幾月再次見面,孫悟空再去看那施梓,竟覺得有些看不透他,更模不清楚他出現在此處究竟是何用意,所以一時也沒有直接打上來。

施梓對他的挑釁不以為意,淡淡笑道︰「哪像你這潑猴,被你那好師傅趕跑了,如今卻又舌忝著臉回來救他,你說你是不是犯賤?」

孫悟空呲了下牙,倒是不好反駁,眼珠一轉便又道︰「你竟將那妖精的兩個兒子留在身邊,莫不是與他有什麼牽系?可惜你那同伙已經給天庭捉拿回去了,若是你還有什麼意圖,趁早也收了回去。

「只要老孫在此,必不教你得逞!」

卻說先前那百花羞一回來就看見施梓身旁自己兩個孩子俱在,頓時也是大喜過望。

原來先前豬八戒二人離開,但到半路卻又叫黃袍怪追上了,結果兩個只能再逃。

黃袍怪也無心追他們,徑回自家洞中,正好就著了那美猴王的計,被他騙走了舍利,一番廝斗後再逃,躲起來卻叫孫悟空一時間也找他不到。

不過孫悟空揣測他居然曾認得自己,恐怕也是那天庭部眾,遂找上了玉帝,才知道他是那二十八星宿之一的奎星下凡。

玉帝又令二十七星宿齊念咒語召其回歸本部,定論處罰,這才勸回了孫悟空去。

而豬八戒兩人也終于回去和孫悟空匯合,踫到了百花羞,百花羞自然問他們自己兩個孩子如何。

豬八戒便分說了施梓之事,又說那兩個孩子是被施梓這「妖道」搶走了,還不知道會怎麼被對待呢。

最後還是孫悟空寬慰了一番,教她暫時忘了此事,先回寶象國與國王一家團聚再說。

哪曾想一回來,就看到自己兩個孩子好生生坐在那大殿上,頓時也管不得他們旁邊的施梓是否就是那妖道,也顧不得上面就是自己父王,當即過來抱著他們痛哭起來。

兩人見到母親也是十分高興,今日之事對他們而言訊息太多,來不及理清,但只要有父母在,他們就什麼都不擔心。

他們還正想要問百花羞,「父親去哪兒了?」

這時卻听到孫悟空的話,立刻從百花羞懷里冒出來。

他們自然認出來孫悟空和豬八戒就是先前捉了他們的兩個妖怪,也听得出孫悟空口中的「妖精」便是說的他們父親,此時齊齊瞪著孫悟空道︰「你在胡說,我父親那麼厲害,怎麼會被捉走?」

「嘿嘿,你們父親是厲害,但也不是俺老孫的對手,何況他本是天上星宿私自下凡,擔心責罰,連你們母親都管不上了,你們還以為,他能顧得上你們麼?」

兩個孩子立刻抬頭問百花羞道︰「母親,是這樣麼?」

百花羞臉色一變,卻怎麼能回答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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